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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避禍拜師

漆大清的這番話就如同扔了顆炸彈在水中,炸彈沒有絲毫的響聲就在人群中爆開了,漆大清竟然會立一個七歲的小娃兒為接班人,況且小娃兒還不姓漆,一時之間,眾人議論紛紛,無不滿心疑惑,漆大清足下本有一兒,漆孟光年齡適當,身體沒有缺陷,也不愚鈍,他這樣棄親兒而立外人,到底是何用意呢?

議論聲飄到漆孟光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十二歲其實還不能完全體會嫉妒,但是當所有人的眼光似有意卻裝作無意的看向他的時候,怎么能不難受,憑什么,都是出生入死為鏢局做事,憑什么晨省可以得到爹爹的青睞,而自己只能接受眾人異樣的眼光。

如果說這個消息給漆孟光帶來的是打擊與沮喪的話,那對孫小玲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從漆大當家開始為這次迎接做準備的時候起,她就在擔心這件事情,她想,最壞的打算,也就是漆大清私下里提出征求她的意見,卻沒想漆大當家會當著全城鏢師的面宣布這個決定,真真是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愣了一刻,孫小玲才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慌亂的隨眾人把目光投向孟光,漆少爺畢竟年幼,還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思,不服之意溢于眼表,好像隨時都會沖上來討個說法。此事,萬萬是做不得的呀。

孫小玲正待開口拒絕好意,怎賴漆大當家主意已定,不待她開口,便將馮晨省牽下地來,一邊牽進城里,一邊說道:“來,晨省,讓咱們爺倆風風光光的進城去。”

馮晨省樂呵呵的尾隨漆當家的進了城,末了還不忘招呼孫小玲同行,這確實不是一個拒絕的好時機,還是回去再談。

回到三清鏢局,孫小玲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漆大當家,慎重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漆大當家也不是個沖動的人,當下并沒有反駁她,沉默的思索了一會兒后嘆道:“馮夫人,我自然是知曉你的顧慮,不過在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一時沖動,我是真的很欣賞晨省,請相信我的誠意,我是為三清鏢局的未來著想。”

孫小玲頓了頓,不無急切的回道:“漆當家莫要誤會,我絕對沒有不相信當家的意思,只不過晨省年齡尚小,以后的事還難說。況且,孟光也一天天的大了,他一向懂事聽話,也頗有些資質,漆當家,你看......”

孫小玲的意圖很明顯,漆大當家又怎么會聽不懂,可是他的心思又有誰能明白,三清漂局是他爹所創,以他們三兄弟的名字而命名。想當年,漆父雖然不見得聰明過人,卻也是驍勇善戰,三清鏢局在他的努力下,才得以有現在的盛名,鏢局傳到他們三兄弟手上,卻始終只能夠原地踏步,沒有絲毫的突破,漆大清自然是知道當中的原因,資質如此,怨不得人。漆孟光出生之后,漆大清尤為重視對他的教育,從不吝于幫他請最好的師傅,只是這十多年過去了,雖小有成效,可是離他的目標卻差之甚遠,如果把三清鏢局交給孟光,前途可以預見,可他想要的,就是無可限量!

你可以說漆大清的考慮是自私的,但在孫小玲看來,卻是大無私的,在同一個屋檐下七年,漆大清對晨省的照顧誰都看在眼里,那是對親兒才有的親近,如果說漆大清從晨省出生那一刻就開始算計他,那她也認了。身逢亂世,哪里不是爾虞我詐,像漆大清這般視親兒和晨省如一般的無私,絕不可能會摻假。可是,不能不顧慮漆夫人同孟光呀。

孫小玲低頭思索了一陣,輕輕嘆了一口氣,妥協的說道:“漆大當家,我欣賞你的豪情,如果我再多做推辭,就顯得矯情了,只是晨省年紀還小,也沒學到多大的本領,不如,讓晨省拜在暮云派的門下,學上幾年本事了再說。”

“可是那暮云派從不輕易收門徒的,可以讓晨省去莫師叔那練練。”

“不輕易不代表沒可能,”孫小玲語氣堅定的接道:“暮云派向來只收資質上等的門徒,大當家你對晨省沒信心嗎?”

漆大清不再辯駁,雖然他知道孫小玲不愿接受他的好意,說這些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好來個金蟬脫殼,可她這些話說得句句在理,晨省是個可造之才,要去就去實力最強的暮云派。

果不其然,第二日,孫小玲就帶著馮晨省離開三清鏢局,去往暮云派的所在地——保定城。保定城是一個人杰地靈的地方,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魔教教主徐煥和暮云派掌門黃軼云都是保定人,這個地方,是所以武林人心目中的圣地。

漆大清安排劉管家同幾名隨護將這母子二人護送到保定,本想將他們安頓在莫邪門再做打算,可是剛剛行至保定城門口,孫小玲便想將劉管家打發回云州。可劉管家哪能這么容易就被打發掉。

“馮夫人,我奉大當家之命隨著您同小少爺去莫邪門,如今目的地都還沒達到,怎么能夠掉頭離去。”

孫小玲淺淺一笑,說道:“劉管家莫急,我與晨省這回投靠暮云派如若能成,可能就要呆上幾年,其實,我是不想去叨擾了莫師叔,眼下,我帶晨省先在城中的客棧落下腳來,再去拜師。”

“無人關照,劉某著實是不放心啊。”

“我雖為一介女流,但照顧自己唯一孩兒的本事還是有的,劉管家無需過多擔心。”

劉海與孫小玲打交道雖然不多,可多少也摸得清她的性情,她是一個不太多事,性格也很溫和,但卻足夠倔強,獨立,有主見,有頭腦,凡事說到做到的人。今天,怕是勸不服她了,只好回道:“既然如此,劉某尊重馮夫人的選擇,今日,至少讓我們將你們送往一個可靠的客棧,待我回去稟報大當家后,再幫你們計算計算。”

“那就先謝過劉管家了,”說完,孫小玲便尾隨劉海入住進了保定城最大的客棧,嘴上是答應了劉管家的建議,可私底下她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待劉管家一行人離開之后,她便帶著晨省搬走,不是說她忘恩負義,漆大當家和夫人對她們母子的恩情猶如再生,她孫小玲只怕是死上十次也還不了。只不過,離開了三清鏢局,她不愿意再接受他們的恩惠,如果晨省能夠學有所成,再回去報效三清鏢局也不遲,如若是毫無所成,豈不白白辜負了他們的恩情?目前身上所帶的銀兩足夠她們母子二人在金陵的二流客棧住上半年,待一切穩定下來,她可以租個穩定的院落,再謀些生計,總會有辦法的,有手有腳總是餓不死人。

孫小玲是個有主見的婦人,既已打定主意便不再猶豫,暮云派坐落在保定最先繁華的地方,占地足有上千畝,其教規甚嚴,除了被指派了任務可以出門之外,所有弟子每月只許出門兩次,更莫論外人想進去了。孫小玲帶著馮晨省咬咬牙在暮云派所處的街道旁租了一間小房子,準備隨時尋找機會派入暮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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