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淚流滿面的就向屋外沖去,沒想到跟突然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氣得他張口就罵。可臟字還沒出口,就被人一巴掌打了個暈頭轉向。
“媽的,怎么回事!”一聲獅子吼立刻把頭暈目眩的管家叫了回來。管家一看面前這個,領著一群家丁,吹胡子瞪眼的王胖子,可不正是自家老爺,冷清秋嘛。
冷清秋腆著個大肚子,著實像有幾個月身孕,但是他依舊健步如飛,抓起管家上去又是兩耳光,但是看到管家那心血淋漓的手腕,登時一把將他摔了出去,慌忙用手絹擦了擦手,一副嘔吐欲望強烈的彎了彎腰,難到當真是懷上了?誰的!誰的?眾人正在猜測中
“好臟喲!”登時,暈倒一片。
“老爺不是臟不臟的問題,是妖啊,妖怪啊!”管家連滾帶爬的又滾了回來。
“妖!”冷清秋綠豆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看著滿天的紅光,立刻沖進后院,看著好像妖化了的冷清衣,眉頭倒豎起來。
“快,快去把那烏金箍拿來!”冷清秋此話一出,家丁立刻就飛奔了出去。別看冷清秋這幅娘娘腔的樣子,但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澤國極西之地的琉園,他也是去過的。所以,一眼就認定面前的冷清衣是個異類。人跟妖生的半成品。但是這一般情況是剛生下來就有妖力的,這丫頭當年是被放在他家門口的。老婆一時良心發現就撿了回來。都養這么大了,一直都沒事啊,怎么這會兒變異了?
就在他詫異間,家丁已拿著一個金剛圈就沖了過來。冷清衣接手,二話沒說就朝著發狂的冷清衣扔了過去。他知道,晚片刻,等著丫頭真的妖化了,整個冷家就完了。
漆黑的烏金箍飛速朝著清衣飛過去。隨著不斷的靠近,那烏金箍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箍身不斷擴大加粗,白光也不斷暈染出更大的空間,而白光遇到紅光,那紅光瞬間就黯淡了許多,清衣赤紅雙眸似有所感,微微看向那烏金箍,就在她轉眼的瞬間,烏金箍陡然化作太陽般灼烈的金光,帶著巨大的轟鳴沖向清衣。
狂風吹的更加猛烈,院中稍幼的小樹被連根拔起,天空陰云滾滾,仿若戰鼓中奮勇殺敵的將士,轟隆而來伴著瓢潑大雨。
雨勢越來越急,整個天黑的像口就要塌下來的鍋,忽然,又一道閃電劃破了陰霾的臉,映照的整個大地都亮了起來,人們不堪這突兀強光的照射,紛紛捂住了眼,等到他們再抬頭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紅光一點點的消散,而清衣怒睜的雙眼緩緩的變回了那一池清水般的純凈,繼而重重的閉上了,但她脖間那一道烏金箍依舊發著光,只是淺淡了許多。
雨云如它們到來一般,毫無預兆的散開了。太陽紅艷艷的又露出了臉。若非地面一片狼藉,人人都要當自己做了場夢。
幸好,幸好自己雖然沒有奴役異類的興趣,但是府上還是備了抑制異類的法器,這可是在世仙人煙無居造的啊。胖子冷清秋擦著額前的汗,心里幸災樂禍。
原來澤國大戶,都有馴養玩弄異類的嗜好,為了安全,就給府里的異類全部帶了烏金箍。但是冷清秋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玩的,而且安全起見,還是速速除掉比較好。
想到這里,肥嘟嘟的手一揮,就讓家丁把冷清衣拖入了柴房。綠豆大的眼睛轉了轉,就看到那早就昏死過去的二娘……
再說這冷清衣對于自己異變的事情,還處于一片茫然的狀態,現在她昏昏沉沉的腦子里能想能見的,只有火。
滿天滿地的大火啊,呼哧呼哧的燃燒著,似乎要把弱小的她給吞了去。然而大火在接近她的瞬間,突然的停了,她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男人,白衣翻飛,迎風獵獵,但是隔得太遠,她看不清到底長什么樣,但是光看外形的話,不是一美男,也是一帥哥。
幼小的她就這么跟他隔著身高年齡,和距離遙遙的觀望著。忽然,那男人動了動身子,似忽是要朝她走來。她慌慌的就要迎上去,好像在心里,這個人好熟悉,好熟悉,看到他就莫名其妙的心安。但是這雙該死的腳為什么不能動,為什么連挪一步的力氣都沒有,而那男人似乎也受到了什么禁錮,死命的掙扎著想向她走來。
就在雙方都在莫名反抗著什么的時候,突然,一道灼亮的光,像一把銀光閃閃的撿到,把這遙遙仰望的場面,突兀的剪開來了,而冷清衣像是大夢初醒,霍然睜開了眼,并且不知道為什么,本能的打了個滾,就滾向了一邊。然后,然后就比較悲慘的回過神,發現她用性命保護的二娘,正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瞪著個死魚眼,陰測測的盯著她。
這個造型,這個姿勢,這個表情,無疑都說明一點,咳咳,這二娘要殺她。但是,冷清衣不信啊。于是她還傻乎乎的問二娘想做什么。
這二娘委屈了一輩子,這會兒終于雙手叉腰,頂天立地的說話了,那個激動啊。直接就說冷清衣是妖,要結果了她。
都說了冷清衣這姑娘性子堅韌,認死理。她一眼就認定,是老爺逼二娘這么做的。所以她還笑著說,二娘,你想殺,就殺吧,只要老爺能放了你。”
結果那二娘愣了半天就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她身子不大好,笑起來沒氣勢,那笑聲就像塞住了的煙囪,呼哧呼哧的,沒笑幾聲就彎下腰來狂喘。
“老爺才沒有逼我,老爺說只要我替冷家除了害,就恢復我侍妾的位子。而你,你這個妖怪,你活在這世上,就是最骯臟,最齷齪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人逼,我看著你就惡心!”說著抓起冷清衣的腿,就揚起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
冷清衣本來就有傷,而且也沒想著躲,這一刀直接命中她的小腿,鮮血噗啦一聲就濺在了二娘臉上。那二娘見出了血,神情更加癲狂了。
冷清衣疼的要暈過去,卻依舊死死的咬著牙,一字一頓的看著二娘。
“我不是妖!”
“你在一夕間就殺了那四個壯漢,搞得整個京城都知道冷家養了個異類,你還敢說不是。光你脖子上的東西就能說明一切。”二娘冷笑著,看著清衣嬌小的面容呈現出一種死人的灰。老爺說一定要殺了她的心,也就是要她心死,這樣才能將她殺死,否則,她很可能再次重生,出來禍害大家。
清衣的心如她的面色一般寒涼。她霍然想到之前的種種,下意識的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這是妖的身子嗎?
微微的撫上脖間那冰涼的烏金箍,突然一滴淚重重滑落,她微微抬頭看向二娘。
“我是妖,你就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