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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荊公遺澤 (1)

  • 回到宋朝做狀元
  • 子鶴
  • 2408字
  • 2014-05-27 18:28:51

第五節荊公遺澤 (1)

王魁正了正衣冠,站在縣衙后堂門口朗聲道:“晚生任城王魁拜見縣尊。”

吱呀一聲,兩扇大門從里面開了來,一位白須著青色官服的長者從里面喜洋洋的走出來,見著就讓人感覺到親切:“小王相公,老朽來遲,有勞多待。”

王魁趕緊深深一禮:“學生后進,何敢老縣尊親自相迎。真是折煞學生了。”

萊陽知縣吳楚微微一笑,將王魁領進后堂:“本縣老矣,不堪任事。縣內還隱藏著如小王相公一樣大雅之材卻從未聽聞,真是愧對圣上,愧對父老。”

他是萊陽一縣之尊,同時也擔負著守土牧民,教化百姓的職責,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為國家薦拔人才,而如王魁這樣有勇有謀的士子,他竟然從未聽聞,如果被風聞論事的憲司知曉,篤定又是磨勘不合格。

王魁客氣道:“縣尊謬贊了,王魁初來乍到,寄居柳巷,飲食衣服尚仰人鼻息,區區賤名,何敢驚動老縣尊。”

王魁寄宿敫桂英家中的事情已經早就傳開了,不過此時正是物阜民豐的北宋宣和年,連大宋天子都未能免俗和京城名妓李師師有些瓜葛,王魁吃喝衣服都仰仗敫桂英,時人也只會傳為美談。因此吳楚只微微一笑,叫家中小廝端上好茶,與他分開賓主坐下,又問道:“小王相公身負舉人功名,未知從誰家之說?”

北宋一代,號稱是小百家,特別是自宋仁宗慶歷年間以來,更是諸說紛紜,奇人異士輪番登場,以至于后人常說“仁宗養士,三代受益”。到了神宗朝,先后有張載的關學、司馬光的朔學、蘇氏兄弟的蜀學、二程兄弟的洛學、王安石的新學輪番登場,這種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氛圍雖然在哲宗朝被一度打擊,但是經過徽宗朝的恢復,又漸漸恢復了元氣,曾經一度被禁絕的蜀學、朔學以及受到波及的洛學也都重新開始開館授徒,隱隱約約,又一個新的文化高峰即將來到。

王魁恭恭敬敬的道:“在下自幼受父學,濂溪、橫渠皆有所取,東坡居士、司馬溫公亦曾學習。”

“原來是學貫百家。”吳楚高興的道:“難怪少年便附大才。”

“學生不敢。”王魁又道:“在諸子之外,學生對王荊公之學別有傾心。”

這一語叫吳楚不由得喜出望外:“小王相公也以為王荊公之學才是我儒的正本清源之說?”

來之前,王魁已經向敫桂英打聽過這位老先生的來龍去脈,當年王安石變法,吳楚尚是青年,一番熱血意欲報效國家,曾經積極奔走,鼓吹新學,積極主張以王安石所著的經書作為科舉考試的科目。神宗病死之后,新法被廢,舊黨秉政,吳楚也被革職回家編管,一直等到哲宗親政才被起復,但是這時候的新黨已經成為蔡京等人營私的團伙,變法也淪為他們為自己牟利的借口。吳楚見大事不可為,遂婉拒了章惇等人的盛情邀請,只在地方上做一個知縣到老。

可以說,這位老先生還是一個學究式的人物,雖然宦海沉浮幾十年,但是對當初的理想竟然沒有一點磨滅,治理萊陽等地二十年,每到一處都要積極的推行王安石的新法,有時候明知不可為也照樣為之。左右同僚有不喜歡他的,到州府甚至于憲司舉報,卻遭到了京東東路提刑官的駁斥:“吳縣尊紹述神宗、哲宗兩代先皇遺志,又是蔡公相的舊識,爾等休得再提。”明面上動不了這位看上去頗有來頭的知縣,那些人又就只好暗地里下袢子,正是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吳楚吃過幾回虧之后,便也漸漸消磨了下去,做一個磨勘中等的知縣便了事了。

雖然吳楚罕與蔡京往來,當時蔡京卻也需要地方上有這樣的清廉又肯辦事官員為他裝點門面,左右也就由他而去。平心而論,吳楚治理地方的本事并不算的高超,多是生搬硬套,有事還不乏弄巧成拙。應對危機也沒有什么良方,像這一回,本來不過是區區數十個山賊混進城來就讓他束手無策,如果不是王魁仗義而起,帶著百姓上街,還真的就讓一只眼他們得手了。

弄明白了吳楚的來龍去脈,性格脾性,王魁也才恍然大悟,為何一只眼他們區區幾十人就敢在這萊陽城中來去自如,感情都是被吳知縣給慣壞了的。不過,既然這位吳縣尊是王安石王荊公的忠實粉絲,那么剩下來的事情一切都難不倒王魁。

只見王魁不住點頭:“正是,正是,學生幼時讀書,讀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一句時不由得就拍案而起,以為斯是千古不易之真言。束發之后,知王荊公說到過‘無百代不變之法,無三代不替之政’,是信孔孟之后得千古圣心者,唯王荊公。”

吳楚拍掌:“小王相公果然有真見地,可恨世間多有俗儒,只知道抱殘守缺,不能理解圣人的真意。可嘆,可嘆。小王相公若是早生三十年,奔走荊公門下,國事何至殘破如此。”

王魁趕緊起身:“縣尊謬贊,學生當不起。”

吳楚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小王相公既然贊同新學,又有大雅之才,可有過致君堯舜的心思?”

王魁苦笑了一下:“學生雖有報效國家之心,卻名落孫山,四處飄泊……哎,報國無門啊。”

吳楚淡淡道:“若是小王相公不介意,老朽在京中還有些門路……”王魁卻搖搖頭:“這般……恐怕不好,學生一心為國,固然不怕別人說什么,只是要老縣尊出面,恐怕有礙于老縣尊的清譽。”

“這話說的。”吳楚又抿了一口茶:“我在東京有個舊時的交往,雖然多年沒有走動,但是門路還在。寫一封信去,又不費什么事情。旁人如何說的。”

“可是……這樣……”王魁踟躇著,這老頭賣自己這么個大人情是要做什么呢?自己和他非親非故,甚至說還給他一點難堪。如果僅僅因為自己贊同王安石變法他就要向京中推薦自己,那豈不是一年就要推薦上千人?

“老朽為人六十余年,做官也有三四十年,雖然沒有什么政績,但卻會看人。”吳楚不緊不慢的道:“小王相公你相貌堂堂,本當是狀元種子,宰執預備,只是有一樁不好。”

王魁虛心的問道:“請老縣尊賜教。”

“你眉宇之間有隱約一股不正之氣,若是在司馬牛看來,定然會當面斥你為奸邪。不過,”吳楚悠悠哉哉的道:“老朽卻仿佛看見了些熟人,當初在王荊公門下時,也都與你一樣風流無羈,眉宇不正。私德或許有虧,但與變法大業卻是忠貞不二。現在時常回望,老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相貌堂堂的正人君子們,只能板起臉來訓人,而安定朝堂,扶保社稷,卻有時不得不用一些所謂的小人——或許,曹孟德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下了求賢令的緣故吧。”

王魁站起身來,深深一禮:“多謝老縣尊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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