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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權宦(二)

  • 回到宋朝做狀元
  • 子鶴
  • 4231字
  • 2014-05-27 18:28:51

第十五節權宦(二)

遠處傳來了悶悶的雷聲,王魁輕搖羽扇:“梁公當真不知?”

梁師成疑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伴著身后雨打芭蕉的聲音,王魁緩緩道:“收復燕云,封王拜侯。”

“轟隆……”遠處忽然炸響了一聲驚雷,緊接著又有兩條銀蛇在王魁背后的天際上狂舞,看上去這位俊秀的年輕公子,竟然好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人一般。

梁師成已經滿頭是汗珠了,一個侍婢要上來為他擦拭汗水,卻被他不耐煩的揮手推開:“你們都退下去。我和小相公單獨說話。”他沉聲道,那些侍婢們都不敢出聲,一個個乖乖的退出了樓閣。王魁在這風雨雷電之中已然笑的那樣淡然,西風將他那寬大的衣袂吹的鼓蕩起來,梁師成又看了看他,喃喃自語道:“果然非是一般人。”

王魁上前走了幾步:“梁公既是名門之后,又久居高位,自然知道凡物之盛極,必有衰患。百尺竿頭,就如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只是從泰山之巔華山之險上落下,其能等閑視之?”

這其實是他在暗暗的提醒梁師成:別看你現在威風八面,可是一旦有事,那么你就可能摔得比別人還要慘。梁師成是個聰明人,這樣的話自然一點就透,再想到他前面說的“收復燕云”這四個字,真的有些怦然心動。

對于北宋人而言“收復燕云”,就好像是后世憤青整日叫嚷的“踏平臺島,征服倭寇”一樣,一直縈繞在心里,是一個久久不去的念想。這個念想,從后周開始,就一直沒有斷過,但是到了宋太宗那里,卻因為一場天公不作美的大雨,而成了一場噩夢。

這場噩夢已經壓了宋朝軍民近百年。宋太宗死前還留下了遺命:收復燕云者為王。這對于梁師成來說有著莫大的誘惑力。

他已經位居宦官的最高位了,但是人言都說“伴君如伴虎”,雖然宋徽宗趙佶是個念舊情的天子,但是并不意味著梁師成就可以高枕無憂。朝中的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的清流們看不慣他,一心想把他搞下去,西北領軍的大太監童貫也做夢都想回到中樞,將他取而代之。更不用說,他還有另一個幾乎是你死我活的敵體:太子趙恒。自古來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徽宗皇帝看上去身體還好,但是趙官家卻很少有出長命的天子,特別是濮王這一系,英宗、神宗、哲宗連續三代皇帝都可以稱得上是英年早逝。梁師成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走在徽宗皇帝跟前。

如果萬一不幸,徽宗皇帝大行,梁師成還沒有去,那么如李憲那樣被一路貶斥倒底,最終死于貧病交加之中那就算是得了善終了。怕只怕到那時候,太子身邊的無數“小人”都恨不能狠狠地在他身上踩上一腳,剝他的皮,食他的肉。要知道縱然匹夫無罪,懷璧也是其罪。

可以說,梁師成最近幾年的苦心,都用在這上面了,所求的,無非讓自己將來有個能過得去的好下場。現在果然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來個香枕頭。王魁恰好給他開出了個妙方。

若是自己能收復燕云,立下不世奇功,縱然不敢指望徽宗皇帝會封自己一個閹人為王,但是有了這么一份大功勞做靠山,就算是太子想上臺,也得顧慮一下名聲:先皇尸骨未寒,太宗英靈尚在,就把收復燕云,完成數代皇帝心愿的大功臣逼死,那真不知道民間物議會渲染出什么樣的大波呢。

想到這兒,梁師成終于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王魁也又一次露出了那標準的八顆牙的保險推銷人的笑臉。

玩勾心斗角,玩心機難測。雖然你是在官場權謀場上混了這么多年的老太監,但是我也是賣出過一萬多份坑爹的保險的金牌推銷員,大家旗鼓相當。更何況,我還有著后來者的優勢,雖然沒有隨身帶一個百科全書在身邊,但是知道歷史大致脈絡發展方向的我,就真的像是傳說中能夠看破天機的神人一樣的存在了。也好,也好,徽宗皇帝你不就是喜歡神仙嗎?那么我就來扮一回神仙陪你玩玩罷了!

王魁輕搖羽扇,等著梁師成先開口,果然,在一陣沉寂之后,梁師成終于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和雀躍,開口問道:“收復燕云……乃是官家百年大計??照劅o益于國事,小相公可有良策?”

“有天時、地利、人和?!蓖蹩寥坏溃骸疤鞎r,乃是遼人屢敗于女真蠻子,昔年銳氣已然不見。而我大宋養兵百萬,西軍更是在西北錘煉多年,取東西兩京府藏,犒天下之健兒,遼人驚弓之鳥,何愁燕云不復?燕云既復,坐守長城,小看契丹賊子與女真蠻子兩相廝殺,待到其精疲力竭之際,我浩蕩天軍,威武之旅,出關北伐,一掃胡塵,必有漢冠軍侯封狼居胥之威,使天下胡兒皆知,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雖百年亦不赦!”

“地利,則是遼人遠,而我近。自河北至于燕云,大軍迅捷,不過旬月而至,若不宣而戰,則我北伐之師堂堂于燕京城下之時,遼人大軍尚在中京與女真蠻子苦戰,如何能抵擋我大軍兵臨城下之威?”

“人和,乃是燕地雖然胡漢摻雜,然我大宋之富麗,聞名天下,若許以重利,必有敢死之士為內應,且燕地漢兒,本是炎黃子孫,豈有不思念父母之邦道理,一旦聞王師北上,必定簞食壺漿,爭先相迎。”

說完這三條之后,王魁將那羽扇輕輕一搖:“王某所獻之策,梁公以為如何?”

樓閣之外,暴雨初歇,陽光漸漸又普照大地了起來。初從云層中探出腦袋的太陽,毫不吝惜的將它的光芒灑遍了世間,甚至還微微的給王魁那俊朗挺拔的身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蘇宅,蘇過在東京的一間別院,雖然簡陋,但是安置下王魁一行還是綽綽有余,這里曾經是他的父親蘇東坡在東京為官時的故居,在蘇軾被貶斥之后,這里一度被沒入官府,還是梁師成出面將這件別院要了回來,連同周圍的三個院子都送給了蘇過。但蘇過只要了屬于自己父親的那一間,其余三間原封不動的依舊給退了回去。

蘇過是主人,自然占居了后間的正房,他的好友趙明誠住在左廂第一間,唐靖住在左廂第二間。

王魁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梅香住在右廂第一間,袁家夫婦兩口子住在右廂第二間。至于其他的下人仆役,則是自然有偏房安頓不提。

自從那日去過梁府之后,王魁便一直在家悠游,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來,只趁著清早這么一會兒還涼爽的時間寫點兒東西,還神神叨叨的,藏著掖著,連趙明誠想看都不讓看。不過他倒是天天和他在一起切磋繪畫技藝。

趙明誠本是國畫的大師,他為愛妻李清照畫的繡像最是傳神,王魁早就傾慕已久,自然要好好的向他討教了。而趙明誠又是個有著收集癖的家伙,在得知王魁擅長一種中土聞所未聞,據說是從唐朝三藏法師西行取經時才帶回中土后來又失傳了的“大梵天”畫法,便是天天纏著他要學。王魁倒也不藏私,真真的就把自己所會的那點兒油畫技巧都傳授給了他——只是傳授的有點兒慢罷了。因為直到現在,兩個月了,趙明誠還在那里畫雞蛋呢。

“賢弟,我說這樣有用嗎?”趙明誠也終于忍不住擱下手上的炭筆,有些牢騷的問道。王魁悠閑地啃了一口時鮮的水果,含糊不清的道:“雞蛋,雖然普通,但天下沒有絕對一樣的,即使是同一個雞蛋,角度不同,投來的光線不同,畫出來也不一樣,因此,畫雞蛋是基本功?;竟σ毜疆嫻P能圓熟地聽從頭腦的指揮,得心應手,才算功夫到家?!?

所以,雖然趙明誠趙大哥您是國畫的大師,但是在油畫上還是個小學生,所以就請繼續愉快而堅持的聯系基本功吧!

王魁壞笑著流出了房門,琢磨著甩掉這個難纏的尾巴之后再怎么去和隔壁的傅輕鴻套套驚呼。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夢見了這位長腿細腰的美人兒依偎在他懷里,雖然兩個人只是很純潔的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可是他還想繼續把這一場談話繼續下去,更深入的了解一下才好。

不過他的野望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蘇過迎面走了過來:“賢弟,預備今天去哪里看看?”

“我……”王魁正想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忽然腦筋一轉,便道:“我想去老公相府上拜會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走通門路,吳縣尊還有一封信要我捎給老公相呢”

如果是在平常,不,短短的一個月之前,王魁雖然懷揣者吳楚的信函,也未必能在一個月內把信札遞進去,至于蔡京的面,更是不要奢望可以見到。

但是現在,蔡京已經去相,原本人流如潮的蔡家胡同轉瞬之間就變得門可羅雀。而且吊詭的是官家雖然將他罷相,卻又不對他有任何的處置。要知道罷相詔剛剛下達中外的那幾天,臺諫可以瘋了一樣的把上百封彈劾蔡京的奏折飛進了皇宮,只要官家采納了其中的任何一封,蔡京被抄家流放,編管崖州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是,吊詭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那些奏本飛進皇宮之后,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蔡京也依然悠游的在他家里過著奢華無邊的生活。甚至的,就連蔡京的心腹干將,高屐,也還牢牢的把持著計相的寶座。這怎么又能不叫那些正人君子們義憤填膺,個個都要挽起袖子親自上陣,將這蔡京最后的心腹也趕出汴京,流放崖州才快活!

也因為如此,王魁到達蔡府門口的時候,雖然立秋剛剛只過了一天,卻只感到一陣暮氣深重。從大理移植而來的梧桐樹也悄然飄落下了巴掌大的黃葉。安靜的到了靜謐的小巷之中,從南到北,竟然看不見一個人影,除了自己腳步踩在梧桐落葉上發出的細索聲響,竟然也聽不見一點兒聲音。

“人一走,茶就涼?!迸闼煌皝淼氖翘凭福w明誠與蘇過和蔡京都不大對付,自然不會前來。袁祖羅又是個膽小怕事的,聽說蔡京已經失勢,恨不能躲開十萬八千里,哪里會肯過來,傅輕鴻雖然看不慣丈夫的所為,但卻也只能夫唱婦隨。弄得浩浩蕩蕩一群人,只有兩個人站在蔡家的側門前。

俗語云,宰相的門房七品官,可是一個過了氣的致仕宰相門房,也不過是個尋常的看門老頭而已。王魁把自己的名帖往里面一遞,又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門房立即就給他往里面通報了,連照例的鞋襪錢都沒有收。弄得王魁都好不習慣。

兩人只等了少少許時間,里面便出來一個青衣男子,看上去想是個家里主事的人。那人急急走下臺階:“敢問哪一位是王魁王公子?”

王魁上前施了一禮:“在下便是王魁,請問蔡老公相可是要見在下嗎?”

來人還了一禮:“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爺近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王公子既然是替人傳書而來,請把書信交給小的,由小的轉交進去?!?

王魁略略有些失望:“老公相身體抱恙……晚輩自然不敢叨饒?!闭f著,他從懷里摸出一副書信雙手奉上遞給那人:“還請貴人轉交,魁不勝感謝?!?

兩人又扯了一番客氣話,那人把王魁暫居的地址記下,便客客氣氣的把他們二人送出了胡同口。

“連門都沒進去?!碧凭缚嘀槪骸斑@老賊好大的架子。過了氣的鳥還這般氣性,若是在位的時候,不知道多大的威風呢?!?

“一品黃山,風輕云淡?!蓖蹩置鏊菢酥拘缘挠鹕?,輕輕一搖:“時辰還早,你我何不在東京街頭走馬觀花一游?汴梁的風華,可不是在外地隨處可見的。回到萊陽之后,與人交談也好有個談話的資本不是?!?

唐靖轉念一想,覺得也是。管他人家熱情還是不熱情呢。反正已經把吳楚知縣的信札送了進去,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到了仰慕已久的東京,若是不能好好的游覽一番,那才叫真正的遺憾呢,想到說道,他便換了顏色,與王魁一起隨著大街上的滾滾人流向著汴京最繁華的坊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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