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煥陽的父親看到兒子如此執著,終于答應讓方煥陽進趕考。但也只是讓他去考一次,成敗只此一次。而方煥陽也十分爭氣的一舉動中第。方煥陽的父親見些情形,只得同意他上京赴任。但卻留下了方煥陽年幼的兒子,生怕小孫子方嘉維被方煥陽帶到尚京,會變成同方煥陽一樣的一心從政。
所以方煥陽帶著潘宛珍,夫妻二人只身來到尚京。對外他只是向陽城外,邊遠地區出來的一名學士。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家世。讓人根本不會想到他的背后竟是江湖。而方嘉維的身份更是被隱藏起來,就算是逢年過節、父子團聚。也只能是以遠房親戚的身份入京,生怕讓人發現方煥陽的真實身份。
聽著他們的解釋,關子昕的小腦袋暈暈呼呼。原本以為平靜安寧的生活的背后,竟然隱藏著如此秘密。內閣學士的出身竟是官場上人人鄙之的江湖宵小。這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兜兜轉轉了幾天,祖孫三人終于到達了他們的目地地。
向陽城外的山群中坐落的‘閑逸莊’。那個關子昕的娘親方莘早有耳聞,卻終身未見過的地方。
古樸的圍墻,寬敞的大門。遠遠望去讓人以為是哪家有情調的老爺置辦的別業。
關子昕祖孫三人步下馬車,方煥陽看著那久違的院落,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思念。這才是他們的家,久違了幾十年的家。
大門敞開,一群人向外走來,為首的男子看到方煥陽他們露出一抹笑容,朗聲的喚道:“爹、娘。歡迎你們回家。”
一群下人也隨之說道:“老爺、夫人,歡迎你們回家。”
不同于皇宮里那些虛假的笑容,關子昕看著那一個個真誠的笑容,心底溫暖了起來。
閑逸莊里的一切都出呼關子昕的意料。、美麗的景物、和氣熱情的人們。讓她在見慣了宮中的是是非非后突然感覺到了人情的溫暖。小小的她也終于能露出真心的笑容。
這天,關子昕自己一人在閑逸莊閑逛了好久,身上已經拿了許多的紙包,里面糖果、蜜餞、小玩意是應有盡有。閑逸莊里鮮少有女孩子,而像關子昕可愛的女孩子更是少之有少,所以整個山莊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喜歡這個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孩子。此時的她嘴里含著李大娘剛剛做好的棗糕嚼的正香。就看到她的舅舅方嘉維與表哥方澤辰則兩人正在院子里面說著什么。
“舅舅!表哥!”關子昕笑嘻嘻的向他們走去。剛一走到他們身邊,就看到方嘉維那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嚴厲的表情。而方澤辰剛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關子昕走到他們身邊,左右看了看,“怎么了嗎?”來到閑逸山莊這幾天,總是看到方嘉維笑瞇瞇的樣子,現在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方嘉群看到關子昕有些擔憂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嚇到了她,連忙露出一抹笑容。“沒什么事,小子昕怎么來這里了?喲,還抱著這么多的東西,看來收獲不小啊。”
關子昕抬頭看著一邊方澤辰,看著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卻讓她發現他的眼底卻有著一絲難過。這哪里是沒有事情發生。
大眼睛一轉,關子昕從懷里的紙包中拿出兩塊漂亮的糖果,遞給方嘉維一顆,又主動伸手向方澤辰前面遞去。“這個是剛剛萬伯伯送給我的,分給你們吃。”方嘉維微微一笑,把糖果放入口中。而方澤辰則是愣愣的接過放在手中。
關子昕看方澤辰沒有動作,便裝出一副真的樣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表哥?你怎么不吃呢?不喜歡吃糖嗎?我這里還有蜜餞跟松子,你要不要吃?”
方澤辰一愣,搖了搖頭,將手里的糖果放入口中,感受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化開。看到方澤辰吃掉糖果,關子昕露出一個微笑。“好吃吧?”方澤辰點了點頭。
方嘉維揉揉關子昕的小腦袋。出聲問道:“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這里可沒有什么東西好玩啊。”
關子昕眨眨大眼,“我自己一個人好無聊,我想找表哥陪我玩。舅舅你可以讓表哥陪我吧?”
方嘉維一愣,雖說關子昕剛剛來到閑逸山莊不久,但她應該不是那種纏人的孩子啊,為什么今天會提出如此要求?但看到關子昕那滿含希望的大眼睛,只得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你可以隨時來找澤辰陪你玩。”雖說閑逸山莊里的人不少,但是半大的孩子卻是不多,更不用說像關子昕這樣小的孩子了。閑逸莊那些弟子最小的也都比方澤辰大一歲,方澤辰本是莊里最年幼的孩子,但小小關子昕來到這里,不用說的自然榮登最年幼的寶座。小小年紀的她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覺得無聊,想找個伴陪當然也就無可厚非。
得到方嘉維的同意,關子昕露出甜甜的笑容。將手中的一包糖果放到方嘉維手中,“謝謝舅舅,我拿這個換表哥的時間,我們玩去啦!”說著便拉著還有愣神的方澤辰一溜煙的跑掉。
方嘉維看著像兔子一樣跑掉的兩個孩子,又低頭看看手中的糖果,不由得搖頭失笑。原來家里有個可愛的女孩子,會讓人這么愉快啊……
關子昕拉著方澤辰來到花院邊一條靜靜的回廊。坐到一邊,將手里的小紙包一一打開,小心的放到欄桿上,接著又坐到一邊。拿起眼前各種小東西吃了起來。方澤辰不解的看著關子昕的一系列動作,有些不明所以,小子昕不是要他陪她玩嗎?為什么把他拉到這里就停下來了?
關子昕嘴里塞滿好吃的蜜餞,甜甜的味道從嘴里緩緩流入嗓中,美好的滋味讓她幸福的瞇起了眼睛。好一會張開眼睛,就發現方澤辰正愣愣的看著她。眼里有著不解。
關子昕眨眨大眼,“看著我做什么?坐下來一起吃呀。”說著又拿起一塊棗糕塞到口中。唔……剛才的蜜餞太甜了,現在吃棗糕都吃不到棗子的甜味了。失算失算……
方澤辰看著關子昕輕輕的搖頭,又繼續吃起蜜餞,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不是讓我陪你玩嗎?為什么又要坐在這里吃東西?吃東西應該不用我陪吧。”
關子昕看著方澤辰一點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只得嘆口氣,站起身來將他推坐到一邊。然后又坐回原位。“為什么不能讓你陪我一起吃?好東西就是要跟人分享啊。”方澤辰依然不解的看著她。
關子昕含著手指舔舐著指間的甜味,低頭看著前眼的好多種吃食。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剛剛舅舅在說你什么呀?”
方澤辰一愣,低下頭來悶悶的出聲說道:“爹爹交待我做的功課我沒有做好。”
關子昕依舊沒有抬頭。“這次做不好功譚,那下次做好就成啦。”聞言,方澤辰無奈的搖頭。沒有說話。
關子昕抬起頭來看著他。雙眼閃過一抹光亮。“表哥,有事情不能跟我說嗎?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哦。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方澤辰看著那閃閃發亮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想把自己所有煩心事都傾訴出來的沖動,而事實上他也真的這么做了。
聽著方澤辰的敘述,關子昕在心中暗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聽著方澤辰的敘述,關子昕暗暗搖頭。
方嘉維的妻子在生下方澤辰后不久,就因為一次意外的紛爭,而傷了心脈。產后本就沒有來得及調理的她,又受到如此重創,所以不久就離開方嘉維父子去了極樂世界。方嘉維在喪妻之后,就一心一意的教育兒子。
閑逸山莊里的弟子很多,而方澤辰是莊主的兒子,這個身份自他出生起就已經注定。方嘉維妻子的過世又充分的刺激了方嘉維練武的決心。所以方嘉維對方澤辰的要求就變得異常嚴厲。別的弟子練三個時辰,方澤辰就要練六個時辰。但無論怎么說,方澤辰他也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長期以來超負荷的練功,已經讓他形成了倦怠的心理。如果人一有倦怠的心理,那他就花費再多的時間,也做不到預期的效果。現在的方澤辰就是這個樣子。
關子昕看著悶悶不樂的方澤辰,開口問道:“表哥,你喜歡練武嗎?”
聽到關子昕的問話,方澤辰沒有猶豫的連連點頭。他是喜歡練武的。看著你那些華麗卻又不失威脅力的武功招式,在自己勤奮的練習下慢慢成型,他的心底就升起無限的滿足。
關子昕看到方澤辰點頭,心里稍稍松了口氣,還好他是真心喜歡練武的。“那你既然喜歡,就盡你的能力去做喜歡的事情就好了啊。”
方澤辰眼里閃過一絲無奈。難道是他不想嗎?可是每當他有了些成績去爹爹那展示,得到的都不是夸獎,而是不滿,方嘉維不滿足于他為什么剛剛才學會早早就教過的東西。他應該在更早些時間就練好這些的。這讓方澤辰本來高興的心情頓是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