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變故臨危開法壇 風雪夜偏向虎山行
- 退魔契
- 劍雨蕭香
- 3298字
- 2016-04-13 18:30:00
第六章——生變故臨危開法壇,風雪夜偏向虎山行
王三喊道:“鬼爺慢著,我有要事相告!”
那妖精道:“死到臨頭,還要廢什么話?”
王三急忙說:“鎮上又有來捉你的法師啦,是個道,道,道,道,道士。”
那妖精稍一遲疑問道:“怎么我一點都不知曉。”
王三便把這道士要作法,讓鎮民暗地保密的事情說了,又把作法需要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說與妖精得知。就連街上遇到道士,被道士教訓一頓的事情,也都說了。這妖精一聽大駭,心里暗自驚到:“想不到這山野小鎮,竟然還有這樣的厲害角色。敢擺這法事的,沒有些道行怕也不敢一試。之前這鎮里就請來了不少法師,其中也不乏道行深的,我雖是把他們盡數斃了,可也受了些傷。調養這么久,如今只需吃一人就能痊愈。也算是因禍得福,我若不受傷,也不會出來尋活人來吃,不吃活人,又怎么能知道今天聽到的這些事。呵呵,臭道士,真是天亡你也。”想到這里,嘿嘿一聲冷笑,把這王三生吞活剝,吃了個干干凈凈。可憐那王三本以為由可活命,到頭來竟是連句驚叫也沒有就被活活吃掉。
話說賽鼠龍一幫人,被嚇得沒命似的瘋跑,待跑到大街上,見了來來往往的行人,才慢慢安定下心來。一行人想也不想,急急忙忙奔著濟世堂來。到了濟世堂,正見到道士和萬大夫站在院中閑談。就把這遇到妖精的事,說給了道士聽。道士一聽,笑著安撫了賽鼠龍一眾人,可自己暗地掐指一算,心中不由長嘆一聲:“劫數啊,劫數。”
忙送走了一眾人,只留下萬氏父子,急忙拉著他們進了自己居住的東廂房屋里,對他倆說道:“早晨救的那女子,本該今日身亡。那王三賣她進妓院,夜里她就會上吊而死。我救她一命,卻無形中逆了天數。推轉了命運變化。那王三本不該此時回家,如今他已經被妖精吃了,臨死前還把這作法捉妖的事情泄露給了妖精。”萬氏父子一聽,都是一驚。這待心中不是如何是好之時。道士接著說道:“我有一柄寶劍,叫做玉臻劍。是我師門至寶,有此劍要除那妖精易如反掌,只可惜我修煉未成,無法自由使用這玉臻劍。連日來我不著急捉妖,正是因為我一直在等這個月初九夜里的’金星凌月’,屆時我可以借金星凌月的力量施展玉臻劍的十成威力,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維持玉臻劍兩個時辰的威力,不過這兩個時辰已足夠剿殺那個妖精了。可如今事情敗露,今夜妖精必定會來殺我。只能現在就做準備開壇做法,不過我只能在半個時辰中依靠開法壇維持玉臻劍的威力。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中,我會設一道禁魔的符咒,把這宅子罩住。屆時我把法壇的擺在我房中。待我出去降妖以后,你們記得把院門緊閉,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哪怕是我來敲,也不可開。直到天色大亮,法壇燭火自行熄滅為止。千萬要記住。如若這法壇被破,玉臻劍就沒了九成的威力,以我的修為,恐怕是難以與這妖精匹敵了。”說完道士一甩衣袖,從懷里掏出那個金絲綢緞的袋子,先從袋子中取出一匹布,一疊黃紙,放置桌上,又拿出一小塊朱砂,和一支造型奇特的毛筆。最后竟又從那袋中取出一個小葫蘆。想不到這小小的絲綢袋子不過巴掌大小,竟是個內有乾坤的寶貝。
道士從桌子上伸手摘過一只茶碗,碗口沖下扣在桌上,把那朱砂在碗底邊上輕輕一磕,磕掉了拇指大小的一塊在碗底的圓窩之中。又把那葫蘆取過來,手指一擰摘掉了葫蘆嘴上的塞子。塞子一摘酒香撲鼻,原來這葫蘆里裝的卻是上好的美酒。道士抓著葫蘆一抖手腕,向那碗底窩中倒了一口美酒,又抓起筆把酒水與朱砂調在一起。隨即點沾朱砂,那筆頭上端的是一個獸首張嘴含著筆尖的造型,這一沾朱砂,上頭的獸首竟然微微一張嘴,直把那碗底窩中的朱砂墨水盡數吸干。然后道士筆走如龍,一口氣把那一疊黃紙都書滿了符咒。又扯起布匹,裁了兩塊下來,拆下了屋中椅子的長靠背,做成兩桿旗子,拿過毛筆刷刷點點,繪了天罡北斗,蝌蚪一般的符文。然后拿起旗子一抖,那畫上去的圖案,竟變成了絲線繡上去的圖案了。一切準備妥當,道士把符紙和旗子交于父子二人,把符咒分成兩份,囑咐道:“其中一份貼在這宅邸中,另一份貼在鎮上的幾個關鍵方位,好配合我作法,把那妖精逼到我籌劃好的斬妖之地。這旗子,插在鎮口的牌樓上,封那妖精出鎮的路。”說完之后又把那幾處需要貼符紙的關鍵位置說與父子二人。父子二人接過符紙旗子,就急忙走了。
道士把畫符的工具統統收入金絲袋中,邁步走到床邊,從枕邊取過他背負的那個粗布包袱。解開包袱來,里面是一身繡了天罡北斗的白色道衣和七星襯邊的道鞋。衣服和鞋子下面還壓著一柄五寸長的破木劍,木劍顏色黝黑,表面臟穢不堪,木紋干裂成一道道的小口子,劍柄上還有幾個白蟻咬噬的蟲眼。
道士換上衣服,高挽了發髻,雙手舉著木劍,跪在地上沖著西方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隨即清空了屋中那張桌子,重新把桌子擺在了房子正中,把之前準備好的作法的物品,一樣一樣的擺在桌上。隨即焚香,燒紙,念咒,又去院中牽了黑狗,去廚房捉了公雞,拿著菜刀剁去狗尾,斬下雞頭。返身回到屋中,把雞頭放在桌上,下面墊了一摞銅錢,又拿起黑狗尾就著狗尾斷處的鮮血在墻上寫了“丁甲”二字。然后對著狗尾一吹氣,那狗尾竟如一桿金槍一般,哆的一聲直插進土墻之中,直沒入墻中。道士又提了那柄破木劍在手,隔空揮了幾揮,揮劍的這一側正對窗子,道士這空揮的幾劍,竟把窗旁掛著的夏天防蚊的白紗從中斜斜斬斷。看著白紗飄落,道士也是一愣,嘆道:“跟了你這么多年,我竟還是壓不了你劍鋒的戾氣,都怪我一時糊涂偷跑下山,到如今修行已近百年仍無法再有精進,連掌控你都做不到,更別提使出你該有的威力了。反把你這鋒銳無比的戾氣引出來,可又偏偏駕馭不住。一柄至寶仙劍受我連累而淪落成妖劍,我這可真是師門逆徒啊,唉?????”說完,道士右手抬起破木劍,左手伸指輕輕在木劍上這么一彈。那木劍噼噼啪啪一陣碎裂的響聲,“叮”的一聲脆響,木屑紛飛,飛出的片片木屑竟瞬時化成一股股七彩的水霧,木劍之中竟是一柄綠光耀眼的碧玉寶劍,那綠色好似初春破雪而出的第一縷嫩芽一樣,脆艷之中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那顏色如同是會自主思考的生命,竟然猶如呼吸一般一明一滅,在劍身內奔掣,流轉。
道士雙手輕扶寶劍說道:“老朋友,今日你我盡力一戰,絕不辱沒了師門名聲,走罷。”說完把寶劍向背上一放,竟不需任何系帶之物,那寶劍就牢牢吸在道士背后,就好似獵人肩頭的鷹隼,待時而動如山岳般沉默,電光石火又像雷霆般迸發。說完道士就從床底下取了那裝著百戶鎮民家鍋底灰的箱子,抬著箱子出了房門,把這一箱灰倒在了院中,念動咒語。只聽到屋中那雞頭居然打起一聲長鳴,突然一陣旋風在院中吹起來,卷起灰形成一個一人高的灰色龍卷。然后旋風漸漸退去,那灰竟化成一個人形。道士伸手向那人形一指,背后的玉臻劍化成一束綠色的勁光,飛進這人形的之中。只見那人形漸漸生出肌膚,片刻之間竟變成真人一般。樣貌與這道士一模一樣。兩人相視哈哈一笑。法術已經準備完畢,日頭也早已落了西山。
道士在設法壇的房屋門上,結了一個辟邪的符咒,隨即與那灰化成人的影子道士邁步出了這院子。
一出院門,正巧遇到了萬氏父子歸來。兩人看到兩個衣著相貌一模一樣的道士,都是詫異非常。道士也和那影子一起答道:“你們父子,快回去,緊閉院門。記住我的囑托,咒符定能保你倆平安。”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鎮中的廣場走去。身形飄飄隱入寂靜的夜色之中。
萬氏父子知道形勢緊急,急忙回家,關了院門。兩人心頭惴惴不安,晚飯也不想再吃,一起躲在視線良好的正房醫館中,趴在窗邊緊張的瞧著院落的動靜。
夜色越來越深,凜冽的北風之中竟然漫卷了片片雪花,直把院落里附上一層銀裝,那設了法壇的廂房里隱隱約約透出一點點悠悠搖擺的光照著院中的雪上,竟閃出一片晶瑩,在這刺骨黝黑的風雪夜里,分外刺眼。
萬大夫年紀大了,不多時就漸感困倦,知會也萬鶴堂一聲,就靠著暖爐旁的椅子上睡去。萬鶴堂強打精神盯著那一抹燈光,醫館里四下漆黑,只有取暖的炭火爐子里閃著橘紅的暖光。雖然捉妖與他父子無關,但是心里緊張的壓迫感,卻是沒法消去。腦中困意與清醒交戰,心里恐懼與勇氣也在時刻對抗。就是這對一切的焦慮與未知,讓萬鶴堂努力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竟也熬不住了,竟倚著墻根睡著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萬鶴堂嚇了一跳,登時清醒。萬大夫也轉醒,父子二人急忙點了燈籠,推開房門來到院中查看。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