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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江湖內訌(2)

江西雙佛在戰斗中心靈相通,對對方的一舉一動真是心領神會,就像一個人在行動一樣,互相了解各自的心意,齊進齊退,有條不紊。其時,千眼佛錦帛上的寶石從各個角度發出耀眼的光,千眼佛隨便抖一抖,令人眼花繚亂,不敢睜眼看他。千手佛這時候就躲入千眼佛的光芒之中,向他們倆人看時,唯見光芒,不見人影。而光芒不住地晃動,更增加了耀眼之勢。看江西雙佛拿出看家本領的拼命勁兒,似乎非要致黃成龍于死地了。眾人紛紛大喊道:“三位英雄住手吧,不可傷了和氣!”江西雙佛同時桀桀怪笑道:“不分勝負,怎么可以停下來,現在黃成龍跪下求饒,我們倒可以可憐可憐老叫花子,放他一馬。”黃成龍冷笑道:“就憑你們這兩件東西,未必贏得了我。”久戰之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黃成龍逐漸顯得有點吃力,但還不至于落敗。

這時,座上早坐不住了黃山三怪。三人大叫一聲,鐵杖先到,大刀后至,而三只手林小伍伺機空手奪白刃,施展三只手功夫,欲奪下錦帛寶石。

江西雙佛一見黃山三怪來跟他們過不去,怒氣陡增,一股怒火全向黃山三怪發泄出去,光芒滾動,千手亂舞。只見鐵杖剛向光芒一掃,陡見兩只鐵手迅疾抓緊了鐵杖,其它鐵手紛紛彈出,尋機擊發。橫里急砍來奇形大刀,虎虎生風。眼看大刀砍入光芒中,鐵手非自救不可,鐵杖可以趁機脫險。沒想到兩只鐵手剛放開鐵杖,已有三只鐵手向大刀抓來。王小飛本以為三只鐵手頂多夾住大刀,萬萬沒料到一只鐵手陡然伸長,已經扼住了王小飛的手腕,而且越來越緊,痛徹心扉。

鐵杖李鷹一見,鐵杖急忙向光芒直劈下去,同時三只手林小伍的雙手也巧妙地伸向光芒。這時,千手棒縮回招架鐵杖,王小飛手腕斷開,慘叫著滾向一邊,林小伍得手扯住了錦帛與尤猛攪在了一塊兒,互不撒手,頓時把室內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光芒四射,一部分恢復如常。這一切變故都發生在一瞬間,說起來很慢。其實動起來只是心念一閃之間。

王小飛縱然是一條鐵打的漢子,也頂不住徹骨的疼痛,大聲慘叫。李鷹一聽,心如刀割,大聲怒吼連連,鐵杖如風車般掄起來,橫掃向江西雙佛。其時尤猛與林小伍勢均力敵,拉扯不止。尤威一急之下,千手棒也亂舞起來,一邊招架鐵杖,一邊劈頭蓋腦向林小伍砸了下來。只因林小伍撕去他們的保護裝置,使他們威力大減,他們怎么不拼命呢。

黃成龍看到王小飛受傷,急忙奔過去,手指連點,止血止痛。王小飛右手掌還緊緊地握著大刀掉在那里。黃成龍處置好王小飛的傷勢,急怒瞪著江西雙佛,一顛一顛撲向他們。這時,人群里已躍出圣手樵夫金永生,在黃成龍面前一擋,叫道:“三人對倆人,已屬不公平,你是否還想加入?”說罷,雙掌互相一擊,啪啪聲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塵,道:“來來來,我們來大戰三百回合!”

這時,少林方丈悲聰、峨眉伏虎觀主李鳳儀及青山派的劉海兒齊站了起來,高聲叫道:“大家住手,不要再打啦!”這三個人一喊,大家全停止了打斗。李鷹雖然怒發沖冠,欲置江西雙佛于死地而后快,然而大家都停了下來,如果一味兒蠻干,定落個無法無天無理取鬧的罵名,故無奈住了手。

丐幫確實是天下第一大幫,一般無人敢惹事。但今天因為丐幫副幫主黃成龍對孫遠山之事上態度曖昧,令人以為他是偏向著孫遠山的。而陸陽又把孫遠山兒子滿月那一天黃成龍的異樣情況對別人添油加醋地宣傳,早有一些人對黃成龍心懷不滿,故今天可有一些人準備跟黃成龍算算賬呢。而那些人自恃為國,也就不把丐幫放在眼里了。

悲聰大師看著江西雙佛道:“二位施主何必下如此狠手,致人手殘廢,這也太殘酷了吧?”江西雙佛異口同聲道:“若我們不先下手,我們同樣會遭受如此下場的,這就叫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知道嗎?”果真是心意相通的倆兄弟。而此時尤猛與林小伍還沒撒手呢。淮南四杰老大金筆候忠怒聲道:“明明是你們先想向黃老俠下毒手,黃山三怪三兄弟才去救援的。大家比武點到為止,適可而止,你們為什么忽然想下毒手啊?”圣手樵夫金永生冷笑道:“怎么,比武就應該將最拿手的絕技展示于人,不然不是太小瞧人家了嗎?”還有二三十人隨聲附和喊道:“對,江西雙佛沒有錯,怎么可以責怪他們呢,只怪黃山三怪學藝不精,武功疏散,還自不量力,丟人現眼!”一聽此言論,林小伍急怒攻心,猛地發出一股強力,使勁一扯,尤猛措手不及,錦帛離手,轉眼間就不見了。眾人只看到林小伍縮手工夫,已經不見了錦帛的蹤影,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尤猛一急,合身撲向林小伍,邊叫道:“快還我寶貝!”尤威也猛地揮起千手棒,砸向林小伍,早被鐵杖李鷹接住。圣手樵夫金永生一見,也欲助江西雙佛搶回錦帛,被黃成龍攔下斗了起來。

這時候,判官陸陽忽然大叫道:“并肩子上啊!”早有人屠惡魔邢開武領著他六個兄弟,鐵公雞耿虎、畫皮鬼任棟、真君子許云龍、低頭看塔申洪寶、白狐妖智青、東海夜叉孟二駒,還有金彈子樂天等二三十人叫嚷著沖了上來,矛頭直指向黃成龍等人。

雙槍楊三泰、白光浪子杜銀明二人雖然跟黃成龍交情不深,但知道他是獨臂神丐黃不急的副手,心中早有幾分敬仰,故紛紛出手,領著沒有被陸陽他們鼓動起來的眾好漢上前對敵。于是,一場辯論孫遠山所作所為的大會變成了一場血戰。場內分成兩派人馬,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鬼哭神嚎,已經有很多人受了重傷,倒下了不能動彈了。

看到這種場面,悲聰和李鳳儀約束自己的門人,不許加入混戰中。悲聰口宣佛號,高聲叫大家罷手言和。李鳳儀也是連連催促大家趕快住手。場上打斗得急紅了眼的好漢們哪里肯聽,都是拼著死命打在了一起,難分難解。又有幾聲絕望的慘叫聲傳出來,人屠惡魔邢開武被白光浪子杜銀明一刀削去了半個腦袋,死于非命。只因邢開武平時為非作歹、作惡多端,早被杜銀明盯上,決定一試刀法為民除害。邢開武的六兄弟看到老大死于非命,鐵公雞耿虎他們瘋了似的圍向杜銀明。淮南四杰趕忙過來幫助杜銀明招呼耿虎他們。這時,黃成龍一方的也有幾個好漢死于非命,可憐一心想為俠義朋友孫遠山說肺腑之言為其開脫罪名,卻未及開口身先死。眼看著這場混戰若沒有一方全躺下來是不能結束了。

悲聰心急如焚,只好引頸長嘯,這一長嘯,直把擺在桌上的瓷碗瓷盆全部震碎,眾人耳中驚雷乍鳴,全部捂著耳朵停了下來,一些人功力不足,已經被嘯聲震得神志不清,萎頓于地了。

這時,已經約有二十多人躺倒在地。先前躺倒的人避過了長嘯聲的威力,還好受一些,那些在打斗中聽到長嘯聲的好漢,好長一陣子才清醒過來,才知道悲聰大師無奈之下以虎嘯功阻止了大家繼續打斗。

混戰剛停止,大家紛紛看著悲聰法師,想不到一向穩重的得道高僧,卻有如此深厚功力,一直不顯山露水,真是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哪。

這時,只見兩年輕叫花子,身上帶著七個袋子,匆匆走了進來。黃成龍一看,就迎了上去。進來的叫花子恭恭敬敬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呈給了黃成龍。黃成龍拆開信看完信,問這兩個叫花子黃幫主的情況。兩個叫花子施禮道:“副幫主,黃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屬下哪里知道他老人家的情況呢,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告退了!”黃成龍道:“快去把黃幫主現在混日子的地點搞清楚,馬上回來告訴我。”二人施禮道:“屬下遵命!”便退走了。

黃成龍抬頭對大家道:“剛才來信是海南島的求救信,說云南大理的五毒神君經天海帶領眾門徒上了海南島,屠殺不服從他的武林中人,欲獨霸海南島,海南島武林同道發來了求救信,大家看看怎么辦吧!”大家異口同聲大喊道:“盡全力保住海南島!”沒想到剛才還是你死我活拼命的一群江湖好漢,現在卻是同仇敵愾是同道上的朋友了。黃成龍又問道:“那么大家說孫遠山的事怎么辦哪?”無極劍李鳳儀道:“孫遠山行蹤不定,肯定不好找,大家不如兵分兩路,一路身體不適的朋友留下來去北國尋找孫遠山,就是這些傷者養好傷就去尋找孫遠山,只要找到了孫遠山,讓他當著大家的面給大家一個交代就行了;另一路人馬星夜直奔海南島,幫助島上的武林好漢抵抗五毒神君經天海他們,怎么樣?”眾人紛紛贊揚同意。

悲聰法師道:“尋找孫遠山的事就由判官陸陽帶領幾個人去辦吧,其余的人都上海南島。唉!可惜大家剛才做了這么無謂的犧牲,太可惜了!”黃山三怪老大鐵杖李鷹道:“只派陸陽找孫遠山我們不放心,我們不是怕上海南島拼命,我們老二也需要休養,我們留下來輔佐陸陽尋找孫遠山吧!”眾人都道應該如此。

林小伍狠狠盯著千手佛尤威,從懷里掏出錦帛拋向尤猛道:“斷腕之仇定要相報,暫時把你們的蠶皮還給你們以利于殺敵,這筆血債暫且記下,將來一定要血還的!”說罷,扶起王小飛,跟著老大李鷹,出樓走了。

黃成龍也盯著江西雙佛道:“二位的絕技,老丐一定要領教,待天下太平時,我們重聚鳳鳴樓,怎么樣?”江西雙佛冷笑道:“一定奉陪到底!”也不多言。其他在這次混戰中結下梁子的許多人紛紛定下日期,準備決戰。

眾人扶著傷者,抬著死者都走了,準備各自先回家安頓完畢,就一起去海南島助戰。最后剩下了少林寺悲聰大師、峨眉山李鳳儀觀主等人。悲聰嘆道:“唉,這都是天數啊!正在用人之際,死傷這么多高手,實在太可惜了!”李鳳儀、劉海兒等嘆著氣,不知說什么才好。黃成龍跟悲聰、李鳳儀、劉海兒等約定了赴海南島的日期,就都走了。

外面天邊殘陽如血,兩邊襯著火紅的云彩,仿佛天空是用鮮血染過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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