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昨晚。
傳送門剛剛關閉,白大褂開始在夜空飛舞后,有人為了泄憤而做一件在他看來不起眼的小事。
不過假如這人擁有神諭勢力的某些能力,那么之后找上他的麻煩也許會少很多。
可惜,他沒有。
……
……
……
在距李芯禺家不足三百米遠一處偏僻街道,一位身著中學運動校服的女生正聽著耳機里播放著自己最喜歡的那首fripSide的“late in aytumn”,漫無目的壓馬路。
她很無聊,因為現在無事可做。
本該占用大量時間的家庭作業有同學代寫,雖然那對她并沒有什么難度。而兩星期前下載到手機上的最新版數讀游戲在十分鐘前就已經被她過了最后一關。
不可否認,她很聰明,非常聰明。
早在小學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偽裝自己真實的成績以避免麻煩而枯燥的各種興趣班和補習班。
而中學的她已經開始通過考試時傳答案以交換讓全班近二十人輪流替她寫作業的程度。
但她也很懶,而且更怕麻煩。準確地說是因為她學習了很多知識,理解了很多道理,所以變的不再對生活中其他的事物好奇。
這種與她年齡不符的認知讓她提前開始思考,所謂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
當然,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很符合這個年齡應有的特色。所以理所當然的,她有些更加奇怪的想法和某些不便言明的小愛好。
總之,她……沒有欲望,或者說沒有目標。純粹是因為生理本能不想死而繼續生活,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種人生很無趣,很沒有意思,也很累。
人生是如此無聊,難道就沒有更加有趣的事情嗎?
這樣想著的少女抬頭望向深邃的夜空,發現自己真的是個無趣的人。
雖然沒有看見流星,但還是許愿希望生活能不這么無聊啊。
這樣默默的想著,她伸出放在兜里的右手,四指微曲,握著并不存在的某樣“不可名狀物”,隨意的揮了揮。做了幾個怪異且毫無意義的手勢后輕聲念著連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意義的“咒文”……
“神啊,為了使吾,無上真理與智慧的擁有者——寧雯雯免于陷入‘沉睡’而泯于常人,請賜予我一個奇跡以粉碎這腐朽的現實吧!”
……
有時候,所謂的“未來”就是由無數巧合所組合而成的。
如果不是莫名因發飆而全力扔出了那半柄殘劍,又或者寧雯雯沒有適時地出現在那里,哪怕她沒有在那一刻對某些本來與她人生毫無交集的東西產生聯想……
然而說這些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
說完那句話后,她習慣性自嘲的笑了笑。也對啊,所謂的“超越人類常識的奇跡”怎么可能存在?即使存在也怎么可能與自己這種人產生交集?
但仿佛是真的有什么“東西”對她的愿望做了回應,一項在她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異狀”出現了。
一把斷劍從天而降,自天外來,落于少女眼前,不偏不倚的釘在她面前的地上。
“呀!”
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斷劍,寧雯雯瞬間因驚訝叫了出來,雖然按常理來說最不該驚訝的也應是她。
由于收到驚嚇而下意識的后退數步,不知道腳下絆到了什么,摔在地上的她看著那柄“應她召喚而來”的殘劍,腿有些發抖。
明明自己也知道,那只是幻想(中二)中隨意而為的幾個動作,沒有什么特殊意義。
明明自己也知道,那種像玩笑般的妄想和行為應該不可能會帶來任何所謂的“異狀”。
明明自己很清楚,那只是自己可笑的幻想而已,為什么……
為什么真的有“異狀”降臨?
僅緊緊盯著眼前插在地上的斷劍,寧雯雯努力控制著自己仍在微微顫抖的身體,搖晃著站了起來。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難道真的是所謂的“神”賜予自己以粉碎現實的“奇跡”?
為什么?自己只是隨意一說,甚至都沒有認真想過該如何去做,為什么“神”會響應自己這個愿望而降下奇跡?
這一刻,她想了很多……
然后,下一刻,她毫不猶豫的走向前握住了那半只劍的劍柄。
如果這是神賜的奇跡,那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如果這是新生的契機,那自己為何不抓住這個機會?
就算這不是什么奇跡也不是什么契機,撿起地上的東西也不會對她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她……有理由拒絕嗎?
貌似沒有,那為什么要拒絕這份送上門的可能性?
于是,她拔出了那半柄劍。
而之后的很多事情,也隨著這半把殘劍被拔出而開始。
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在這之前,有人已經帶著某樣東西,開始踐行自己的“美德”。
……
伴隨著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教堂,壯碩身影提著兩個塞得滿滿的背包,快速的翻過圍墻柵欄,消失在繁華的夜色之中。
趙正義有些難受。
不只是因為手臂上經過簡易包扎傷口因他提包的力量崩開滲血而產生的疼痛感,更嚴重是他的心境。
面對敵人,他竟然會退。雖然只是在心理上落了下乘,還是被藥物迷惑了心神的前提下,但這還是讓他不能接受。
所以他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再一次找到并戰勝他的敵人,以此證道,證他自己的道。
證道,就需要去戰斗。
戰斗,理所當然需要武器。
于是,他便“準備”好了武器,踏向了自己的路。
再一次把肩上的背帶攏了攏,使背包更加貼合他的背部后,他消失在了這座城市的夜色里。
……
教堂的禱告室內,兩位嬤嬤正手忙腳亂的幫被捆在椅子上的林姓神父解綁。
“剛剛武器庫被人強行從外部破壞了,我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槍支彈藥和所有的圣骸浸出液。是那位姓趙的圣徒干的,我們只是說調用武器庫需要審批,讓他稍等,沒想到他居然強搶。”
盡管手上忙的不停,嬤嬤們嘴里的報告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馬上調監控錄像,準備和‘上面’聯系,如實報告,請求支援。另外還沒好嗎?你們都弄了快五分鐘了,還沒解開這幾條爛繩子?我的手都已經沒知……”
話還沒說完,大門便被一腳踹開。
“那是‘懲戒勢力’專門用來綁犯人的死結,沒那么容易解開,別費勁了。”
隨著聲音響起,空氣中產生數道顫動,極鋒利的氣流快速切割,斷成幾截的繩子從神父身上滑落。
“多謝劍圣閣下搭救。”活動著有些麻木的雙手,神父即為恭敬地感謝到。
“不用跟我來這套明面上的,長話短說,我要上飛艇,現在。”
“唉?您……?那任務那邊還要……?”神父的后頸開始冒汗,心想今天上面來的主兒怎么一個比一個不講規矩,都這么霸道。
“少廢話,我很急,所以沒耐心,但我現在還不想對自己人動粗。”
“那……請您稍后片刻,利刃勢力的空艇現在還在歐洲上空,派專機來需要時間。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那個……”
感受著空氣中無數細小的鋒利氣流,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神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要去的……是‘征伐勢力’的空艇。”
丟下這句話,青年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開始閉目養神。不過空氣中仍然帶著輕微呼嘯聲的氣流表明那把人形的劍遠不像看起來那么平靜。
“好的,劍圣閣下。我……立刻安排。”帶著顫音回答完這句話,神父用已經浸滿汗水的袖子擦了擦額頭,帶著兩個嬤嬤退了下去。
諾大的禱告室終于恢復了它應有的安靜,只剩青年一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十字架上的雕像。
“已經控制不住劍氣而散到體外了嗎?這次傷的還真重啊,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莫名低聲的自言自語到。
……
看著床上眼角仍帶淚痕的女孩,孟雅菲有些心疼。輕輕拂去那滴淚,再替她蓋好被子,她走出了房間。
“怎么樣,現場勘查的結果呢?”
看著身邊那個臨時被她抓來當秘書的圣徒,她隨意地問道。
“都按您的意思整理好了,這是清單。”
“很好,明天你留下來照顧她,不用參加任務。”接過那張紙,她隨意地說道。
“長官,恕我提醒您,明天的任務就讓您一人先上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按計劃來就行。‘東西’準備好了嗎?”伸手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她問道。
“是的,跟蹤器已校準,無論您在哪我們都能知道。”
“很好,記住,明天作戰開始后你們看我在哪就盡快趕到然后包圍住,那些異端逃不了。”
“是。”
“去休息吧,明天你們可能會很累。”
說完這句,少女再次走進房間,鉆進被窩摟住已經停止流淚的女孩,慢慢合上了雙眼。
明天,一定會很有趣呢。
……
三個人,向著相同的目標,沿著各自選擇的路,開始了自己的征程。
卻在不知他們彼此的命運已經產生了牽絆,而他們自己,也成為了彼此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