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最后一遍,把你們身上的東西交出來。”
序列修女·綾叁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因為天很冷,而她為了美觀而穿的不多。
她接著說道:“我會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尸。”
繆爾收回劈下的劍重新擺好架勢,想了想又將愛劍舉高,直至雙手皆伸過頭頂,變式成「示現流·右蜻蜓」的劍勢,說道:“不要想著能逃,就算能逃離這輛列車,周圍100公里內所有可能的補給點都有我們的人在待機。現在這種天氣沒有補給只會被活活凍死。我知道你們不是吸血鬼或者幽靈那種不需要進食和新陳代謝的種族,沒有食物和燃料,會死的很慘。耗下去沒有意義,於漸虛弱的你們更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浪費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羅崇陽很是無語,心想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你們要的是什么,既然如此放我走可好?
當然他沒自己的好友李芯禺那么無恥,也就是心里想想,不會把這句玩笑話沒臉沒皮的講出來。
伸手擦干凈臉上的淚水,小姑娘沒有說話,默默地撿起地上的袖劍插進腰里,又將之前甩飛到一旁的長劍撿了回來插在身旁,然后用僅剩的左手拉了拉羅崇陽的衣角,眼睛瞟了瞟插著的長劍又看了看羅崇陽手里的兩把刀。意思很清楚:“你用這個,給我一把短的。”
會意的羅崇陽把左手的折刀遞給小姑娘,將短刀換至左手,右手拔出了小姑娘插好的長劍。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們,替爸爸報仇。”
說罷,小姑娘反握折刀,便是準備拼命。
突然,羅崇陽沒頭沒尾的說道:“打斷一下,能讓我說句遺言嗎?”
繆爾和綾叁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卻也沒有阻止。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且他們覺得像羅崇陽這種身手的人有資格在死前留下些什么。
閉上眼睛回想起很久以前和死黨李芯禺在網上看到的盜版漫畫,羅崇陽仔細回憶著那個角色的臺詞……
不一會,他便記了起來,然后說道:“你們兩個知道嗎?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我從短暫的人生當中學到一件事——人越是精于計算,越會在無法預料的事情上栽跟頭,除非超越人類……”
綾叁覺得這段話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繆爾沒聽過也不知這段話的出處,只是覺得有些不耐煩,便不客氣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羅崇陽身邊的小姑娘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本來也不是人類啊。
聽到繆爾的回答,羅崇陽知道對方上鉤了,強忍著笑意,他緊接著大聲喊道:“我不做人啦,教會!”
說罷,他一手提起小姑娘,將她從天花板上綾叁打開的大洞里扔了出去。
不待兩人反應過來,他沖進了手邊原本自己的包間,拎起自己的包裹,說道:“我要超越人類!”
話畢,他手中長劍飛揚,將包間的窗戶及側面車廂開了一個大洞,然后跳了出去。
此刻列車正行駛在一座橋上,外面便是冰封的湖水。
擁有過人聽力的羅崇陽早就知道前面不遠處有水,掐好了時間就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wryyyyyyyyyy!”
伴隨著怪叫,手中長劍猛然擲出,插入湖水上原本銀鏡般光滑無暇的冰面中,造成一片巨大的蛛網裂紋。
撲通、撲通兩聲,小姑娘和羅崇陽先后砸破龜裂的冰面,摔進冰冷的湖水中。
列車仍在呼嘯飛馳,待綾叁和繆爾反應過來跨進包廂向下看去時,他們所在的車廂已經跨過了鐵橋重新回到了陸地上,遠處依稀可見湖面上的一片裂痕和兩個透著湖水的大坑。
繆爾憤然吼道:“臭小子,敢耍我們!”
然而不待他生氣,下一刻,一個比羅崇陽兩人跳車逃走更令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甚至沖淡了他的憤怒。
不同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圣賢劍的劍圣繆爾,序列修女綾叁是個私生活豐富多彩的女人。所以涉獵頗廣的她此刻終于反應過來羅崇陽是在玩neet,把繆爾和她當傻子耍。氣憤不已的她一下沒忍住,從各個渠道上通過不同方式學來的臟話下意識噴薄而出:“他娘希匹個龜兒子滴,老娘不扒了這兩小雜種的皮,囫圇扔到豬臊圈子里去吔屎,馬鹿野郎!”
繆爾師承日本劍道里的示現流,師傅也是日俄混血,他理所當然的能聽得懂些簡單的日語。當然就算聽不懂他也知道綾叁那句話里的日語是什么意思,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之前三天的合作行動里他一直以為綾叁和他對她的映象一樣,是個幽默風趣,明艷動人且有主見的新時代成年女性……現在,這算什么?
他本來甚至打算結束任務后趁勢和這位序列修女麗人拉近關系繼而共話一段美好的感情,甚至都想好之后帶回去向師傅和逆刃修道騎士團里那幫劍圣光棍團師兄弟們炫耀一番的美好未來,然后坐實利刃勢力和征伐勢力自三百年前那位領主事件后的首次聯姻以緩和雙方關系……
現在,他的夢碎了。
女人,真的太過可怕。現在身邊這個同時用著十幾種不同語言混搭著高聲叫罵的女人和之前在魚鷹Ⅱ改直升機上說有恐高癥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不放的女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這也太恐怖了吧?
……
作為始作俑者的羅崇陽并不知道自己在第十一劍圣繆爾脆弱的處男心里埋下了恐女癥的種子,當然他要是知道也許會高興的笑出聲,雖然他自己也是處男。
此刻,死里逃生的他拎著那把長劍從寒冷徹骨的湖水中掙扎著爬上岸,斬斷兩棵樹做成柴堆后將劍插入一節留好的粗枝中,不停的高速抽插摩擦著。
不一會,隨著摩擦生熱產生的火星,他把火生了起來。
此時小姑娘拖著他之前扔到遠處的背包,一瘸一拐的挪了過來,徑自在火堆旁坐下,取暖回復體溫的同時盡快烘干衣服。
羅崇陽也不說話,拿過自己的背包,翻出兩個面包與兩張暖寶寶,各扔給小姑娘一個。
女孩也不跟他客氣,撕開暖寶寶掀起衣服貼在胸口,不理會羅崇陽因尷尬撇過去的臉,拿起面包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
待兩個人吃完面包,火勢漸大,暖意漸起,他們也終于緩過氣來。
羅崇陽說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崇陽。你是誰?”
小姑娘答道:“卡雅,「鐵劍亞翰」之女。”
羅崇陽問道:“那么,為什么教會的人在追殺你們?”
名為卡雅的小姑娘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教會殺我們這樣的人還需要理由?”
羅崇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接著問到:“這我當然知道,問題是追殺和殺是兩碼事兒。我了解教會,他們很少有跨轄區追殺行動,通常是轄區內負責剿滅,如有逃離會分配給逃亡方向相應的其他轄區。你們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們這樣大費周章的追殺?”
聽到這話,卡雅警惕的看著羅崇陽,左手慢慢靠向身邊的折刀。
羅崇陽趕忙說道:“不想說就算了,我就隨便問問。而且那還是我的刀呢,你拿它來殺我總不合適吧?更何況我還救了你。”
卡雅收回了伸向折刀的手,說道:“要不是看你是人狼族,我真的會試著現在在這里殺死你。至于那個問題,除非我要死了,才會在臨死前告訴你,如果有機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