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臺下,楚毅已經(jīng)經(jīng)受了殺陣的第二重,天火焚身,全身被燒的烏黑。
麻易如挑起楚毅的下巴:“天歌的這張臉在凡間也算絕色,真可惜了這副皮囊,被天火焚燒后還能不能恢復(fù)?!?
楚毅睜眼,漆黑的臉上露出兩個白圓甚是嚇人。他看著麻易如,覺得好笑。
“又笑什么?”麻易如放開他的下巴,楚毅的頭晃了一晃。
“真仙太過認真,何必呢”楚毅低聲說著。
麻易如凝視他幾秒,在他面前來來回走動:“公子說天歌的門下有一個池塘很有意思?!甭橐兹绻首魍nD,看著他的反應(yīng)。
“讓人多去看看,不知道絕焰仙門里有幾個池塘?”
麻易如看著他,楚毅抬眼,兩眼放出魔氣,是入魔的先兆。他漸漸咧開了嘴,笑著看她。
“不多,就一個?!?
“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中,你早些坦言出來就可以避免受這種苦,”麻易如摸著楚毅的臉部輪廓,手指撫過之處,燒焦的皮膚長出新肉,不一會兒變得光滑無比,“你沒有勝算的,楚毅,你是魔修就不插手仙道的事情,繼續(xù)做你的天歌道人,與天地同壽,不好嗎?”
“可是你調(diào)查公子,收狄魂令,破壞神器,”麻易如憐憫地看著他,“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上次有曲耀華,這次你如果入魔,看誰來幫你?”
楚毅從她的話里聽出端倪:“真仙說的好像貧道與上仙有什么茍且一樣,上仙能助我一次就能助第二次。”
“那你現(xiàn)在向她求救??!”
麻易如說的激動,楚毅不明白她為什么提起耀華上仙就會這么激動。
“仙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楚毅問,“真仙似乎很討厭上仙,這不應(yīng)該吧。”
麻易如沒有回話,楚毅又道:“而真仙口口聲聲念著‘公子’,‘公子’是誰,誰家公子如此厲害,能讓真仙為他癡迷至此?真仙可否,呵呵,為天歌解惑?”
見她又不打算說話,楚毅又道,將心中那個猜測說了出來:“難道是仙界上仙間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用問這么多,我已注入了法力在殺陣里,天歌還是擔(dān)心下自己等會兒能不能撐過去吧!”
淳于承明守在碧瑤池外,已經(jīng)過去了三日,竟然還沒見白小聆出來。
“不會真死了吧?”淳于承明念著,心里又想,難道這池水通向別處?
現(xiàn)在絕焰仙門是李琰君坐鎮(zhèn),不是好惹的主,自然是不能直接去問他,而仙門大師兄云承天連影子都看不到。淳于承明在這時候突然很想念這個有點木訥的大師兄了。
不過說到底的,這個時候云承天去哪兒了?淳于承明察覺到異樣,別說不主持仙門內(nèi)務(wù),就連影子都沒見到,好像都不在仙門。
這個時候仙門大師兄能去哪兒呢?
事后李琰君也承認淳于承明機警,但再機警總有疏漏。這幾日淳于承明一直守著碧瑤池等白小聆,沒有發(fā)現(xiàn)初云也不見了。
那么初云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呢?
霜落皇宮一片燈火輝煌。寧楠準備了整夜的篝火,一整頭牛羊,上好的佳釀,在凡林化成的梅樹下為初云接風(fēng)洗塵。
自然還有云承天。
所以到底是麻易如口中的“公子”掌握了一切,還是楚毅早已洞悉了一切?
楚毅換上了手臂粗細的鐵鏈,四肢被吊著,立在祭天臺的四角。火紅的天變得滾燙,一道天火滾滾而至,將楚毅包圍,燒出滋滋地響聲。
“師父!”白小聆驚呼一聲,再眨眼看到的是虛空內(nèi)的碧瑤亭。虛空泉水在身旁娟娟流出,看來自己又喝醉了。
那么剛才那一幕只是一場夢,還好還好!白小聆撫著胸口不斷安慰著,又揉了揉臉舒緩精神,但在臉頰卻摸到了異物。拿下來一看,竟是一塊很小的燒焦的布料。
“師父!”白小聆看著這小塊布料緩緩念道。
仙門外,仙門弟子損傷大半。李琰君號稱楚毅之后魔尊在世,卻一口血噴了出來,灑在仙門外的牌坊。對面只有寥寥數(shù)人,不僅破了李琰君精心布下的陣法,還輕易地將他達成重傷。
“李琰君,你應(yīng)該不顧楚毅的‘百年之約’,繼續(xù)在外面,說不定此時已經(jīng)飛升成仙了?!碧魄嘧呷敕?,站在李琰君面前。
“唐青,”李琰君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此刻氣息不穩(wěn),盡量控制著語氣道,“啟云仙門,沒想到是你?!?
唐青稍微歪頭看著他:“你在想我怎么這么容易就破了你的陣法。”
李琰君心里的想法被他說出來很不高興,但并不生氣,也不否認,說道:“沒想到啟云二公子道行已如此高深?!?
唐青輕輕一笑:“可不是我的道行有多么高深,而是楚毅他太過大意。”眼神看向李琰君身后。淳于承明從后方走來,到唐青身邊,跪下道:“公子?!?
唐青瞥了李琰君一眼,沒有錯過他驚愕的眼神,手在淳于承明面前擺了擺:“你來了。“
唐青輕聲說著,李琰君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原來是你,是你。”說著,欲哭無淚。
“二師兄,我將法陣的部署都告訴了公子,對不起?!贝居诔忻髡J真的向他道歉。
李琰君苦笑自己一時的仁慈,從一開始他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半身仙骨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常人,又怎么會突然在這時候回到仙門?
唐青沒有再管李琰君,向淳于承明發(fā)問:“去看了嗎?”
“看了?!?
“結(jié)果?”
淳于承明搖頭,正要說話,聽到身后一個尖銳的女聲。
“二師兄!”是白小聆的聲音,此時她正站在那兒驚愕地看著他們。
李琰君衣衫凌亂,嘴角帶血的樣子讓她心中一疼,忍不住勾下身子,壓制住這種疼痛。
“小聆兒?!崩铉霐r住他,可氣血攻心,一口血又吐出來。
“二師兄。”白小聆忙去扶他,替他擦干凈嘴邊的血漬和塵土。
淳于承明看著她的表情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唐青也看出來了,問:“出了什么事?”
白小聆心下好笑,這個場面,她都沒有問,唐青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她掉進了碧瑤池,我以為她死了。”淳于承明如實答著。
白小聆只覺得腦中有根線震蕩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淳于承明。
“碧瑤池,”唐青口中念著,腦中回憶起很多,“那可是個有意思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