蘇輒不愧是晉國公府的掌舵人，辦事效率很快。

陸白將屋門大敞四開的往外放味，將好多暗衛刺激的擠眉弄眼，自己老神在在的等在書房喝茶，沒多久便見遠處月亮門中一道杏黃魅影款款而來。

柳葉彎眉，眸若剪水，骨肉勻稱，楊柳細腰，風姿綽約，腰間掛著一支白玉短簫，裊裊婷婷，老遠見到屋內坐著的陸白，美眸中數道光華閃過，玉面上有幾分媚意，對院內腥臭古怪的味道置若罔聞。

“恭喜陸道長神功大成，小女子在這里給您見禮了。”

鶯歌嗓音清澈動聽，如空谷黃鶯，巧手于腰間，微微下蹲頷首，而后指揮著身后跟來的眾多男女侍衛，把浴桶啊，柴火啊之類的洗浴用具全部布置在書房寬闊處。

眾侍衛或許知道了這是一位貴客，都沒覺著室內的味道難聞，干活很麻利，輕輕松松便將這書房布置成了一個小浴室。

鶯鶯燕燕的侍女偶爾好奇的將妙目看向陸白，往往會收到陸白善意的頷首微笑，均是俏臉含春帶著幾分羞澀。

一個心思活絡的少女還從腰間取出一塊兒熏香，找到香爐將其點燃，幾個呼吸間，書房內難聞的氣息便消失不見，轉為一種清神醒腦的花草香味。

“恩，這位姑娘有心了。”陸白腆著老臉湊上前笑瞇瞇說道，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經過幾天的伐毛洗髓，再加上中丹田的內景大開，讓他的身形變化很大，此時看起來英俊爽朗，十七八歲的樣子，沒有半分稚氣，再加上他自帶的一身瀟灑怡然氣質以及靜若湖面的眸子，簡直就是江湖少女心中的完美公子。

“若不是道士就好了！”

那點燃了熏香的少女抿著嘴唇思忖，兩腮飛上一抹嫣紅。

“桃紅！”鶯歌柳葉彎眉挑了挑，玉面上冷意一閃而過。

“啊？”桃紅怔了怔，回過神后臉色煞白，緊張的不停躬身認錯。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陸白意外的瞅了鶯歌一眼，搖了搖頭幫忙說情：“鶯歌總管持家甚嚴，這是好事，可偶爾也得張弛有度。”

“晉國公府自有晉國公府的規矩，不勞道長費心。”

鶯歌冷面寒霜，一反之前的媚態，變化太快，讓陸白感覺十分不協調。

陸白搖了搖頭，笑瞇瞇看向神情緊張的桃紅，此女年齡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樣貌姣好，若是流落江湖，定是個引得無數才俊爭相追捧的美人。

“桃紅姑娘，不知你所用的是什么香，為何如此好聞？”

桃紅被陸白如此一問，先是瞧了眼鶯歌，見鶯歌并無什么表示，這才擠出幾分笑意，恭敬對陸白道：

“回道長，這香是上月奴婢在東市上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買來的，奴婢見其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就一直沒舍得用，道長是貴客，奴婢便想著，要給貴客一個好印象，彰顯一下國公府的氣度。”

話畢，她瞧了瞧冷眼旁觀的鶯歌，眼神有些躲閃，微微低頭沉默不語。

陸白嘴角依舊勾著笑意，聽完桃紅的講述，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并不揭穿。

這種香一看就價值不菲，不僅能清神醒腦，還會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神識強度。

且不論這丫頭在晉國公府中是幾品侍衛，地位如何，想來肯定不會富裕到隨意把如此名貴的物品拿來給不認識的客人用的地步。

晉國公府中能安排如此珍貴之物去處的人不會太多，晉國公蘇輒肯定不會這么好心。

短短的交談，陸白便知道這位叔叔絕對是屬于那種大事放得開，小事斤斤計較之輩。

梁夫人他也見過一次，隔著墻，可對方卻沒有見過他，且從其氣質就能知曉，那是一個只關心自己老爺和孩子的賢妻良母，有這種東西肯定先想到舞刀弄槍的家人，怎會無緣無故將這么一種名貴的香料拿來伺候客人。

還有便是府中的幾位總管，陸白只見過一個，便是眼前這位鶯歌，看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模樣就知道這東西肯定不是出自她之手。

如此一來，把這香拿來給陸白用的人只能是蘇公瑾或者是蘇巧然。

蘇公瑾曾送過他一段路，二人雖第一次相交，可各自對對方的感官都不錯，不過蘇公瑾乃是先天境界，為了日后沖擊通神，輕易不會將這種提升神識的東西拿來給外人用。

這么一想，這香定然是蘇巧然那丫頭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孝敬了他這個師父。

看來這丫頭雖然被關進了小黑屋，可消息并不閉塞，知道他這個師父如今實力高深，到了需要鞏固神識的境界，想趁著他在府中之時多幫幫忙。

“倒是難為她了。”陸白心中悵然，這個徒弟收的實在是值得，自己并未付出多少心血，卻換來了對方一片真心。

鶯歌很明顯也知道了這香的來歷，這才甩臉色給他看，如此看來，這女人定然是跟蘇輒一伙的，都認為他對蘇巧然有企圖。

陸白確實對蘇巧然有些企圖，可只限于那種對美好事物的喜愛，像對妹妹，像對徒兒那樣，不摻雜任何的男女之情。

且不說陸白道心堅固，單單說他的年齡，不過十二歲而已，雖說經過此次脫胎換骨，生理發育已經足夠完全，可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來沉淀轉折的，就像是理解“道”一樣，也需要某些感悟。

對于這些事情，知道不一定是真的知道，而陸白是修道者，做一切事情都要通乎于心。

隨著幾桶水連續“嘩啦啦”倒進浴桶，女侍們向浴桶中加了些香料及花瓣，而后躬身行過禮，自動退去。

“陸道長可要小女子伺候著沐浴更衣？”

待人都走后，鶯歌一張冷臉馬上又變得媚意四射，妙目瞧著陸白，扭著柳腰亦步亦趨湊到陸白身邊，很不檢點的將玉臂搭在了陸白的肩膀上，朱唇近乎貼著陸白的耳朵，吐氣如蘭。

“鶯歌姑娘是合歡宗出身吧？”陸白面對如此火熱纏身，嗅著撲面而來的幽香，感受著靠在身上的軟意，身體有些變化，內心卻空靈通透，不為媚意所動。

他轉過頭，與鶯歌四目相對，呼吸可聞，只需輕輕一動，便可輕酌佳人玉頰，一卿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