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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多情壯漢

在沙漠之中行走,沒有風的時候,反而更加讓人處處防備。

誰也不清楚風什么時候會刮起來,是大風還是小風。

曾有過一個人深通天象,只看一眼,便知道是大風還是小風。

那一次沙漠開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玩笑。

人開玩笑都有致命之時,何況是天呢?

沙漠之中,平地里似起了一條條大小不一的黃龍,遮天蔽日,大大小小的黃龍混合在一起,猶如群龍亂舞,從遠方直直的卷了過來。

坤明大喝道;“是沙塵暴,快躲起來。”

但茫茫沙漠之中,猶如一馬平川,往哪里躲?

莊易搖了搖頭,盯著遠方,眼中不知是悲還是喜,道;“不是沙塵暴。”

坤明臉上已流出緊張的汗水,似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尋找一處躲藏之地,一看莊易不但不走,還說此言,便道;“那是什么?”

已不用在說。

沙幕漸漸離近,黃沙之中,依稀能看見一群并排而來的馬匹。

他們駕馬而來,卷起滿天沙龍,似從地獄之中沖出的魔鬼。

坤明動也不動,渾身僵硬,喃喃道;“是……是他們。”

李云道;“他們?”

坤明嘴唇在抖,道;“我聽人說起,這沙漠之中有一群暴徒,名為‘沙漠之鷹’,他們專門搶劫路過的行人和送貨的駱車,而且………………而且。”

李云道;“而且什么?我們身上最多不過十兩銀子,他們既然是強盜,我們只要把銀子全給他們,一不反抗,二不抗拒,也能活過命來。”

坤明大嘆一聲,道;“你聽我說完,便就知道,相比行人,沙漠之鷹更喜歡抓壓入邊關的犯人和捕快。”

李云疑惑道;“嗯?”

坤明眼中恐懼的道;“因為能壓入邊關的犯人往往身份很高,犯了大事,也會將功補過,避免死刑,沙漠之鷹便用那人問官府要錢,要的很多。”

莊易笑了笑,接道;“官府不給,他們就把捕快也一起殺了,讓官府臉面丟盡。”

李云卻疑惑起來,問道;“但大部分壓入邊疆的人,也有很多是用于建造城墻、開礦墾荒、其中并不很多有身份之人,而且他們的死活本就和官府沒有關系,死了也就死了。”

莊易笑道;“因為壓往犯人通常會跟著捕快。官府可以不管犯人的死活,卻不能不管捕快的死活,并不是因為其余,而是因為面子。”

他看著馬匹已漸漸近來,似腳下黃沙也有些跳動,接著道;“雖然這樣做很危險,被官府極為痛恨,但不得不說,多大的風險就有多大的利益。而且我曾聽說‘沙漠之鷹喜愛抓捕壓犯人的捕快,是因為他們的鷹頭曾經被捕快折磨過,才照成沙漠之鷹喜愛抓捕捕快,卻不折磨,只為了讓那捕快感受到成為階下囚的恐懼,然后用捕快來換錢。”

話落,三人已不在說話,眼睛也閉了起來。

馬蹄踏起的黃沙打在三人的臉上。

馬群之中,當中一人,臉上蒙的很嚴實,大叫道;“膽敢反抗絲毫,統統殺了。”

沒有人會反抗。

沒有任何一個不想死的人,會在數十馬匪的包圍下,敢反抗。

沙漠之中,有一山寨,其中之人臉上也蒙著布,這里或許很檢漏,相比任何一處能擋風遮雨的房子也不如,但這里卻很自由。

至少這自由是沙漠之鷹所認為的。

三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被馬匪帶入山寨中的大廳中。

廳上坐著一個健壯的猛漢,正一手拿著一只烤熟的狗腿,一邊啃,一邊看著莊易三人。

坤明跪在地上,大喊道;“大人,小的只是一介捕快,身負分文,殺了小的也臟了你老的手,小的身上也沒有絲毫錢財。留在這里,日期一到,沒有到邊關交人,還會引起一些變化。“

那猛漢哈哈一笑,嘴中的肉沫也噴出了很多,道;“你這人說話倒是很有意識。”

他雙眼忽然一變,沒有笑意,臉上也沒有了笑意,他不笑的時候,就如倒在沙漠之中將要死的人,看見天上的鷹鷲。

他道;“現在開始,我問你答,你如果問一個問題,我就殺一個人。”

坤明已不敢說話,因為他已經發現,他現在就是倒在沙漠之中將要死去的人,那壯漢便是鷹鷲。

也許下一刻,鷹鷲就會嗜他的血肉。

猛漢道;“你們從哪里出發。”

坤明看了看莊易,又看了看李云,似乎在猶豫。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要是回答從京城來又會不會帶來殺身之禍?

忽然間,從大廳左邊竄出一道灰色的身影,手中彎刀,噗嗤一聲,斬斷坤明的小母手指頭。

壯漢看著坤明大叫,道;“現在開始,還有一個規矩,我問,你問答的時候不能超過三秒。”

三秒,就算在聰明的人,也沒有時間在三秒之中在腦中過濾問題。

除非用真的答案來回答問題。

猛漢道;“你們從哪里來?”

坤明滿地打滾,手指斷裂,連著心口、痛不欲生。

李云就要開口。

刀光一閃,一只中指掉在地面。

猛漢道;“還有一個規定,除了你,任何人不能回答我的問題。”

兩指斷裂,痛的坤明滿臉煞白,可此時他竟然不喊不叫,也不滿地打滾。

猛漢道;“很好,人總是在犯錯之后才會明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坤明道;“從京城。”

京城?

不論任何時代,京城一直是天下最繁華之地,其繁華程度,邊疆之外的王朝,也要每一年來敬拜。

從京城中出來的犯人往往都有著極大的身份。

猛漢看著那莊易,沉默不語,直立在一旁,便道;“你壓的這犯人是誰。”

坤明眼中立即起了一種光芒,道;“大人,只要你饒了我,我告訴你如何能賺取最大的錢財。”

這一次,坤明回答的一點兒也不符合猛漢的規矩。

但話中的利益,卻讓壯漢笑道;“哦?”

坤明道;“他叫做莊易,是莊大人的兒子,家中七代為官,積累了多少財富,縱然被朝廷收回,但人脈還在,如果大人用他的生命發一份信給莊大人,我想千兩黃金,莊大人那些朋友一定會湊齊。”

猛漢并不知道莊大人是誰,雙眼卻越來越亮,就要大喜開口,忽然被一人打斷。

兩旁人群之中,一位瘦立青年,道;“鷹頭,這莊大人我也是知道,我只有一句話說‘天下間最沒有錢的就是莊大人。’”

鷹頭道;“哦?為何?”

那青年道;“因為莊大人不貪,從不用權利某財,所以他沒有錢。”

鷹頭哈哈一笑,道;“這人活該倒霉,竟然想著出污泥而不染,豈不知污泥那是洗一洗就能洗掉。”

這話很簡單也很沒有水準,卻極為的準確。

多少官人做官因為賺錢?即便有很多,但也有很多心中沒有以權謀私的官員,為何最后變得污了?

因為不得已,或許心不夠堅定。

坤明道;“大人,或許莊大人沒有錢,但莊大人總有一些有錢的朋友。”

鷹頭哈哈一笑,道;“你這屁話,我以前還會相信,現在,那莊大人都不做官了,哪有朋友。好了,我不想知道你們是誰了,現在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坤明失落道;“坤明。”

李云道;“李云。”

鷹頭點了點頭,道;“把他們帶下去,任何人不得折磨他們,好酒好菜的待著,這些可是寶貝。”

夜,已經深了。

這潮濕的牢房竟讓莊易眼中有著笑意,似游子歸家,睡在那母親精心鋪好的床上。

這環境對坤明來說也很熟悉,但他卻極度恐懼。

他熟悉,并不代表他喜歡這里。

特別這里并不是那一間屬于他天地的牢獄。

一人快馬加鞭從山寨中而出,帶著坤明兩人的捕快令牌,送到官府。

那馬猶如飛躍一般,疾馳而過。

如果沙漠之中還有什么是美麗的,便是這月色。

沙漠之中的月明明跟城市里的月一模一樣,總又顯得不同。

就像是高山上望月,和地面望月,總會不同。

意境不同,月就不同。

人也一樣,從不同的方向看,總是不同。

那馬已經遠去。

沙丘上卻有著一匹黑馬,毛色漆黑而順滑,在風中微微一動,似要騰起一般。

馬上的人更如夜中走出的魔,高大威猛。

他開口道;“盜亦有道,就借此機會,除了這沙漠之鷹。”

火把已經點亮,照耀著沙漠之中的山寨,火紅的光芒下,映著一地鮮血。

大廳之中,一柄黑色的槍,猶如奪人之箭,噗嗤一聲,把鷹頭定在房梁上。

他們在這一群來人之下,簡直就像是老鼠和貓的戰斗。

沒有精彩,如果貓不戲老鼠,有的只是血。

牢房中,莊易三人也都聽見外面傳來兵刃的碰撞聲,雖不知道因為什么,卻一定對自己有著好處。

坤明道;“一定是官府剿滅了這里。”

李云耳聽兵刃碰撞聲,雖然激烈,卻一響而過,響后就傳出一人痛苦之聲,顯然一方面占了絕對的上風。

他看著牢房是用木頭隔離,雖然不如鐵欄桿,但這木頭卻又粗又硬。

兩人正在犯難,忽然聽見莊易道;“這門沒有鎖。”

只看莊易握著鎖門的鐵鏈子一抽,竟然抽了下來。

兩人大喜,連忙喊道;“趁亂,我們快走。”

鐵鏈摔在牢房之中,其中一節竟然是斷裂開來,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發力扭斷一般。

這鐵鏈扣之間少說也有一尺粗圓,什么人才能硬生生的扭斷這條鐵鏈?

月之下的山寨,依然泛著血光。

三個人走出牢獄之中,聽見打斗聲越來越弱,知道不妙,便弓著身體,挨著土墻之下朝著外面跑去。

忽然,一聲大喝之后,戰斗已經結束。其中一人轉頭一看,月光之下,三個人影已經跑出山寨,在曠野的沙漠之上狂奔。

那人大喝一聲;“還有人,來幾個人隨我追。”

人在快,也終究只有兩條腿,馬在慢,也有四條腿。

坤明氣喘吁吁的站在沙漠之上,看著周圍已經被一群蒙面人包圍,求饒道;“各位大人,我們只是被這馬匪抓來,并不是馬匪,望各位大人放過在下三人,以后一定在江湖上為大人們多多宣傳。”

一瘦弱的猶如竹竿的人,道;“各位兄弟,我們屠了沙漠之鷹,不為名也不為利,本想做些好事,不想帶來日后的麻煩,所幸殺了他們三人。”

坤明大喝道;“大人,大人,小的并不認識各位。”

那瘦弱的人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你們往官府一說,六扇門本領通天,查出我們是誰,也是大大的麻煩。殺。”

殺,即便是一個小孩說這個字,也有一些霸氣在之中。

因為殺字本就不是輕易被人說出,除非到了生死之關頭。

可瘦弱之人說這殺字,竟毫無一絲殺氣,卻偏偏讓人感到渾身猶如進入冰水之中。

因為他說這殺字雖然沒有殺氣,卻一定會做到。

七種光芒,四刀三劍,從馬匹上躍起,朝著坤明三人沖來。

坤明幾乎已經閉上了雙眼。

那瘦弱人,忽然道;“殺捕快,這囚犯就讓他入我們之伙,想來他極為的愿意。”

坤明一聽,雙眼也閉上了,閉上之前,看了莊易一眼,或者他看的只是莊易的衣服,為何這衣服不在他身上穿著?

李云眼中非但沒有恐懼之意,反而有著笑意,他知道莊易已經能活下去。

像莊公子那樣聰明的人,只要有機會,一定能活的更久更久。

三柄劍朝著坤明刺去,四柄刀朝著李云斬去。

劍影刀光之中,下一刻,卻是人頭落地。

乍然間,只見那伽手竟然忽然崩裂,大小木頭猶如一根根利箭,朝著四周沖去,其勢之快,快如閃電。

三劍四刀身后的人,雙眼中起了恐懼,已感到他們刀劍未斬了敵人,木塊已經刺入體內。

空中也沒有任何能踩著的地方。

一只手,在月光之下,顯得細長白嫩,忽然奪取空中一人手中的劍。

那劍不知怎么,只是一轉,猶如一道白龍一般,圍著空中一繞,只聽砰砰砰之響,射出的木頭竟全部掉落在地上。

七個攻來的人也落在了地上,看著莊易,或者看著他手中的劍。

此時一想,他們想破腦袋,竟也想不起那剛才刺出的一劍。

那劍是一種什么樣的姿態?

是迅猛如倒掛的銀龍?還是天空上流動的銀河?

如夢如幻,轉眼間,卻能打落天上數不清的木塊。

坤明二人感到身體不痛不癢,睜眼一看,也發現這些人都在盯著莊易。

忽然間,嗖的一聲,一支箭從遠方飛來,猶如仙人之劍,百里之外,取人性命。

莊易劍鋒已轉,耳中已經聽見破空之聲,就要手起箭落,忽然聽見空中響起一道大喝;“破。”

破,一個字,卻渾厚而霸道。

這聲音在莊易生涯之中,只有一個人能說一個字就這樣霸道。

劍鋒轉開,要斬那飛來之箭,箭卻猶如閃電,噗嗤一聲,射入莊易心口。

遠方傳來一道聲音;“放了兩個捕快,盜亦有道,我們不殺無害之人。”

圍起來的馬匹已經裂開一個通道。

那瘦弱之人道;“滾,在我改了心意之前。”

李云兩橫淚如雨下,大哭起來,被坤明拉著朝著遠方沖去。

直到兩人已消失在月色之下。

一道雄壯的身影,哪怕那任天行站在他面前,也猶如小孩一般。他眼中有淚,哽咽道;“受苦了,莊兄弟。”

因他而受到滿門被貶,唯一公子也鋃鐺入獄,此時又不得不做出假死之計劃,雖有把握救活莊易,畢竟還是讓莊易受苦,一時間,兩種情緒猶如浪水打入心中,讓這如神魔的大漢也痛哭流淚。

那瘦弱之人,眼中也有悲傷,看著大哥抱著莊易身體痛哭,便道;“大哥,先救莊公子。”

燈光照亮著小屋,也透過了紗窗。

房外,那神魔般的大漢焦急的走動,只聽門開之聲,看見瘦弱青年走了出來,問道;“如何?”

瘦弱青年王一手,道;“大哥放心,我死了也不會讓莊公子死去,他不光是你的恩人,也是我們的恩人。”

江湖上都知道王一手的醫術,相比他的醫術,更畏懼他的大哥黑龍王。

黑龍王不光皮膚黝黑,而且又高又壯,像是一個魔神。

江湖上也都知道黑龍王絕不會這樣聰明,但王一手知道江湖上都錯了。

這一計,正是黑龍王想出,送入情報給沙漠之鷹說‘過幾天這里會有兩個捕快和一個犯人,據說兩個捕快其中一個叫做李云的很有身份。’。

就是這一句話,對于鷹頭來說已經足夠。

然后、黑龍王便屠了山寨,救下莊易。

就算坤明兩人離去,回到官府一報,沙漠之鷹的確被人屠了,沒有人會懷疑。

至于死去的莊易也沒有人會管。

黑龍王拍拍王一手的肩膀,重聲道;“下次不要在說這種話,因為你和莊易都是我黑龍王的兄弟,我黑龍王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

這句話出自肺腑,肺腑之言,最過于感人。

王一手點點頭,眼中有著感動,道;“本想殺了兩個捕快,讓官府來看,也只會查到有人屠山寨,把莊易三人一起殺了。沒料想,莊公子劍法超神,竟然如此厲害。只我不是很明白,他為何要救下兩個捕快呢?”

黑龍王并不姓黑,也不叫龍王,只是人們都以為他像是夜中出沒的龍,都把他喊成了黑龍王。

他姓項名龍。

項龍降龍,或許他的父母也希望他能降龍吧。

項龍道;“這便是我佩服莊公子的地方,他總是這樣,為別人而甘愿放棄自己,就算經歷這一次磨難,還沒有變。”

他眼中有些悲傷。

王一手笑道;“莊兄弟沒有變,大哥不是應該高興嗎?”

項龍哈哈一笑,道;“是也是也。”

王一手嘆了嘆,又問道;“莊公子醒來后,我們該如何辦?我看不如帶走他,跟我們一起浪跡江湖,好的很。”

項龍搖搖頭,嘆道;“不能,非但不能,還一定不要讓江湖知道我們跟他有聯系。”

王一手道;“但江湖都知道莊兄弟押送大哥你其實是為了送大哥你。”

項龍道;“江湖也說;莊兄弟是為了俠義怕我跑了,才押送我。”

王一手頓時間懂了,點點頭道;“就讓江湖猜測吧。不知大哥你是怎么安排?”

項龍道;“莊大人一家因我家破唯一公子還入獄,我一定要還他們清白。”

說著,他嘆了嘆,接著道;“只要找出那一夜是誰救走了我,就能找到兇手。”

王一手道;“茫茫天涯,哪里去找?”

項龍道;“有人說有一個地方便是天涯也是海角,所以要去天涯海角的人都在哪里。”

王一手眼中一驚,道;“哪里卻非常可怕。”

項龍哈哈一笑道;“可怕的事情我遇到的少嗎?”

在江湖人眼中,黑龍王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極為可怕的事情。

王一手道;“莊公子呢?”

項龍道;“我是惡人,是一個打家劫舍的人,在江湖中是,在官府眼中也是,所以我一定不能跟莊兄弟在一起,免得日后為莊公子洗清清白,也落入把柄在人們手中。”

王一手默默念叨;“相見不如懷念,不如不見。”

項龍道;“嗯,相見不如不見。”

他嘆息著,望著沙漠之中的月,圓又亮,笑道;“其實我早也已經累了。”

從洗劫第一百三十次,在流言中,黑龍王已經成為最大的惡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累了。

他有時候也在想,那些窮苦人家,知道夜晚中猶如仙人放入自己家中的銀子,是黑龍王的,不知道會是一種什么場景。

甚至那些教堂上學的孩子,如果家長知道這免費的教堂,是黑龍王用臟銀子建立的,會不會一夜之間,沒有人在來上課?

他曾經以為這樣很有趣,這種有趣的動力,讓他做到第三百一十次打家劫舍,他忽然累了。

某一瞬間,他發現他只能活在黑暗之下,光芒對他來說能刺痛他的皮膚。

王一手臉帶笑容道;“大哥,做完這一件事,江湖沒有黑龍王,也沒有王一手,某一個山中卻會多了一間客棧。”

黑龍王笑,笑得一張黑臉也讓人感到很甜,向往的道;“江湖少了我,還會出現莊兄弟。所以我們更不能跟莊兄弟接觸,告訴其余知道這件事情的兄弟,三天之后,莊兄弟傷好能動,任何人從腦中徹底忘了莊兄弟。”

王一手道;“三天之后,莊易跟我們毫無瓜葛。”

誰也都知道黑龍王最不會在乎流言蜚語,人們把他說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漢,把他說成天下最惡的人,他也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為何這一次在意流言?

王一手嘆道;“大哥,有時候你比我還要心細。”

項龍笑道;“好了,你去打聽派去的人有沒有進入那天涯海角。”

王一手轉身離去,一個字不說,只知道辦事的人,能不說話,就留下一絲力量,用著辦事上面。

項龍也轉身進入小屋。

屋中床上,躺著一個少年,這少年在這種年紀,所受到的大劫大難,是一個五十歲的人也沒有體會過的。

艱苦的歲月給他臉上磕下濃重的一刀。

看起來,他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人,反而像是二十五六已經成熟的人。

成熟的代價往往都會很痛。

每個人卻必須要去面對,沒有人可以躲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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