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孤的大纛豎起來!”許常平靜地對身邊一禁衛說道。
“大王,這樣....”王當忙上前去。
“不要再說了!”許常打斷了王當的話。“豎起來!孤是皇族子弟,堅決不退!孤的人頭就在這里,讓他們來拿吧!”
“大王您......”
“讓你豎起來,你沒聽見嗎?”許常大聲的怒吼了起來!
王當無奈只好將許常的大纛豎了起來。這時從反賊的軍陣中出來一人,看著在城墻上高高揚起的旗幟,大聲道:“許常,你若是肯投降,我李氏宗族必定會保你做個太平王的!”
“哈哈......”許常聽了城下反賊所言,放聲大笑了起來,對著反賊大聲吼道:“孤殺了你兩家五百余口,你現在說要保我做太平王,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孤的項上人頭在此,有膽就來取吧!”
“哼!”反賊在沒有和許常交談下去的欲望,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身后的士卒道:“攻城,活捉許常!”
“活捉許常!”反賊們大吼了起來,開始往簡郜城墻下逼近。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礌石、滾木都準備好,誰也不許退!”王當安排了幾個人護衛在許常的身邊后,開始安排了軍士守城。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敵我差距太大了,足足相差了七千人,哪怕己方的裝備精良,也擋不住這樣的沖擊。他看著正在大纛下觀戰的許常,憂慮不已。
“放箭!放箭!”王當見賊兵已經離城墻不足百步,對周圍的士卒怒吼道。士卒們聽了命令,忙張弓搭箭,向城下射去。
“啊.....啊.....”反賊應聲倒下一片,在城墻守衛欲放第二輪箭矢的時候,反賊已經來到了城墻下,架起了云梯。
“放礌石,放滾木,將你們手邊的東西都砸下去!”王當見此,怒吼著搬起了個十余斤中的大石塊往城墻下砸去,頓時城墻下哀鴻一片。
礌石、滾木的每一次落下,都會有大片的反賊應聲倒下,有些不幸的被砸中的反賊驚恐的抱著自己的殘肢在簡郜躺在冰冷的城墻下哀嚎,止不住的鮮血將地面的泥土染紅,可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誰也沒有理睬他。有些幸運的則就這樣死去,他們不必再遭受到穿心的痛苦。然而更多的活著的人則仍在攀爬著云梯,往城墻上攻去。
反賊的將領看著這樣的場景,陰沉著臉,揮劍將一個準備逃離這樣恐怖場景的逃兵斬首后,大怒道:“后退者死,都給我上,都給我上!”
城墻上守城的軍士也不好過,不斷地有軍士被來自反賊的箭矢射中,應聲倒下。對方人數太多了,怎么也守不過來,反賊們已經攀爬到了城墻上。
王當走到被軍士們嚴密護住的許常身邊,勸道:“大王,臣護著您往南走,簡郜已經守不住了!”
“孤不走!孤哪里也不去。孤乃是皇族子弟,我看誰敢殺我!”許常看著不斷倒下和不住哀嚎自己的痛苦的軍士,神色哀傷,“孤還能往哪里走,還能往哪去!這些人都是因為孤才死的,難道孤要將他們丟下,一個人茍活嗎?”
“大王!”王當忽的對許常怒吼了起來。只見他向許常躬身行了一禮,忽的從身后拿出了繩子,在許常沒有反應過來前將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大王,恕臣無禮了!”王當對著許常身邊的護衛道:“將大王綁在馬上,我等隨后一起突圍出去!”
“放開孤,放開孤!王當你個混賬,孤不走!”被捆住的許常大聲怒吼著,對著身邊的護衛道:“你們難道想死嗎?孤的話也不聽了嗎?”一邊怒吼著,許常一邊掙扎著,可是繩索將他捆的太緊,他掙脫不了。護衛們也沒有聽他的話,將他扛下城墻,找來了一匹快馬,將他緊縛在馬背上。
“再守一波,再守一波!”王當揮刀將上了城墻上的反賊砍翻在地,對身旁剩余的軍士吼道,只要再打退一撥攻擊,他們就有一些時間做撤退的準備了。
反賊們在自家將領的嚴令下奮不顧身的攀爬著云梯,同僚的哀嚎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傷殘者驚慌失措的生命正在因為止不住的鮮血而漸漸潰散。他們想快些結束這樣慘烈的場面,對方已經擋不住了,已經現出頹勢,只要再加把勁就能攻下簡郜了!
擋不住了,己方的人數越來越少了。“撤,護住大王撤!”王當果斷的下令讓剩余的殘兵們護住許常撤離。
城墻上的守軍聽見了王當的命令,立馬解決了各自身邊的反賊,跟在了王當的后面,往城下奔去,。慘叫聲不時的在身后響起。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安全撤離。
王當來到了城下,許常已經被牢牢的縛在馬背上,王當清點了一下跟上了來的士卒,約有千人左右,三千的卒短短的時間里就剩下了這些!他抬頭看往城墻上,那里仍舊有軍士在奮力的搏殺,哀嚎聲,怒吼聲似乎響徹天際。
“走,護住大王往常伍去!”王當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丟下袍澤的感覺讓他心如刀絞。可是許常還在身邊,他不得不這么做。
“孤的猛士還在廝殺,難道就將他們丟在這里嗎,王當,你想死嗎!”許常在戰馬上怒視著王當。
“走!”王當無視了許常的怒吼聲,催動著戰馬護著許常往城門處突圍而去。宗衛的職責就是護住自己的主子,這是他與沈括進宗府是聽到的第一句話。
打開了城門,王當等人立刻受到了反賊的襲擊,好在反賊在南門處布置的兵員不算多,在折損數百人手后王當終于帶著許常突圍而出。
王當一路不敢停歇,帶著許常直撲常伍,在進入到常伍縣后,王當終于松下了一口氣,他忙命守城的軍士關閉城門后。這才從戰馬上下來,將緊縛著許常的繩索解開,一言不發的跪在他的面前,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