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語之森,雪痕和琴。
雪痕用撒尿的辦法解了夜玫瑰的毒,卻遭到琴的誤會,被狠狠的踢了要害部位,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從巡邏士兵的手中救了琴。
但從琴的視角看來,卻是這樣的:一個野人孩子對自己撒尿侮辱了自己,之后又與其他同類大打出手,大概是傳說中的低等生物搶奪獵物的行為。
尤其是雪痕在救人之后的反應是那樣的失落,更加令琴困惑,不解。
他身后是飛艇的殘骸,燒焦的樹,一潭死水。腳下是兩個昏迷的敵人。一片敗落蕭瑟的背景中,一個遍體鱗傷的鄉野少年失落地看著天空,整個畫面令人一看就感到絕望。
看到此景的琴非常困惑。
就在這時,少年看了琴一眼,琴立刻緊張起來:他不會是要對自己做些什么吧?難道他做這些事情是另有所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低等生物搶奪獵物之類的低劣行為吧……
琴一時間腦海里冒出無數個詭異的念頭。
但是雪痕卻什么都沒有做,他看琴一會兒,幽幽地嘆了口氣。
什么呀?這是!琴非常的不悅。這是嘲笑嗎?無奈語言不通,就算問出來也得不到回答,琴只得作罷,她躺倒在灌木叢中,試圖平復一下心情,心中卻在暗暗生悶氣。
手上的炸彈已經倒數到“2”了。雪痕不再惆悵,快速地行動起來。
他收繳了士兵的武器,把兩個昏迷的士兵放在河里漂浮的殘骸上,推向河中央,昏迷的士兵躺在殘骸上順著河水飄走了。
雪痕因為聽到之前他們的對話,知道后續肯定還會有雪國士兵來這里搜查,為了減少麻煩,便把他們這樣處理了。
灌木叢里的琴此時已經漸漸恢復正常,她坐了起來,看到雪痕正將剛才猥褻自己的兩個昏迷的人推入河中,頓時非常不滿:他們可是對自己意欲不軌的人,簡直罪無可恕,如果在北奧早就被判死刑槍斃五分鐘有余,而雪痕卻要放他們走。
琴也顧不得語言不通,她操著北奧語沖著雪痕喊道:“為什么放他們走?你們是不是一伙的!”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雪痕看到琴的肢體語言,也猜出了大概,明白她是質問自己為什么不殺他們。
“反正他們也沒做成什么,干嘛要殺?我不喜歡殺人。”雪痕用東方云萊語回答道,他也知道對方聽不懂,但是還是回答了。
之所以沒有殺他們,是因為他們沒有直接威脅到雪痕的生命,與之前伏擊雪痕的獵人們不同。雖然他們行為輕賤邪惡,令雪痕厭惡不齒,但是雪痕不愿意輕易奪人性命,況且他們并沒有得逞。若是在搏斗中,自然生死各安天命,但是此時對方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再來補刀的話他有些下不去手,所以雪痕把他們推入水中,讓他們順水漂流,至于是否能活下來,那就是天意安排,不關自己的事了。
做完這些,雪痕決定帶著戰利品回山洞了,此地不宜久留。
剛收拾好壓縮餅干,就突然聽到身后一聲近距離的槍響。雪痕猛地回頭,只見半躺著的琴正端著他撿到的那把步槍,熟練地對著順流飄走的雪國士兵連連開槍。
“你干什么!”雪痕沖過來,但馬上就停住了。
因為琴的槍口已經轉過來對準了自己。
琴狠狠地瞪著雪痕,仇恨的眼神是國際通用的,雪痕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而自己之前尿了他一身,顯然是被她誤會了,也當成了敵人。
“你不會真的開槍吧。”雪痕緩緩舉起雙手。
當雪痕舉起雙手的時候,琴突然看到了他手上的“手鐲”。
“你怎么會有念師的東西?”琴驚訝的問道,“難道你是剛覺醒的能力者?”
琴本就沒打算開槍,只是因為雪痕放過兇手的行為激怒了她,所以才用槍指著雪痕。現在覺得他似乎是剛覺醒的能力者,出于自己念師的身份,有保護和引導新生能力者的職責,又因為她的復仇之旅需要拉攏更多新生的能力者加入,更不能對他動手了。
雪痕一直在全神貫注地觀察琴的狀態,伺機而動,看到琴愣神,他立刻抓住了機會,突然俯身抬手,撥開了步槍的槍口,然后欺身貼近,從琴手中奪下了步槍。
琴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簡練嫻熟,再加上被手鐲吸引了注意力,竟然被雪痕在近身狀態下奪走了步槍。
雪痕一推,琴無力地摔倒,看來麻痹還沒有完全解除。
雪痕沒有進一步懲罰她,因為奪槍的時候她沒有開槍,說明她并沒有殺自己的想法,但這女孩心狠手辣,雪痕對她的厭惡之意更深了幾分,只想趕快擺脫她。
“對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下殺手,沒武德呀你。”雪痕帶上東西,轉頭就走。
琴也聽不懂雪痕說的,但是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拒絕你、阻止你。
琴氣悶無比,卻又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坐在灌木叢里等著麻痹完全恢復。
這時又突然想到一個一直忽略的事情:我是怎么麻痹的呢?又是為什么會漸漸好轉的呢?
但無論她如何想,恐怕也不會把這事和雪痕的一泡尿聯系起來。
撇下了琴,雪痕獨自回到了瀑布后的山洞,這山崖下空闊平整,沒有其他的可藏身的地方,所以雪痕不得不回到這里修整。他擺弄著手里的槍,怎么拉槍栓也拉不開,正奇怪那個小姑娘是怎么弄的。突然聽到外面有響動。
他謹慎地來到洞口,隔著瀑布水簾,看到琴正趴在水潭邊飲水。
原來琴的麻痹稍微好轉之后,因為四周空曠無掩體,她也只能來到瀑布下找地方躲藏。
雪痕嘖了一聲,心道真是陰魂不散,但是又不能這樣放著不管,讓她在外面待著同樣會暴露自己。
于是雪痕跳出瀑布,一把抱起了活動還不太利索的琴,把她抱回了山洞。
琴被雪痕嚇了一跳,但現在身上無力,沒法擺脫雪痕的雙手。只能就這樣被他抱著進了山洞。
看出雪痕此舉是好意,因此在雪痕背她的時候沒有突然發難。但是心中芥蒂卻不可能因為雪痕這點善舉而消除,因此她對雪痕還是冷眼相看。
雪痕也不在意,此時他對琴毫無好感,甚至在抱著她的時候都沒有一丁點歪心思,只覺得自己抱的是一捆木頭。
撲通一聲把琴扔在地上,他也不管琴的反應,轉身就走。
“算我服了你了,這山洞歸你了行吧,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寧可另尋他處,也不想跟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孩共處一室。
直到雪痕的身影消失在瀑布外,琴才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常年生活在城堡之中,錦衣玉食的小郡主,除了柔拳訓練的時候以外,琴很少有和陌生男人靠得如此之近的體驗。她身邊的人無不對她畢恭畢敬,甚至阿諛奉承,連碰她的手都是誠惶誠恐,而雪痕卻大大咧咧地把她抱了起來,這舉動讓她既緊張又害羞。
突然瀑布水聲一響,一個人影鉆了進來。正是雪痕去而復返。
琴剛剛放松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了:難道他反悔了?要對我做些什么嗎?
但是雪痕卻一臉嚴肅,用一根食指放在嘴唇前面,這是一個國際通用的,任何外國人都能看得懂的動作,琴也看懂了,于是她沒有做聲。
雪痕做完這個動作,又指了指瀑布外面。
琴向外看去,透過瀑布流水的縫隙,依稀可見幾個身著外國軍裝的軍人,正從幾個方向靠近那艘墜毀的飛艇。他們似乎在搜索什么人或東西,或許是被之前的槍聲吸引而來。
這些人正是另一艘炮艇上生還的夜梟一行人。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正在以搜索隊形緩慢地行進著。
琴心中一凜。剛才心中的小小少女情緒瞬間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