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昭無覓，回首曲耀華。

仙云殿端莊凝重佇立在廣場的中央，站在殿前感覺到一股莊嚴的肅殺之氣迎面而來。門旁題著這兩行大字，白小聆忍不住念出聲來。

“進去吧！”初云催道。

“當我進去后，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白小聆道。

“嗯，一筆勾銷。”初云再次肯定。

白小聆抬腿向殿門前走去：“記住你說的話。”推開門時還不忘跟初云再次說著，然后推門，吱呀一聲，邁步進去。

門自然地闔上，初云舒了口氣，招呼著云承天：“走吧，我們去告訴師尊。”云承天的眉頭自見到初云后就沒有舒展過，他對初云這個師妹非常了解，爭強好勝而且嫉妒心極重，上次欺凌白小聆未成還損失了一頭妖獸的事情一定要找白小聆討回來，可是這仙云殿……

“你過了。”云承天說。

初云翻了個白眼：“新來的給個教訓，而且還有大師兄你在一邊看著，她闖仙云殿也有你的一份喲！”說完愉快的蹦著步子踏云而去，留下一臉黑線的云承天。

仙云殿據說是仙門內供奉了仙人的地方，平日只有師尊能夠隨意進出，往日中只有每年朝拜日以及重大事項才召集弟子進入。白小聆在里面看著，四周空蕩隱約有些灰塵，殿中央立著一尊人像，足有三層樓高，站在跟前仰頭看不見臉。人像旁邊題著兩行字——“仙云眾道，普陀耀華”。兩邊也還立著一些小像，但與中間這尊相比，可以計入其微。

仙人像的跟前是一排桌椅，其中以中間那張雕龍云浮黑玉扶手椅最為顯著，通透亮黑的玉色不似凡物般，靠近了隱約可感覺到其散發的涼意。椅子后的像尊擺放著香爐，爐中仍插著燃盡的香柄。

“既然供奉著又不讓人進來，白白沾了些灰。”

白小聆言語間有些惋惜，看著人像出神，一時忘了時間。不知多久，門吱呀一聲打開，隱約的光線攝入正好照在白小聆回頭相看的臉上，讓她睜不開眼。恍惚中似是一個男人的身影，長袖襠風。

門哐的一聲關住，白小聆瞇著眼眨了眨，屋內又恢復了昏暗后才看見進來的人正是楚毅。

“這里好看嗎？”楚毅問。

“好看。”白小聆沒緣由的回答。

“還不走？”楚毅又問，白小聆哦了一聲趕緊離去，走到他身邊時又道，“別人害你進來，也不知道馬上逃出去，笨的可以。”

白小聆站住，啊了一聲，扭頭看著他，想起初云說的話，問道：“你要罰我嗎？”

楚毅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微笑：“知道這是哪兒？”

白小聆搖頭。

楚毅上前，撫摸著黑玉雕龍椅，緩緩說道：“仙云殿，供奉上仙，吾仙門所尊耀華也。”

“耀華？”白小聆疑問，看著兩旁的題字仿佛懂了一些。

“耀華仙子，司音律，調陰陽，”楚毅笑著，“吾等唯獨供奉的三十二上仙。”

白小聆楞楞點頭，然后很正經地問著：“所以，要怎么罰我呢？”

一陣沉默。

“著急著討罰的，你是頭一個。”楚毅道。

白小聆不語，然而聽楚毅又說：“還記得剛到絕焰時我跟你說過有兩個地方不能去？”

白小聆想了想，點頭。又聽楚毅道：“虛空的仙地，萬物的仁心，本仙門中唯有此二處不可入內。”

“而這里呢？”楚毅反問。

白小聆就是再笨也聽懂了，漸漸升起一陣喜悅之情：“這里是仙云殿，非虛空的仙地，也非萬物的仁心，所以我是可以進來的，對不對？”

楚毅笑而不語，只是深嘆口氣：“可惜了那些有心人，仙云殿非不可入內，而是供奉上仙不宜過鬧，閑雜弟子不可隨意入內。”

白小聆激動的就差沒有撲上去抱住楚毅了，但不知道初云知道這個結果后會不會依然掐著妖獸的事情。

“既然來了就是緣分，可想知道耀華上仙？”楚毅又問。

白小聆點頭。楚毅走到黑玉雕龍椅前坐下，摸著扶手仿佛盡是回憶，嘆息一聲用極具溫柔又不起波瀾的聲音說道：“耀華仙子乃外天的上仙，傳聞有與日月爭輝之形貌，仙法上乘可與鳴山仙曲同和，曾下界普傳仙法，為凡人修仙指路。”

“那她是修仙的鼻祖？”白小聆問。

“非也，萬物修仙已久，只是傳說她能奏響仙人曲。”

“仙人曲？”

“傳說外天之外還有一層天，主宰著天道萬物，天外天會鳴曲昭示世間運行軌跡，此曲仙法無窮稱為仙人曲，能引天外天奏響仙人曲需要無上的修為，”楚毅道，又補充，“萬千年間大概只響過兩次。”

“哪兩次？”白小聆問。

楚毅笑笑：“那一次和那一次。”果不其然看到白小聆嘴角向下一瞥。楚毅回想往事，凝重的呼吸似乎透露著內心復雜的心情，似乎也是向白小聆宣告著什么：“若無仙人曲，大概便不會有現在的絕焰仙門了。”

這話隱藏的內容太多，白小聆自然沒有聽懂，但還是回報一副“雖然我聽不懂但你說的還是很厲害的樣子”讓楚毅失笑。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不，應該是爆炸聲。

“就來了么？”楚毅哼聲一笑。

“什么事？”白小聆問。

楚毅起身，但并沒打算離開，從袖中捏出一張符咒，最終念念有詞，然后符咒漸漸消失。楚毅方才轉頭：“你的師兄弟們滅了個仙門，人家找上門了。”

白小聆大驚，原來這仙門間相處這么暴力！

“有深仇大恨？”白小聆又問。

楚毅又笑了，甚至大笑三聲：“沒，只是那幾個娃娃想試試仙法，尋道友切磋，一不小心切磋掉了整個仙門。”

“實乃常事，若你想去看看不妨自己去，應該還在仙門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