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陣中見元帥似乎受了傷,都為夏侯三川捏了把汗。
呼延流水對獨孤天殘還是比較了解,獨孤天殘沒有雙腿,其劍法雖高,然移動速度完全靠反沖力和借力輕功,而眼前獨孤天殘竟然會召喚黑霧,而且速度完全脫離人眼。大凡傀儡僅僅保有自身修為,而且只是死板地套用套路,完全不會隨機應變,而眼下這一切完全不合情理,可能是滅世狂魔親自操控的原因,也可能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呼延流水傳令:“鳴金。”
陣中出來一個頭發散亂的年輕男子,這男子臉色黝黑,雙目目光渙散似有目空一切之意,略微有些駝背,聞聽呼延流水命令,極不情愿地敲響手持金鑼。
夏侯三川聞聲,站立起身,弓著身子退回華夏陣線。
獨孤天殘也沒有阻攔,似乎并沒有要殺夏侯三川之意。
“華夏眾軍,我就站在這里,快來人與我交戰,你們只有一炷香時間,過了時,還沒人出戰的話,休怪老朽不講道理,要大開殺戒了。”
獨孤天殘說完回身看了看滅世狂魔,滅世狂魔不知從何時開始竟依靠在一個骸骨牢籠邊睡著了。
華夏陣中眾人見夏侯三川尚且不是獨孤天殘對手,哪里還敢造次。
這時,修行界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此人看起來像個秀才,走起路來步履很小,扭扭捏捏,手中輕輕揮動著一把紅色羽扇,看起來三十歲出頭,四十歲不足。此人臉很白也很嫩,畫著劍眉,目光中帶著倦怠。
只見此人緩緩來到呼延流水身邊,行禮道:“界王大人,小可不才,愿意出戰此人。”
呼延流水回身一看,竟完全不認識,忙問道:“你是何人?師父是誰?”
只聽那人道:“小人花滿江,無門無派。”
呼延流水道:“花公子小心吶,此人可是獨孤天殘啊!”
花滿江噗嗤一笑,一揮手中扇子,笑道:“料也無妨,區區劍客,何足掛齒呀?”
華夏陣中眾人紛紛冷眼看著這個陰陽怪氣的男子,夏侯三川斜著眼,差點沒氣暈過去,心說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賊子,還未交手竟然敢口出狂言。
花過獎緩緩來到陣前站定,揮動羽扇直指獨孤天殘:“你是何人?”
獨孤天殘驕傲道:“獨孤天殘!”
花滿江微微一笑,說道:“獨孤天殘,修行界曾經的界王,義薄云天,從不妄動殺機。今雖香消玉殞,難道你的道義也不復存在了嗎?竟興此無名之師,不顧廉恥也就罷了,竟還不顧及天下蒼生,你枉為界王!”
獨孤天殘一愣,乃道:“道義,我已是魔練傀儡,身不由己,你竟還與我講道義。趕緊亮招,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花滿江笑道:“不急,我一揮手你就會化成齏粉,反正時間有的是,晚生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于你。”
獨孤天殘冷笑道:“說吧。”
花滿江道:“界王大人可有后人?”
獨孤天殘如實道:“孑然一身!”
“可有徒弟?”
“未曾收徒!”
花滿江道:“這就是界王大人的不對了,您的魂血狂刀永恒寰宇,竟不思向下傳承,不盡人倫,恐為圣人所不恥也!試想,您若有子,得您魂血絕學,今日必能出陣將您超度。而今,你身處絕頂,一覽眾山,豈能大乎?”
獨孤天殘道:“我無子是因身殘,我無徒,是因無人愿意自殘身軀學我套路。此乃天意。好在我弟殘云有一徒兒,得其真傳,可惜我與之僅有一面之緣。”
花滿江道:“界王何不暫且退兵,讓我等尋得云圣之徒交付于你?”
獨孤天殘道:“也好,給你們一個時辰時間。”
花滿江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欲離。
剛轉過身,眼前多了一個惡魔,與那惡魔的紅眼一對視,花滿江登時魂不附體。
滅世狂魔早就聽夠了這人的話語,見這人想施展緩兵之計,忍無可忍,這才上陣上來。
花滿江雖驚,但很快又恢復鎮定自若。開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滅世狂魔,別人或許認為你很強大,然而我看你如同草芥。聽我良言,趕緊退兵。”
滅世狂魔呲牙咧嘴,漏出長長的獠牙,伸手挖出一塊血紅色的鼻屎,突然出手抓住花滿江的脖子,花滿江呼吸困難,只得張大嘴巴,滅世狂魔將令一只手上的鼻屎抿在花滿江嘴里,遂放開花滿江,開口道:“敢吐出來,你必死無疑!”
花滿江嘴里腥臭無比,好幾次想干嘔又不敢吐。
他本想出來在修行界眾人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雄才大略,不想糊弄住獨孤天殘卻沒瞞過滅世狂魔。
時下,只得含著滅世狂魔的鼻屎回到陣中,鉆到最后排默默地將鼻屎咽了下去。
滅世狂魔仰天大笑不止,開口道:“凡人們,本大魔的耐心有限,我已經給了你們一個戰勝我的機會,半個時辰后,三大魔獸包括血蛟龍會出來踐踏你們的血肉。”
華夏眾人聞聽此言,紛紛叫嚷著要出陣應戰。
滅世狂魔道:“不要狂躁!你們可以一個一個上,也可以十個十個上。想和我戰斗,首先要殺死獨孤天殘。界王大人,時間有限,出全力吧!”
修行界陣中早就竄出兩個人,一老一少,老人手持一把長琴,少的手持算盤。
老人面黃肌肉,白衣加身,看歲數在六十歲上下,頭發早已掉光,老人一邊走著,一變笑著,讓他一個人面對獨孤天殘他毫無勝算,然眼下加上千珠子風華他便有了十成勝算。
再說千珠子風華在修行界也算是聞名一方的修行者,手中算盤有一千個珠子,每個珠子都暗藏乾坤,最厲害的殺招便是千珠閻羅陣。風華今年三十七歲,乃是京畿風華錢莊的幕后老板,家財萬貫,有揮灑不盡的錢財,有一百個女人,正因如此,三十七歲的風華看起來像五十七歲,小眼睛中透著精明,大眼袋里包含著縱欲嬌縱,面如老樹皮,毫無光澤,留著長胡子,矮胖的身形。他本是來湊熱鬧的,見一曲送行杜疃都出手了,這才決定出手幫這位老忘年之交一把。
杜疃和風華來到陣前,相視一笑,二人都明白,揚名立萬的時機就在眼前。
獨孤天殘見來了對手,一揮手中劍,一道強烈的劍風將地面撕裂一道口子。
杜疃一手拖琴,令一手拉住琴弦,只一撥,一道劇烈的真氣呼嘯而過,直逼獨孤天殘,獨孤天殘一動未動,劍氣打在獨孤天殘身上猶如微風拂過,愜意無比。
獨孤天殘還未釋放真氣。
風華見狀,一甩算盤,十幾個珠子飛向獨孤天殘,獨孤天殘單劍一揮,一道劍風襲來將那十幾個珠子刮到天上,緊接著天空傳來陣陣爆炸聲。
獨孤天殘以劍風助動,快速上前雙劍直取二人,二人行動矯捷,以瞬動步法避開獨孤天殘的血刀。
獨孤天殘揮空完全在意料之中,原地快速旋轉身形,頓時天昏地暗,塵土飛揚,四周狂風大作,頃刻之間一道劇烈的旋風生成,旋風越來越大,杜疃風華想回避,然而他們的腳卻不由自主地向旋風移動著,直到二人被亂進旋風之內。
華夏眾人紛紛釋放真氣抵御旋風的吸附力。
少卿旋風停住,再看杜疃和風華,二人雖然還保持著站立,可全身鮮血淋漓,已體無完膚。
二人對視一眼,又是一笑,只是此時旁人已分不出他們是笑還是哭。
二人遂一點頭,同時祭出極限真氣,欲垂死掙扎。
封閝已不忍心再看下去,這二人明顯是前去送死。
就在二人快要完成極限真氣的時候,只覺眼前一黑,緊接著杜疃的脖子風華的心中多了一把血刀,二人的意識跟著消失了。
再看二人的身軀,鮮血脹破皮肉向四周迸濺著。
聞仲見狀,緩緩起身,他的心并不平靜,與其活著受煎熬不如戰死痛快,正要上陣,肩膀被一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公子,只聽這人道:“修王前輩,殺雞不用牛刀,待晚輩前去會會他。”
聞仲問:“你是個何人?休要造次枉送性命。”
那人沒有回答,以瞬步來到陣前。
封閝一看,大吃一驚,竟是聞人縹緲!
這聞人縹緲發什么羊癲瘋,這上前去不是送死嘛!難不成,他到現在還認為自己能殺死獨孤天殘!
封閝本不欲出戰,眼下聞人一心的獨苗前去送死,他好歹答應過聞人一心要保全他的肚子,心里大罵聞人縹緲腦子不正常。忙探頭下去。
只見獨孤天殘凝視著聞人縹緲,嘴角閃出一絲笑意:“呦吼……是你呀!給我胸前留下這個透鏡窟窿的男人,怎么?殺我一次還不夠嗎。”
聞人縹緲拔出佩劍,說道:“縹緲罪孽深重,特來還你一命!”
獨孤天殘道:“你……還是退下吧,聞人一心就你一根獨苗,斬龍山莊多好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重建山莊。”
聞人縹緲咆哮道:“住口!斬龍山莊永遠不會破滅!”
獨孤天殘怒道:“倔強、無用!看來你只聽聞人一心的話語,我就送你去見他好了!”
聞人縹緲聞言,雙手握劍面前,與獨孤天殘對峙著。
獨孤天殘緩緩飄向聞人縹緲。
聞人縹緲握劍的手竟有些顫抖,一咬牙以獨門瞬步,來到獨孤天殘身后三尺處,揮動一劍,一道劍光疾閃正射中獨孤天殘的后心。
然而聞人縹緲修為淺薄,他的劍光哪里傷的了如今的獨孤天殘。
獨孤天殘回過身,說道:“我再給你一次逃走的機會。”
封閝在上面看著,他盼著聞人縹緲趕快逃走,急的直跺腳,恨不得替聞人縹緲逃走。
聞人縹緲見獨孤天殘讓他逃走,仰天大笑不止,遂咬破手指,祭出極限真氣后,騰空而起,身體登時被劍光包裹,很快已如同一個太陽一般。
少卿,整個陣線下起劍光細雨。
獨孤天殘沐浴在劍光雨中,冷笑道:“光煞!好刺眼,我最恨刺眼的東西!”
說完,獨孤天殘兩手猛然一伸,四周響起一聲炸雷,巨大的真氣沖擊,將聞仲親手結出的真氣墻震碎,華夏眾人遂以真氣共同防御著這真氣沖擊,然而還是被逼退到城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