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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畢沙羅的預(yù)言

  • 念神北歸
  • 我沒
  • 5036字
  • 2018-11-22 12:00:00

遠(yuǎn)處突然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混亂,只見一個渾身是傷的魁梧大漢正舉著巨大的狼牙棒,披荊斬棘地?fù)魵PC。不時有人被他打飛,他一步步地逼近雪痕和琴。

是魔山。

琴拉著雪痕鉆進(jìn)人群中。

魔山的速度非常快,已經(jīng)逼近了琴和雪痕。就在他馬上要靠近他們的時候,NPC們突然全部閃開,一輛棱角分明的不知什么年代的古董汽車直接沖入人群,嘭地一聲將魔山撞飛。

車頭上裝了一個三角形的撞角,周圍還有尖刺,前蓋上有一個豎立的標(biāo)志,是一個帶翅膀的字母“B”

司機(jī)是個年輕女孩,她探出車窗,推了一把眼鏡,夸張地大喊:“我非非非常地抱歉!”

正是念師公會的研究員辛迪。

琴拉著雪痕上了汽車。

屁股還沒坐穩(wěn),辛迪就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如一頭斗牛在狹窄的路上狂奔起來。路上的NPC行人紛紛避讓。

“這車怎么樣?舊歷2022年的賓利慕尚世界杯紀(jì)念版。”

“我對車沒什么研究。如果是馬,我或許還會略知一二。”琴冷冷說道。

車?yán)镞€坐著一個人,是執(zhí)行部的部長艾斯·里維特,他正回頭從車后窗看被撞飛的魔山。

他衣衫整潔,發(fā)型不亂,顯然是在下水道和魔山的戰(zhàn)斗中占了上風(fēng)。

看到魔山?jīng)]有站起來,他嘴角一揚:“看來不用我出手了。干得不錯!辛迪。”

“那當(dāng)然,車頭的撞角其實是我新研究的生化武器。”

“那魔山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只不過神經(jīng)麻痹,全身皮膚潰爛罷了。”說話的時候辛迪一直從后視鏡里打量雪痕。

聽得雪痕毛骨悚然。

“魯魯加你本人比視頻里要帥啊!”

“是……是嗎?”雪痕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求救般看向琴。

“辛迪,沒想到你的眼睛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琴道。

“你好,魯魯加·雪痕,我是念師公會的辛迪。”沒有理會琴的揶揄,辛迪在后視鏡里沖雪痕點頭,推了一下眼鏡。

“你……你好。”

“我是叫你魯魯加,還是雪痕比較好?”

艾斯在后座拍了一下辛迪的頭:“你好好開車!”

“誒,好嘞。”

轉(zhuǎn)過身艾斯看著雪痕:“在下水道里,為什么不跟我們走?”

“我……”

我能說你們那么奇怪,讓我不敢信任嗎?

琴插嘴道:“他神志不清了,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已經(jīng)迷失了。”算是幫雪痕做了解釋。

艾斯撇撇嘴,扔給雪痕一件衣服,示意光著膀子的雪痕穿上:“我們是念師公會的念師,迫害你的是新神教的神念師,不要混為一談。我們和新神教是結(jié)盟關(guān)系,但并不是一路人。”

“沈毅怎么樣了?”雪痕問道。

“被他逃掉了。他是新神教的特務(wù),無論他對你說了什么,肯定都是謊言……”

雪痕點點頭,不發(fā)一言。

雪痕把衣服套在身上,是一件非常合身的襯衫,好像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不知名的布料柔滑而筆挺,袖口的扣子像是把袖子兩邊捏在一起扣住的小夾子,這是高級的袖扣,證明這件襯衫的價格不菲。

但是雪痕并不知道其中差異,只道是這些文明人見不得別人打赤膊而隨便給他的一件衣服。

看著穿襯衫的雪痕,辛迪的眼睛幾乎離不開后視鏡了:“哇,沒想到你穿上衣服這么帥!”

汽車上了行人走道,直直地向懸崖沖去。

雪很有些局促,長這么大,還沒怎么被人夸過“帥”。因為在雪國生存,“帥”是不需要的。

琴瞥了一眼雪痕,之后眼睛望天,這次沒有吐槽辛迪。

眼看汽車就要沖下懸崖,艾斯又是一個暴栗打在辛迪頭上:“開你的車!”

“誒,好嘞。”辛迪打正方向盤,汽車在懸崖邊漂移,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吱吱聲。劃了個大圈,又回到正軌。

“小子,我其實是不贊同救你的,要不是老頭子下了命令,我們不會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沖入耶路撒冷監(jiān)獄,現(xiàn)在雖然是我們在保護(hù)你,但是你的作弊者嫌疑還沒有洗掉,所以最好不要跟我們耍花樣。如果發(fā)現(xiàn)你是敵人,我會毫不猶豫地斬殺你。”艾斯瞪著死魚眼看著雪痕。

“或者,如果你覺得我們念師是庫里和奇路那樣的小角色,覺得你或許能夠從我刀下逃過一劫……你不妨試試看。”他的語氣冷漠而平淡,卻充滿陰森的威脅。

雪痕沉默不語。他能感到艾斯的強(qiáng)大威壓,并非念壓,而是一種氣勢。這種如野獸在側(cè)的感覺令雪痕緊張。

“哈哈,不要在意,他就是這么一張死魚臉。”辛迪在后視鏡中對雪痕說。

辛迪像個泄氣針,一針下去,就讓艾斯的氣勢和殺氣泄了大半。

艾斯又給了她一下子。

轉(zhuǎn)頭又對琴說:“這小子甩了我們,以至于自己差點迷失,不過沒想到琴你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救了他。”

“我畢竟是他的引路人。”琴頓了頓,“不過最后幫我們逃出來的,其實是那些NPC。”

艾斯隔著雪痕又說:“我們也注意到了NPC最近的反常。但是它們竟然會幫忙救這小子,倒真是一件奇事。”

“你們要注意一個叫雪之花的NPC,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琴對身邊的雪痕問道:“你以前認(rèn)識她嗎?”

雪痕搖頭。

對于雪之花,他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從雪之花之前和他所說的那些話來看,雪之花和NPC們是幫助自己的。所以對于念師的詢問他有所保留。

還有娜塔莉其實是幫助NPC的,這個事情如果告訴他們,或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經(jīng)過他的觀察和對所獲信息的拼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對耶路撒冷的復(fù)雜局勢有了一些了解:

念師公會和新神教是貌合神離的百年同盟,共同占領(lǐng)耶路撒冷。但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里有一支本土勢力叫做NPC,他們最近漸漸浮出了水面。耶路撒冷的執(zhí)行官,相當(dāng)于中樞大腦一般的人工智能娜塔莉在暗中幫助NPC們。

他們的活躍似乎還與自己有關(guān)。但是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雪痕完全沒有頭緒。

在耶路撒冷之外,有黑暗和作弊者一直試圖以獨特的手段破壞和滲透耶路撒冷,為了盜取耶路撒冷的資源,打擊念師公會和新神教,奇路和庫里都是這樣的家伙。雪之花說自己是天生的作弊者,雪痕對此一頭霧水。

而現(xiàn)實世界中的世俗政權(quán)在這里一點影響力都沒。

這耶路撒冷真是暗潮洶涌,積淀深厚。

“無所謂了,目前看來NPC們不是敵人,他們的存在比我們都要久遠(yuǎn),如果想要對我們不利,恐怕早就動手了。”艾斯見從雪痕這里也問不出什么,便放棄了,但是他對雪痕的沉默非常不滿:“小子,雖然我并不支持救你,但是老頭子卻對你很在意,甚至為你還使用了預(yù)言能力,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雪痕依舊沉默著,自從經(jīng)歷了耶路撒冷監(jiān)獄那些騙局,他除了把自己從迷失中救出的琴誰也不敢相信。

琴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們要怎么離開耶路撒冷?現(xiàn)在全城戒嚴(yán)了,沒辦法直接退出了,就算死了,意識也會被強(qiáng)制留在這里。我還著急趕回去呢,那邊還有急事呢!”

“是你被通緝的事情嗎?那倒不用擔(dān)心,外交部的人已經(jīng)讓北奧皇室取消通緝了。”艾斯道。

“不是,是羅蘭正在和艾兒薇戰(zhàn)斗!”

“哦!夢幻之戰(zhàn)啊!他們倆怎么會打上?”前面開車的辛迪又來了精神。

琴看了一眼雪痕:“哎,說來話長。”

汽車停在一家燈火通明的餐廳門前。

雪痕下車一看店名:舊日重現(xiàn)

辛迪走過來,給雪痕系上一條細(xì)小的領(lǐng)帶:“哇,這樣就帥多了啊!”

雪痕不明白,辛迪為什么要多此一舉。

從店門旁的玻璃的反光中,雪痕看到自己的新形象。好吧,確實眼前一亮。

可我還是喜歡我的獸皮衣服。

艾斯和辛迪帶著雪痕和琴推門而入。

店內(nèi)裝潢風(fēng)格古樸,但是材料都是嶄新的,而且一塵不染。

正中的桌子前,坐著一個正在看報的老人。

他放下報紙,對進(jìn)門的眾人招手:“大家辛苦了。”

又看向雪痕,微笑道:“歡迎你,雪痕。這兩天的耶路撒冷日報頭條可都是你。”

正是念師公會會長畢沙羅。

雪痕一驚:是那位會長!耶路撒冷中最為權(quán)勢煊赫的人之一。難怪他們又給自己新衣服,又是給自己打領(lǐng)帶的。

轉(zhuǎn)而又想到,在舊日重現(xiàn)餐館和會長大人共進(jìn)晚餐,不正是念師入門考核第一名的獎勵嗎?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實現(xiàn)了!

琴和雪痕在畢沙羅的桌子就坐,和畢沙羅面對面。

而艾斯和辛迪則在角落的桌子坐下,玩著阿拉伯紙牌。

顯然畢沙羅有話要對琴和雪痕說。

“老師,羅蘭正在和艾兒薇戰(zhàn)斗,請快點讓我們回去!”琴先開了口。

原來畢沙羅是琴的老師,難怪她這么厲害。

雪痕的心跳得很快,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位就是念師公會的會長,就是在念師入門考核時講話的那位,是只用眼神就讓自己如墜冰窖的人。同時還是“人間的流星”,是只要一張紙條就能在現(xiàn)實世界中建立一個國家的人。

他現(xiàn)在如愿以償,和畢沙羅坐在了一張桌子上,他卻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雪痕只想說,請救救我母親。

“沒關(guān)系的,他們會沒事的。”畢沙羅看了看琴。

聽了畢沙羅的話,琴安心不少。

“經(jīng)過這么些天的逃亡生活,你成長了不少。我很欣慰。”

畢沙羅微笑著對琴說道:“我已經(jīng)取消了你的通緝令,雪國政府方面我也會派人去交涉,你應(yīng)該在雪國不會再遇到什么難題。我知道你已經(jīng)給你的家臣們留了信息,他們很快也會在雪國和你集合,你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做?”

“我會按照我之前的計劃,前往蘇拉。如果不是遇到北奧軍隊的阻截,飛艇墜毀,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蘇拉了……”琴略有唏噓。

他們的對話雪痕一句也沒聽見,他滿腦子只有一句話:請救救我母親。

“至于你,雪痕,你很聰明,很勇敢,也很正直。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你并不是我們所認(rèn)為的‘作弊者’,你的成績是你自己實力的真實展現(xiàn),是當(dāng)之無愧的。很遺憾我不能恢復(fù)你的這個名譽(yù)。但我會給你一些補(bǔ)償。”

我不要補(bǔ)償,我只要你救救我母親。

可是緊張感卻一直壓著他,讓他說不出話,雪痕呼吸漸漸急促。

“雖然你沒有拿到名次,但是我們都認(rèn)可你已經(jīng)通過了念師考核這個事實,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加入我們念師的隊伍,成為念師學(xué)員,與大家一起在耶路撒冷學(xué)習(xí)。我知道你不會立刻做出決定,你考慮一下吧。”

這我還真的需要考慮一下。雪痕暗道。

以前覺得成為念師好了不起,但是在耶路撒冷的所見所聞讓他覺得念師公會和新神教都是一丘之貉。耶路撒冷是污泥濁水之地,不來也罷。

“時候不早了,讓我送你們?nèi)コブ钒伞哪抢镫x開之后會自動回到現(xiàn)實世界。祝你們好運。”

畢沙羅伸出雙指在琴的額頭輕輕一點,琴的身影便漸漸模糊,消失在了空氣中。畢沙羅看著琴模糊的身影,卻悠然嘆了口氣。然后看向雪痕。

這就要回去了嗎?可是,可是!

“請!請您救救我母親!”雪痕伏在桌子上,大聲地喊了出來。

畢沙羅收回了手指。微笑地看著他:

“雪痕,我喜歡幫助別人,但是我并不是萬能的,有時候我出手,反而會引發(fā)災(zāi)難。就好比建立了國家的益薩林……”畢沙羅搖了搖頭,似乎略有惆悵,轉(zhuǎn)移了話題,“但這并不是說我不幫你,我已經(jīng)派了外聯(lián)部的大使去雪國,和你們的軍方交涉,讓他們釋放你的家人,他們?nèi)嗣魈炀偷窖﹪砸啡隼涞挠绊懥Γ龅竭@點事情是不足道哉的。”

雪痕心中大震,會長大人已經(jīng)派了人去雪國和高層交涉,要求放人,這真是幫了大忙!這幾乎一下子就解決了母親的危機(jī)!

雪痕正要叩謝,畢沙羅卻又說道:“但是這并不是代表一切萬事大吉,你所在的國家的事情,你比我了解……”

雪痕心里又一沉,心想確實如此。雪國政府對原始村落的控制力不強(qiáng),官僚機(jī)構(gòu)的效率也不高,只怕政策是一回事,執(zhí)行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還是要馬上回去,確保母親的安全。

畢沙羅繼續(xù)道:“我有預(yù)言未來的能力,我用它查看了你的未來,你的未來很模糊,隱藏在一片灰蒙蒙的霧靄之中。但是我能夠看出兩件事,第一,救出你母親的關(guān)鍵,不是我,而是琴。你和她的相遇是宿命般的,你們的命運也會糾纏一生。”

雪痕又看到了新希望,就是說琴會幫我救出母親嘍?而且這是命運的預(yù)言,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至于糾纏一生……難道說我們會結(jié)婚嗎?哎呀不知道我媽媽會不會同意啊。

“但是第二件事,卻很令我糾結(jié),思考許久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面臨一個選擇,你和琴之間,有一個人會死,而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中。”畢沙羅面露悲傷。

是在耶路撒冷死掉嗎?死掉會復(fù)活,那就好。

“是在現(xiàn)實中死亡。”畢沙羅似乎看到了他的想法。

雪痕呆住了。

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她死。這是什么狗屁選擇。

“所以我其實很糾結(jié),我送琴回朝圣之路,讓她繼續(xù)和你在一起,就會增加她死亡的危險——當(dāng)然,你的死亡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我又不能那么自私將你們拆散。作為一個命運的觀察者,最基本的素質(zhì),即不能干涉命運。”

“命運……就無法改變嗎?”雪痕抬眼看著畢沙羅,目光疑惑中透著堅毅。

“這是個好問題,”畢沙羅喝了口骨瓷杯中的西式紅茶,“我常常覺得,不能改變的命運,被觀察到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相信命運是能夠改變的,只是……我從遇到過成功者。”

窗外傳來皮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密集的腳步聲,新神之手密密麻麻地出現(xiàn)在窗外。但是無人敢進(jìn)來,因為他們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畢沙羅。

他們只是在門外站著,將整個餐館都包圍了起來。

畢沙羅連看都不看他們,因為對他來說,除非教宗親自來才值得他正眼看一眼。但是他們的出現(xiàn)預(yù)示著教宗或許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我會成功的。”雪痕站起來,“我會救出母親,也會救琴,以及我的朋友。如果真的到了選擇生死的那一天,我會……”

畢沙羅抬起手,阻止了雪痕起誓。

“遵從你自己的內(nèi)心就好了。”

雪痕點點頭。

“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別讓琴等太久。”

畢沙羅也站起身,雙指點向雪痕的額頭。

“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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