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來的真快!”雪楓說道,臉上的笑燦爛奪目,這笑絕非對敵的譏笑,而是親切的溫柔的,給予親近之人的笑。
驚喜中的上邪烈收回笑臉,板著臉隨雪楓眼神看去。人是沒看見,卻看到一條頂著紅冠的大蛇游了過來。
貓兒興奮的叫聲未等落下,有了神力的上邪烈揮掌便要招呼大蛇,被雪楓的閃電手扯了回來。
“殺紅眼了,一伙的!”
一伙的?這叫什么話啊,他上邪烈幾時跟條大蛇成了同伙。
“王蛇是我師兄的寶貝,你若是傷了它,我師兄定會拍飛你,再說了,你那掌未必傷到它?!?
“不過一條大蟲而已?!鄙闲傲也灰詾槿坏幕氐?。
“大蟲?呵呵,百歲的金環王蛇何止是條大蟲,還是條能聽懂人話的大蟲,你可當心點兒啊,它可記仇的,背地里給你暗虧吃?!毖魍{著,貓兒已竄到了王蛇身前,露出沾著口水的利齒。
“喵嗚……”
“嘶……嘶……”
回應貓兒的興奮,是王蛇高仰著大頭,吐著紅艷舌信,警惕的瞪視……
雪楓夜不歸府,急剎一干人等,楚家兄妹兵分三路,把城里大小酒樓、茶館、胡同、死巷翻了個遍,這人跟飛天上似的。若不是楚天賜及時攔著,楚天貝一準會搜進花街。
天易在雪楓房中坐到了天際破曉,冷不防似被人當頭一棒,騰然起身,直奔主宅,張嘴就朝老爹要一隊精干軍士。楚魁雄可是身粗心細之人,尋個人要調動兵馬,哪有這般道理,府中侍衛足已。
為何如此要求,只因天易心得已靜下來時,猛然間想起了離山前師傅的話,“雪楓命格亦是天定,亦非天定,圣山霸王下了山,怎會是個安生主,如若哪天發現那霸王突然不見了,無需心躁火急,帶上楓兒的衣物,王蛇自會尋著貓兒的蹤跡找去,人多,好辦事啊!”
楚魁雄瞬間沉默,虎眸炯炯,深思著云中子對其子交待的話。何謂人多好辦事?在郡陽城中若論人多之處,自然是城西軍營,楚魁雄反復掂量著“人多”兩字,外人不知其子授業恩師是何方神圣,他楚魁雄可是一清二楚啊,得神人云中子收為弟子,那是得祖先蔭德護佑,難道仙人話中隱有深意?就是借其子之口,要他鎮南大將軍調兵不成?只為尋那個俊靈少年?
楚魁雄未在遲疑,當即給了天易令牌。
好在只是破曉時分,街上走動的人區指可數,要不然當街一條紅冠大蛇游走速行,著實滲的慌,天易親選的精干軍士無不警惕異常,以蛇引路,想是出了大事。
圣山中的百歲王蛇可是靈利之物,凡人尋不到貓兒殘留下來的氣息,跟貓兒即是同伙又是冤家的王蛇卻追尋著貓兒的氣息,出了城,進了城南山中,直到葫蘆狹口,與死守在外谷的黑甲死衛來了個狹路相逢。
閔墨逸的黑甲死衛在郡陽的所作所為早已在軍營傳開,入了冤獄的百姓不乏軍中將士的親人,雖能活著出了大牢,卻成了廢人,此等怨恨已深埋將士心中,如今見到冤家,無不惡目相視,只要天易一聲令下,隨行軍士手中寒刀絕不發軟,殺這群龜孫子個干干凈凈。
見來人雖著青衫,可是其身后皆是郡陽守軍裝束,閔墨逸的將軍架式瞬間端的足足,擅自調動守疆軍士,來者意欲何為?想造反不成!
天易清冷的笑在谷地久久回蕩,“上將軍府的人說話真是輕巧,一張嘴就是要人性命。你們在此做甚,我亦如此?!?
“你覺得本將軍在此做何?”閔墨逸陰冷的問道,來人相貌不俗,能調動郡陽守軍除了楚魁雄再無他人,此人眉宇間與楚魁雄那莽夫甚有相像,想至此,閔墨逸的眼神越發不屑,莽夫之子沾著莽夫之光。
“擒賊!”天易直截了當的回著,眼中的不屑比閔墨逸甚之。
未等閔墨逸回應,其身旁死衛大呼,“少主小心!”揮刀朝草叢中突來竄出的王蛇砍去,無需天易動手,王蛇豈是無知小輩說砍便砍的,蛇身如飛起一般躲過死衛攻擊,不待死衛招式再展,原本柔軟的蛇身瞬間脹起挺立,血盆蛇口朝死衛面門噴出毒液,如同火油澆水般,那死衛的臉在哧哧聲中被蛇毒燒爛,撕心裂肺的痛令死衛早已扔下手中刀,滿地打滾,倦縮而死。
此等毒惡威力震住了閔墨逸的黑甲死衛,更驚了天易身旁軍士,心中無不暗嘆,二爺真是好手段,狠手段。
“敢闖上將軍府的惡賊既然這般難抓,就讓我們郡陽人替上將軍分憂,進谷抓賊。”天易面無表情的說著,隨即伸手召回王蛇,大掌輕撫紅艷蛇冠,輕聲說道,“去吧,進里面谷城看看,那偷東西的賊在不在!”
“嘶……嘶……”王蛇得令,傲勢的扭動粗壯蛇身,朝攔路的黑甲死衛游去,有那個找死的當例子,余下這些無不護好閔墨逸,想讓,卻礙于主子并未發話。
閔墨逸藏于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這仇是結下了,第二道狹口詭異邪門,既然楚家小子想找死,他送個順水人情過去。閔墨逸微點頭,身旁死衛速速讓開路,金環王蛇視入無人之境。
留下所有軍士,天易要只身一人前往,卻被隨衛的營中副將扯住,“我帶幾個兄弟護二爺前往!”
天易微點頭,待一行十人進入第二道狹口時,那隨行的九人被留了下來,原因無它,在他們腳下十步開外,已有人布下暗陣,而此陣對于天易來說卻是那般熟識,當年那霸王可沒少給他們師兄四人布些稀奇古怪,改動再三的暗陣。此陣對鳥獸無防,可是對不懂陣法的人,如入羅剎之門。
“楓兒!”
入得谷地,天易大叫,那丟了一夜的主就在不遠處坐著,只不過……
“噢,師兄,我沒事!”雪楓懶散的回著。
“你這是怎么了!誰干的!”天易渾身冷然,似要親手掐死害他師弟成落湯雞之人。
雪楓卻看到了師兄手中的包裹,手快的扯了過來,翻開一看,難得圣山霸王也有吃驚的時候,“師兄,你拿我衣服干嗎?趁我不在想偷偷送人啊!”
“竟胡說,你的東西哪個敢隨意亂動,給你拿來的!”天易輕斥,眼中明顯流露出來的寵滋讓上邪烈看著很是礙眼。
“給我的?你怎知我會這幅德行,你幾時學會掐算了,老實交待,是不是背著我們在師傅那兒偷食吃了。”
天易突然笑了起來,他到是很想在師傅那兒偷食吃,卻不是那個材料,當年慕容青揚從師傅那兒拿回兩本異書,他不過翻了五六篇,就看的頭大眼花,此舉皆是下山時師傅的叮囑。
“乖乖,少爺的師傅真是神人啊,這都能算到!”袁木驚嘆著。
雪楓非但無絲毫驚訝,反而臉一板,甚是嚴肅起來,“師兄,我有話問你,你要想清楚再說啊?!?
“師兄幾時跟你扯過謊,趕緊把衣服換了,當心著涼!”
“我現在心里正著火呢!”雪楓低吼,“師兄,當年東方長老把我送給師傅時,我,是男?是女?還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此話不提還好,一提及,雪楓那是滿臉揪結。
天易猛然間一愣,趕緊蹲下身,將披頭散發的雪楓細細看過,當目光下移,一道極冷寒眸射了過來,天易瞟了上邪烈一眼,這人的眼神不僅冷酷,那冰冷的氣勢更顯霸道。
“師兄,我問你話,你看上邪烈干嗎!”雪楓不滿的低吼。
天易心中暗自尋思了起來,當年師傅施法咒時曾說過,法咒只能遮一時,卻遮不了一世,有朝一日時機對了,破咒之人到了,施加在小楓兒身上的法咒自會破解,難道此時?天易又對上那冰冷黑眸,是他?破了楓兒法咒的竟然是他?真是造化弄人啊,打小就是冤家一對,如今更是糾纏不清了。
雪楓的俊臉已醞釀起風暴,簡直不把他放眼里了,“師兄,你幾時跟上邪烈看對眼了,等解決了我的事,你們再你儂我儂!”
兩道眸光齊唰唰逼來,上邪烈氣怒下輕敲雪楓發頂,“這惡心的話只有你這混人能說的出口!”
雪楓狠瞪上邪烈,暫且不計較他太歲頭上動土,沒想到師傅這么不地道,竟對他這個寶貝徒弟還有隱瞞。
“好了好了,你別瞪了,我說!楓兒絕不是怪物,楓兒,本是女兒身……”天易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上邪烈嘴角輕揚,那揚起的笑始無前例的俊美溫柔;袁木袁山徹底傻掉;雪楓捧著衣服跟只泄了氣的皮囊似。
“雪楓會如此那是因為師傅的法咒,至于為何要隱去楓兒的女兒心、女兒身?”言至此,天易又看向上邪烈,既然他是破咒之人,當年要人性命的謠言,眼前這個姓上邪,應該好好聽聽。
“血鳳降世,改天換日;不除血鳳,皇朝不保。就因此言災禍突降,也就是師傅說與楓兒知道的,雪楓就是血鳳,血族的千葉血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