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先生！”白小聆也被他身上的煞氣嚇住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驚慌。

萬俟柳回頭朝她笑了一下，用表情示意她自己沒事，然后走近閣老，聽見懷閣老一聲慘叫，萬俟柳背對白小聆不停地搗鼓。一會兒，懷閣老的聲音變弱最終消失，見萬俟柳轉身，手上拿著一塊發著紅光的石頭。

“果然如此。”萬俟柳道。白小聆湊過去，看到那塊石頭上刻著一個明顯的”狄“字，驚呼一聲。

“狄魂令！”

紅光漸漸消失，石頭的真面目逐漸顯現，赫然一塊狄魂令！只不過之前見到的都是藍黑色，而這塊是赤紅。

白小聆朝他身后悄悄看了一眼，懷閣老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原本還算健碩的身體變得蒼老無力，花白的頭發已經全白，還想再仔細看時被萬俟柳拉住。他從赤紅的狄魂令里抽出一條絲線，手訣一出，絲線散發空中發出陣陣光輝，收入手中等光輝消失，是一顆圓潤的白色珠子。

“走吧。”萬俟柳說。

“去哪兒？”白小聆問。

萬俟柳失笑：“這就是帝霜皇族的仙符。”

這個圓潤的珠子就是仙符？

白小聆把玩著這顆珠子，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萬俟柳已經走到門外，催促她趕緊出來。懷閣老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微弱但還是讓她聽的很清楚。萬俟柳見她未動，雙手一拉直接將她拉出來，拿回那顆珠子收好，問道：“可看夠了？”

“看夠了。”白小聆點頭。

跟著萬俟柳回到地面，白小聆腦中還想著懷閣老最后的樣子。離開那的最后一眼，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精鐵打造的牢籠里，呵呵地看著她笑。

“我有真仙護體，真仙不會放過你們。”蒼老的聲音聲聲地砸在腦海中，像是詛咒一般。

“小聆兒？”萬俟柳見她不對，拍著她的臉。

白小聆回過神來，看見萬俟柳道了聲：“萬俟先生？”

“怎么呢？”萬俟柳問。

白小聆搖頭：“沒什么，倒是萬俟先生怎么知道仙符在狄魂令里的？”

萬俟柳抬頭看著天：“一個老朋友說的。”唇邊勾出一絲微笑。

皇宮里的梅花依舊不分四季的開著，在二人面前擺動搖曳。白小聆問萬俟柳：“萬俟先生在這里還有老朋友嗎？”

“嗯，是凡林。”萬俟柳指著梅樹直截了當的說。

白小聆算了算萬俟柳的歲數，認識凡林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還是讓白小聆吃了一驚。

可是她又多了一個疑問：“可是凡林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寧楠呢？”

萬俟柳面上的笑容略微的僵硬了，但很快恢復如常：“也許因為守護。”

寧楠見到這顆珠子，眼淚直接掉落下來，緊接著失聲痛哭。白小聆拍著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聽見寧楠用極小的聲音到了一聲：“謝謝。”

“寧楠公主，這下內閣之亂全部瓦解，你可以安心了。”萬俟柳道。

“是啊，”寧楠嘆息一聲，“帝霜皇族雖已腐朽，但仙法留存了下來，父皇如果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寧楠看了一眼白小聆，仙符在她手里漸漸升起散發出柔和的光來，到了一定的高度一束光射入白小聆體內。一切突如其來，萬俟柳也沒有料到，正準備向寧楠出手但理智的認為寧楠不會做傷害小聆兒的事情硬生生遏止住將要使出的仙法。

果然，立刻聽寧楠說道：“這道仙符是帝霜皇室代代相傳的寶物，凡人眼中不過是顆珠子，但修仙者眼里確是筑基續命的好東西，你體質偏弱周天異常，我將半道仙符給你，今后定能有所助益。”

柔光漸漸暗淡，白小聆自身沒有太多的感覺。仙符在寧楠手中依然是顆珠子，但明顯小了很多。

“仙符到底是什么？”白小聆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但聽皇族內傳來下的說法似乎是一條仙訣，能夠調動天地間的某些東西。”寧楠道。

白小聆感到有些慚愧，所謂無功不受祿，寧楠就這樣將仙符分一為二送給自己一半真的好嗎？可是寧楠卻是很大方地搖頭，絲毫不在意。

“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沒什么事就在這里多住段時間吧。”寧楠道。

“四處走走，修成正道。”萬俟柳道。

寧楠看著他們，低笑一聲：“真羨慕你們，無拘無束，無論怎樣，這里永遠歡迎你們。”

“你本不用這樣活。”萬俟柳道。

寧楠看著天：“帝霜，霜落，是我永遠不能放下的東西，從我出生那時起，就注定離不開這個地方了。”

寧楠眼中些許哀傷，讓白小聆想起了初云和那段在出云國宮的日子。

出云國宮，天地死局。出云國的皇室一脈永遠離不開那里，即便是死，上不得仙界，入不得輪回，以自身精血支撐著整個國家的國脈。

皇族意味著責任，這是不是各國皇族都逃脫不了的命運呢？初云和寧楠都是各自皇族的小公主，但一個在皇權爭斗中不屈地掙扎，一個被皇室小心保護，在楚毅和李琰君的庇護下長大成人。

相比寧楠，初云真是幸運太多。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啊，但外面的世界，注定與我無緣，”寧楠笑著，輕柔地抱住白小聆，“我一直認為自己只能活在黑暗里，你和凡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沒有能保住凡林，但一定能保住你。”

白小聆回抱住她：“傻，說得好像我馬上就會出事一樣，我身邊有那個大魔頭楚毅，還有二師兄，還有萬俟先生，你保住自己就好了，跟阿夲過好日子，管好霜落，就不用擔心我啦。”

“懷閣老如何修仙，可有興趣知道？”萬俟柳此時很不知趣地拋出一個問題，得了白小聆一個白眼。

寧楠當然有興趣。萬俟柳饒有趣味地一笑，把赤紅的狄魂令遞給寧楠。

“懷閣老體內發現此物。”萬俟柳道。

“這跟

好像之前在另一個閣老家里發現的那塊石頭。”寧楠驚訝道。

萬俟柳笑著：“懷閣老正是用此物修行，至身體不再老化。”

“我查了許久也不知道，萬俟先生如何得知？”寧楠問著。

“這，”萬俟柳看著窗外，“走過梅樹下時他告訴我的，二十多年來他不在乎人世變化如何，不在乎帝霜國會變成什么樣，只在乎著你并保護著你。”

梅樹抖動著枝干，似是聽到了萬俟柳的話，仿佛正是凡林站在那里與寧楠呢喃的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