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成魔！！！只要能從這里出去！還管他什么啊！！”楚碧痕毫無章法地撲擊，想要盡快將炙炎石搶回。只是不管她怎么調動月幽之境的力量，也完全無法奈何問惑。

“妹妹，你冷靜下來！”楚寒鏡想要勸住楚碧痕——她的心情仍然哀傷，“你剛剛試探一會兒，應該已經知道炙炎石的危險了啊！”

只是楚碧痕完全不聽她言。

“問惑！你的手！！”柳夢璃擔心地呼喚——她看到：問惑的右手在緩緩地融化、消散。

見此，韓菱紗也焦急起來：“天河！快用你的寒氣幫幫他！”

“好！”云天河大吼一聲，憋紅了臉。

慕容紫英神色嚴肅，臉也漸漸憋紅——想要破封而出。

“無事，你們看。”問惑躲著楚碧痕的攻擊，笑著抬起拿著炙炎石的右手——‘融化’后半透明的右手問問地抓住炙炎石。炙炎石被引誘而大增的熱力雖然在他沒有準備足夠寒氣的情況下融化他的身體，但遠遠不夠將他的身體摧毀。

“這？！”韓菱紗驚呼一聲——要不是不能動彈，她一定會后退幾步，捂住自己的嘴。云天河的眼珠轉了轉，使勁往下壓去——那里是他手的方向。問惑還能隱約聽到他的嘀咕聲：“手還能……？”

問惑灑然一笑，腳部變幻再次躲過楚碧痕。接著，他那半透明的手舉起炙炎石幾個翻轉：一大蓬火紅的火織成大網迅速地將楚碧痕困住、從月幽之境中隔開。“修為回復不少，真是輕松許多。”他看向柳夢璃、慕容紫英：柳夢璃雖然疑惑、震驚，卻又有一絲了然的神色；慕容紫英卻神色嚴肅、眉頭緊蹙，“等此間事了，我們再詳談。”問惑向他們點點頭，再驅使炙炎石之力將月幽之境加諸在他們身上帶的束縛解去。

另一邊。

楚寒鏡面色哀傷地走到楚碧痕身邊——沒有楚碧痕的牽制，她很快便掙脫了束縛：“……碧痕，你冷靜下來了嗎……”

“……”楚碧痕早已嘗試過掙扎，但失去月幽之境加持的她無能為力，“姐姐……現在你得意了？終于還是阻止了我成仙！”帶著一絲絕望的意味，楚碧痕已經冷靜下來。

“不是這樣的……”楚寒鏡黯然搖頭，她注視向問惑，“這位劍仙，能麻煩你把我妹妹放出么？”

“嗯，也好。”也不見問惑有什么動作，炙炎石之力形成的火網陡然消散。被他的動作提醒，云天河連忙跑了過來重新將炙炎石‘封印’。

既然已知事不可為，楚碧痕也只是拿怨恨的目光看著問惑——沒有他的話，她至少知道一個結果了。

“妹妹……為什么一定要出去？你也感覺到炙炎石的兇險了——放棄它好不好……待在這里平平安安豈不是很好？”

“我的姐姐，你能忍受這無數年的囚禁，我可不能。無數年來困在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快要將我逼瘋……說起來，一直在月幽之境中的你不知道吧？有月幽之境的‘保護’，我想死都死不掉。無數次的外出，我有不少時候都疲于奔命，昏死在神農洞中、追殺我的怪物前……但每次醒來，卻是睡在月幽之境，梭羅樹下。”楚碧痕不屑地看著她的姐姐。

“……是主人想盡量保護我們……”楚寒鏡喃喃道。

不得不說，為了這對姐妹，神農卻是想了不少辦法。

楚碧痕瞥了一眼問惑：“所以，別說是兇險，就算是刀山火海，墮落成魔，我也一定要去嘗試！”

聽到這里，云天河想幫助眼前這兩姐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大哥雖然在禁地被冰封十九年，但不久就可以出來了……但是她們……無數年的等待、囚禁。”

為了姐妹二人的平安、生存而安心留在神農洞、月幽之境的楚寒鏡從來沒有想到：她的妹妹——楚碧痕對自由的渴望如此深重，早已成了心中絕不會放棄的執念。她黯然地嘆氣。沉默一會兒，她想起了五個還在月幽之境中的外人、想起那拿回炙炎石的問惑。她眼中忽然一亮。只是抬頭看看，她又搖頭黯然輕聲道：“怎么可能有機會……這可是身為三神之一、創造獸族的主人神農都沒有辦法的啊。”

“若是想要解去你們的束縛，我有辦法。”問惑目光掃過兩姐妹，平靜地說道。這兩姐妹自出生起便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一直被困在這里，實在是激起了他想要助人為樂的心情。

以前，他也救過身處弱勢的皙夕、屠鑫彥、陳爍等無數曾處于弱勢的人——不管他們以后會如何……例如屠鑫彥、陳爍等不少對世間造成了惡劣影響的人。

“神農雖然無法做到，但以我現在這具分身的修為，可以讓你們契合心性：一修魔、一修仙。讓你們出去見識這方天地、享受自由。”他先后看向楚碧痕、楚寒鏡，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楚碧痕心中已趨瘋狂的執念、多年受神農洞中戾氣烘烤的經歷無不讓她向魔越來越靠近。

“這……”楚寒鏡猶豫。但她的妹妹楚碧痕卻毫不在乎：“成魔？如果可以離開這里，成魔也無不可。”

沒有理會慕容紫英等人的疑惑，問惑接著說道：“魔不同于妖。單單魔氣便有潛移默化改變人心性的效果。更莫說魔道想要提升，必定以各種喪盡天良的方式打破束縛——或吞吃天地破壞世界穩定；或屠殺無窮生靈聚集怨氣、取其中生命精華；等等……。那時，你便完全不是現在的你。”參悟透徹道理，便將改變自己：一個人走什么樣的道路，自身的性格便向那樣的方向發展……換句話說：若是無法代入自己，令自己越加貼近‘道理’，便無法可成。故此，魔道中人與其說是被魔氣影響，還不如說是跟隨了他們自己的愿望。

僅僅聽問惑描述，在場之人不由感覺背后一陣涼氣升起。

“故此，現在幫你脫困，將來若是見你作惡，我必將遣人將你誅殺：形神俱滅。”

“如此，你還想安穩地待在這里，或者接受方法、從這里‘逃脫’？”

“我愿意，我愿意接受你的方法。”楚碧痕毫不在乎地點頭。

“妹妹！”楚碧痕驚呼一聲。意識到無法阻止，她心中下了一個念頭，“仙長，我也愿意！”她心中想到：“我以后跟著妹妹，好好幫她凈化心靈、不要用那些方法提升修為……想必可以……拖很久的吧。”

……

消耗了不少時間、真元，問惑順利的將兩姐妹轉化成了仙魔——楚寒鏡是仙、楚碧痕是魔。

轉化半仙之體后，兩姐妹的氣質立刻便顯得迥然不同：楚碧痕清秀的氣質幾乎瞬間消失，變得越發的魅惑；楚寒鏡則顯得越發淡然、溫和，一聲仙氣渺渺。

“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注視著兩姐妹，韓菱紗一臉不可思議。

“束縛已去，你們可以離開了。”問惑輕松一笑。

“……多謝。”心中執念完成，即使剛剛跟隨問惑指引踏入魔道，楚碧痕的話語中也沒有了不久前那股暴戾、變態，“我一直都是我，不會改變。”她轉向慕容紫英四人，“無論如何，感謝你們的到來、你們的幫助。以后若有相見之日，必將竭心報答。”言罷莊重地行禮，楚碧痕驅使月幽之境的力量，瞬間消失——卻是傳送了出去。

問惑感應以下，發現她正等在神農洞的出口，沒有離去。

楚寒鏡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著急追尋：“仙長大恩，寒鏡永生不忘……”

“沒什么，這也算是我的習慣吧……見到你們這樣的，就忍不住想幫一幫……”問惑笑笑。他這也算是‘老毛病’了：他之所以被那么多次圍殺、以致最終的驅逐，這個毛病可是起了不小的貢獻。

楚寒鏡微笑。她轉向韓菱紗、柳夢璃他們：“也多謝幾位少俠的幫助。”

“沒有啦，你不怪我們就好……要不是問惑，好險害的你們姐妹倆死了呢。”韓菱紗擺手不敢接受楚寒鏡的謝意。

“是啊是啊！”

“嗯……這次我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你們最終能平安、脫去束縛真是太好了。”柳夢璃禮貌地回禮，說完，她看向問惑——這次沒有他的話，說不定就是一出凄慘的悲劇了。

至于慕容紫英——目睹半仙變魔，心中正在糾結著。

楚寒鏡笑道：“梭羅果快要出來了……好了！”說著，她伸出右手——正拿著寒氣四溢的梭羅果。她有些不舍：“我們脫去了束縛，便按照約定將梭羅果給你們吧——盡早將那位被困冰中的修士救出。”

“謝謝你了！”云天河喜滋滋地接過梭羅果。

“我會好好幫助碧痕，不讓她在魔道陷得太深……造就許多孽緣的。對了，這里有一個利用月幽之境離去的小竅門，你們可以用它直接到達神農洞各處。”教完竅門，楚寒鏡也是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了。

問惑的感應中，兩姐妹在洞口會和，交談幾句才一起離開。

韓菱紗奇怪道：“問惑，現在是能說的時機了？難道你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嗎？”她仍然記得她和云天河詢問問惑名字時，問惑的回答。

柳夢璃也覺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