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頂，李醫生接到電話，接近瘋狂狂奔到天臺，欄桿的位置，站著一個瘦弱的女子，她穿著醫院的病服，凌晨時分，時不時刮來微風，吹動她那薄薄的病服。

李醫生脫下褂子，披在她身上。

“我們認識有一年了吧！”她沒有回頭，說話的聲音雖然很柔，卻不是之前那種有聲無力。

李醫生說道：“一年零三個月，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站在舞臺上，那時候的你，是那么的耀眼。”

她嘆了口氣：“落差實在太大了，從你的偶像變成你的病人，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說話的時候，你聲音還在顫抖，到最后對我命令相加，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你現在又可以重回屬于你的舞臺了。”

“你以為我很喜歡那樣的舞臺？她回過頭，冷冷的看著李醫生：“其實我是最害怕登上舞臺的，為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我是咬著牙挺過來的，其實我是挺恨你的，一次又一次給我家人希望，我成名以來攢下的錢，幾乎都花在我身上。”

“金錢不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她沒有理會李醫生的感受接著說：“我知道你出了很多，你花的錢，我已經讓人給你轉到你的賬戶上。剩下的錢，你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由你掌管，幫助那些沒有錢治病的病人，另一部分幫我轉交給我的家人。制造一份死亡證明，對你而言問題應該不大吧！就說是我留下的遺產。”

“什么？”

“我恨你……”她轉過身，向前踏了一步，整個身體漂浮在空中。

你……李醫生連退兩步，以為自己遇見了鬼魂。

他冷冷的道：“這是惡魔的力量，以我的靈魂和肉體為條件，換我家人下輩子生存的錢糧。”

“我……”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但這份感情能夠跨越陰陽嗎？肉體已經沒有絲毫用處，好在我的靈魂還可以用來交換，換我家人榮華富貴。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認為最重要的，不一定是我認為重要的。永別了。”

等等！李醫生一把拉住她。

她回過頭，平聲平氣的道：“我們之間不會有來生，靈魂是根本之所在，我的靈魂已經我所能掌控。”

不……要死我陪你一起。

她沒有攔著李醫生，任由李醫生跳了下去，在地面。她一只手撐起李醫生的身體，將其扔到一旁，說道：“你要去的地方，跟我去的不在一個地方。能救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我能救你很多次，你想死可以，但你不要死在我面前。”她也沒在停留，慢慢離開李醫生的視線。

“好狠的丫頭。”回去車庫的路上，院長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您能奈我何？”她咧開嘴角，露出一堆小白牙。

“會死的。”院長希望她回去好好說。

“盡管只是靈魂，我有機會在世間行走，恐怕那時候的他，他等不了，我問過，讓正常人踏足那個層次，這個方法可行。”

“你可知道，前面那人是千年才出現一個。”院長知道她說的是誰。

“也有可能出現兩個。”她有些發呆，不理解院長的意思。

陳院長說的很肯定：“沒有可能的。”

“那我得試試，對我而言，沒有什么損失。”對于院長所提醒的事，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院長為之感到可惜：“他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醫學天才，這么玩完了實在可惜。”

“走了。”

院長攔住她的去路：“你若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你。”

“為什么？”

“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你說的話，不能信。”

“喝這么多水，走火入魔啦？”青柳拉開車門，掉出一堆礦泉水瓶子。

“口干！”

青柳道：“時間不短，寶寶也該回來了。”

華微竹道：“不遠，你還沒過來，我也就沒催她，她好像跟院長聊的很來勁。”

青柳強調：“院長是天界的人。”

“我問過爺爺，此人不在神普中。能被派過來監視我爺爺，沒有足夠能力是不行的，而上面有些能力的神都已經揚名立萬。我打算把他的資料帶回去給董朔分析一下。”

“那個靈魂跟他談，這不是好事。”

華微竹無所謂：“他們所談的，不外是利用寶寶，以方便控制董朔。我們是安全把寶寶帶到董朔身邊，短時間之內，目的是相同的。”

“只要離開這里，他們所謀劃的一切，你會徹底清除的一干二凈，都說我們妖魔沒有人性，跟你們人類比起來，我們差遠了。”

“有本質上的區別，是你們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華微竹下車，交代道：“我去叫她回來。”

華微竹過來，那女孩對著院長深深鞠躬，院長點點頭，她走了，華微竹來了。

陳院長笑道：“微竹你長大了。”

華微竹問：“以前的記憶全讓我抹平，我做的是不是太絕了？”

“有些早，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要知道，那份記憶擁有很多的經驗。”

“很多事情，我們都知道，只是不理解而已。”

天快亮了，我帶你去吃頓早餐吧！院長看了一眼表。

“我去了。”華微竹把電話從兜里拿出來，掛斷了。

院長道：“據我的眼線告訴我，你們倆視乎一直不合。”

華微竹：“對她，我實在懶得防備。”

“她跟你不一樣。”

華微竹想了一下，給出結論：“天真吧！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回來，直接去妖界起到的效果會更好，在天界眼皮下說要與妖界聯合，毀滅天界，等于通知你們是一樣道理的。”

陳院長說道：“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

華微竹壞壞一笑：“看來你的情報網也不是很靈通。”

院長反問：“你這算通風報信嗎？”

華微竹攤攤手：“我無所謂！不管到什么時候，我跟董朔都有自保的能力，至于其他會怎樣，我并不擔心。”

“地位與收獲是剪不斷的。”

“只是方法的問題，成了神，也是有可能控制天界，成為你們的領導不就行了嗎？”

“董朔牽扯的太多。”

“希望你們理解，作為一個殘魂是何如生存至今，就像你餓了，想吃飯，而他作為食物，如何讓你在第一時間就不想吃他。”

“是個很好的比喻，以前我沒想過。”華微竹的回答院長很滿意。

“當初命令接的很突然，一時間沒找到肉身，便隨便進了個，你猜猜我想在用的身體是誰的？”

華微竹試問：“不會是董朔父親的吧！”

“答對了。”

華微竹接著問：“靈魂還留在這個身體里？”

“總得來說應該算不上靈魂，被五個鬼靈強扯分開。”

“您在天界類屬什么職位？”

“沒有任何職位，我以前是在外面玩耍，回家取些東西，被人拴在這里出去了，我求哥哥很久，才出來透透氣。”

“你哥哥是誰？”

“不想知道我是誰了？”

華微竹接過豆漿，自顧喝起來，這么問是問不出來的，這種饒舌的事也不是自己干的，當然按照以往規則來判斷，這事應該跟青柳談比較好。特意叫自己出來，主要關注的無外是自己的爺爺跟師傅。

“您不在天上，在我所知的神普里面，自然也就沒有你的資料。”

“猜猜！有獎品。”

“你身上有青柳相似的霸氣，我猜應該是出自血脈傳承，用異樣的方法救人，說明你對目前這世間的規則存在抗拒。”

“差不多。”

“你身上隱約間散發著五鬼的力量，說明你他們并不了解。”

“哦？”院長特意拉長音。

華微竹卻是無動于衷：“他們五鬼對世間影響甚大，我承認你有征服他們的能力。但你控制不了他們。”

院長道：“你能感應五鬼靈的能力，是因為熾燃鬼靈在你身體里呆過，你就沒有察覺到，我身體里的五鬼與正常的五鬼是不一樣的嗎？”

“你拿靈力孕育他們，他們也成不了鬼靈。”五鬼靈只有五個，這點華微竹是確認過的。

院長解釋道：“我身體里的并不是鬼靈，而是我創造他們之初，原始之靈。他們代表的，不是激發人類的潛在欲望。欲望便是爭奪，七情六欲、三災五劫、天人五衰。他們不但給人訂制了規則，就連上面也是一樣。為了生存，只得窮盡一生打破那些禁制。”

華微竹問：“只有這樣才可以成之為神？”

“這是他們擬定的規則。”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聽著院長的解說，華微竹生出更多的問題。

“你說。”

“你是怎么死的？”

院長呆了一下，他沒想過華微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在地球上，成神主要分為兩種，離開自己的身體，靈魂獨自壯大，具有自我生存的能力，這是天界公認的一種承認辦法。

當然，妖界、魔界、靈界，是不需要拋棄自己的身體，同樣可以到達他們所在的境界。

龍也是曾經一種，離開自己的身體稱之為神龍，守在自己的身體里稱之為妖龍。這些都是那些神，替潛藏在深海中的巨龍擬定的規則，華微竹在半睡半醒間也聽了些他們的談話。

院長從大褂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華微竹面前說道：“使用打神鞭所耗極大，你只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雛鳳，強行使用，會對靈魂造成不可恢復的損壞，你爺爺沒有接觸到這一層，他不懂。”

“可我沒打算不使用這個身體。”

院長道：“除非你的身體，使用他血脈的洗禮，否則你只有這一條路，這需要他付出生命的代價。我與他接觸近二十年，我不希望他走這條路，沒有他的幫助，你們這場爭斗，絲毫沒有勝算。”

華微竹問：“如果我們勝了呢？在沒有得到我爺爺幫助的情況下。”

“完全沒有可能，以我的經驗。”關于戰爭，院長從沒看走眼。

華微竹道：“我以前一直不懂，為何董朔要經歷這幾年的空白期，我現在明白了。”

“其實他沒有看到這一步，只是從零開始會以不同的目光觀察這個世界。”

“如果您沒有將他們困在這里，董朔會不會機會接觸到他們。”

“這樣對他而言會更方便。”

“方便你對他的控制。”

“因為不管你們成敗與否，結果都是一樣的。”

“因為你的身上的五鬼靈才是最正中的鬼靈。”

“他們不是鬼靈，只是靈，與人與神都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我只有一個條件。”

不用華微竹說，院長說出她想知道的事情：“我曾派人找過，與董朔靈魂九九相似的靈魂，已經被啟然控制住了。這里面有四把箭，針對不忠、不仁、不孝、不義具有威力倍增的效果。”

“軒轅箭，天絕四殺？”

“你連天絕四殺都知道？”

“小時候聽人提起過，用這個圍剿過董朔，但是不管用。當然那個是陣法，這個是單獨的吧？”

“不可能！”院長拄著桌面站起來，他目視著前方，卻沒有將華微竹放在眼中。這不是他安排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