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世爻嘗到了從高空落地的痛苦,卻沒有自己想象的疼,坐起來,向著四周望了望,全部都是戈壁,風吹的有些大,皇甫世爻瞇著眼睛看著遠方:“這是何處?那個狠心的女人把我打到哪里來了?摔在地上也不疼?”
“因為…我在你底下啊!”
這時候,皇甫世爻突然的聽到了一個類似呻吟的聲音,才發覺自己坐在了什么人的身上,趕緊起身,不料無比柔軟的地面讓皇甫世爻差點兒摔倒,被皇甫世爻差點兒壓死的書生,緩緩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和土,嘆了口氣,說到:“這里是江城的城外之地,因為這里的地質特殊,只有城里的地面是硬的,而城外被稱為流沙地,踩在腳下就像是踩在泥巴上面一樣。”
皇甫世爻抬眼看了看這個白面書生,一臉的青秀,身形有些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試探性的問道:“敢問你是?”
“哦。”書生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對皇甫世爻行禮說到,“在下桓森宿,是一個書生。”
“皇甫世爻,天靈堂的弟子。”皇甫世爻也介紹了自己。
“你是天靈堂的神仙?”桓森宿一聽皇甫世爻說自己是天靈堂的人,頓時高興了起來。
“對,有什么問題嗎?”皇甫世爻有些受寵若驚。
“若是在這里遇到仙人,怕是真的有救了,我在這里已經徘徊了好久了,未曾找到去城里的路,還請仙人祝我一臂之力,順利的到達江城才是。”
皇甫世爻一聽,頓時臉色不好了,自己被那個神秘的女子打到了哪里都不知,又該怎么幫助這個書生,皇甫世爻的臉上落出了一絲的為難:“其實,我是被壞人打到這里來了,問我該如何出去,我實在是不知。”說完了,皇甫世爻還感到有一絲的不好意思。
桓森宿一聽便失望之極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在自己的臉龐微微地扇著風,發牢騷的說到:“那我便是無救了,坐在這里等死好了,反正也不能去江城了。”
皇甫世爻被桓森宿這樣赤裸裸的鄙視了,不過,如今的脾氣已經不見了,便也跟著桓森宿坐在了地上,問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迷路了。”桓森宿簡單的回答了皇甫世爻的問題。
“迷路?”皇甫世爻有些不相信,摸著自己的臉頰,整個臉上都顯示著不相信的字樣,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你…不會是御靈介的人吧?”
“御靈介?”桓森宿好像是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一樣驚訝,“那是個什么地方,恕在下孤陋寡聞了,未曾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地方,還請仙人不吝賜教。”說著,那個拱手的姿勢已經擺在了皇甫世爻的眼前。
皇甫世爻看著此時的場景,心里一陣的發亮,遇到了這樣的一個怪人,真的有些不適應了,把桓森宿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說到:“你未曾聽說過御靈介,我無從考證,只能說那是一個不好的地方,那里面的人都是各懷鬼胎之人。”
“哦?”桓森宿有些興趣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地方,我本不應該奇怪的,可是自己親耳聽到,還是有幾分高興的,若是有緣去一趟,也不枉我來此世一趟了。”
皇甫世爻眉毛皺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此時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的思維,微微地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到:“如此無知的凡人,大言不慚,若是你有朝一日到了御靈介,怕是離著地獄也不遠了!”
桓森宿一時不知該怎么樣接話了,沉默了。
皇甫世爻向著四處望了望,有些迷茫了,便隨口問道:“你在這里迷路幾個時辰了?”
“幾個時辰?”桓森宿有些想笑了,“我在這里已經迷路三年了!”
“三年!!!”皇甫世爻被徹底的嚇到了,身體有些遠離桓森宿,說到,“你該不會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孤魂野鬼吧?”
“仙人想多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桓森宿很是平靜的回答。
“一個從這里路過的人,迷路至今有三年之久,我有些在意你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天天年年如一日罷了。”
皇甫世爻聽到了如此簡單的解釋,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桓森宿好似是也看出了皇甫世爻的感受,繼續說到:“我本是玫涼城里面的一位書生,自小便有考取功名,為城主效力的志向,可是玫涼城自古至今便是一個戰事多發之地,將軍府一攬城中大事,本就沒有我這書生的容身之處,十年寒窗苦讀之后,我便背井離鄉,開始了我尋求官途之路,可是這一路走來,卻每每落榜,空有一副才華,卻無從施展,如今想到江城斬落頭角,可來到了江城邊緣便被這一片流沙困住了去路,說起來有些荒唐了。”說完了,桓森宿對自己的命運露出了一絲的無奈。
聽著桓森宿說了他的經歷,皇甫世爻的內心不知不覺竟然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情,輕輕地拍了拍桓森宿的肩膀說到:“天下之大,必會有識得你這千里馬的伯樂,莫要放棄才是。”
桓森宿聽到了皇甫世爻的話,心里微微的溫暖了幾分,嘴角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在這里獨自一個人活了三年,如今見到了你,才發覺有些相見恨晚。”
皇甫世爻笑了,站起身來說到:“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到江城的。”
桓森宿笑而不語,不是他不愿意相信皇甫世爻,只是皇甫世爻的樣子和表現,讓人相信的可能性太低了,不過,桓森宿還是因為皇甫世爻認可自己而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的微笑。
夜晚,在如此荒涼的城外,沒有郁郁蔥蔥的樹木的遮掩,卻也不丟失趣味,空曠的視野,滿天的星星和明亮的月亮,讓困在這里的兩個人心情舒暢了不少。
火架上的野鳥烤得很熟了,桓森宿小心翼翼的把它從上面拿了下來,舉到了皇甫世爻的面前說到:“世爻,吃一點兒吧。”
一股很是誘人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飄進了皇甫世爻的鼻子里面,皇甫世爻接過了野鳥,鼻子探在上面,深深地聞了聞,肚子的咕咕聲頓時響徹在這片土地之上,皇甫世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到:“想不到,你一介書生,竟然可以烤出如此美味的野鳥。”
“多謝世爻夸獎了,被困在這里,必要尋求一些生存之道,時間久了,手藝便也出來了。”
一張血盆大口直接解決了半只野鳥,皇甫世爻吃得不亦樂乎,嘴里還一直不停的嘟囔:“嗯,真是人間的一大美味啊!”
天色并沒有變暗,只是那個明亮的月亮被行走的云彩擋住了光亮,二人身邊的氣氛突然的凝重了不少,桓森宿的眉頭緊皺了幾分,眼睛也瞇了起來,緩緩地說到:“看來,世爻你不能好好的享受我給你做的美食了。”
皇甫世爻并沒有察覺到什么,還問了一句:“怎么了?”
“狼來了。”桓森宿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狼是自己在這里生活了三年以來,最大的敵人,每次狹路相逢,便是一場惡戰,一個文弱書生,在它們的利爪之下存活至今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皇甫世爻這才發覺,他們倆的身邊全部是綠色的眼睛,自己以前未曾與狼打斗過,所以未曾感覺到狼的氣息,皇甫世爻把手里的吃的緩緩地放在了地上,云念現身,皇甫世爻緩緩地走到了桓森宿的身前,擋住了他,嘴里小聲的說:“你躲在我的身后,莫要出了我的保護范圍。”
桓森宿未曾回答,狼已經朝著他們撲來了,皇甫世爻手持云念,與餓狼戰斗了起來,狼的攻擊不能與御靈介的魔徒相提并論,可是數量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雖然如今的皇甫世爻已經有不錯的身手了,但是體力根本耗不過如此多的狼,而且自己還要顧及到身后的桓森宿,很快,在一個不小心的瞬間,皇甫世爻被一個從右側偷襲過來的狼咬住了手臂,云念掉落,皇甫世爻被前面的三只狼撲到了,利牙一寸一寸的朝著皇甫世爻的身體里面刺去,疼痛的感覺已經讓皇甫世爻有些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