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被逼得啞口無言,只能呆呆地愣著,希望哥哥能看出她眼中的無奈,就此放過她。
“夏嫣,你學壞了!”沉默的對視持續(xù)了約莫一分鐘后,還是夏凌先開口,雖然他無從猜測夏嫣到底用什么方式求那位大人物救他出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站在他眼前的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天使!
夏嫣并沒有否認,甚至沒有回避那一雙蘊藏著無限心痛的深眸,哥哥說的都是事實,她變壞了,已經(jīng)失了清白不說,居然還起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貪戀,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卻管不住那顆已經(jīng)淪陷的心……
夏嫣的沉默徹底將夏凌心里的怒激發(fā)而出,他不再是那個滿眼寵溺的哥哥,“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以后就別叫我哥哥!”
生硬地扔下這句話之后,夏凌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故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讓夏嫣一個人坐在后座,算是給她一點認真考慮的時間。
從警局回家本就不遠,加上一路通暢,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便到達目的地,站在這棟只有六層高的舊樓門口,再聯(lián)想到綠灣酒店的金碧輝煌,夏嫣的心情好像突然清醒了許多,反正她和喬曄永遠也不會再見面,沒必要為了這個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男人毀了她和哥哥的兄妹感情,“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擔心我,才會如此生氣,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又能怎樣呢?”
“我可以不追問他的身份來歷,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為了救我出來,你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見識了宗祺的非凡手段之后,夏凌大概也猜到了他口中的三哥是個多么厲害的人物,追問這個人的來歷也變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夏嫣和這個人之間到底有何糾葛。
夏嫣的微微垂下頭,慌亂的眼神把周圍的環(huán)境大概掃了一遍,確定沒有認識的熟人在旁才徐徐開口,“我在酒店陪了他兩天,你滿意了吧?”
這個結(jié)果夏凌并不是沒有想過,但當夏嫣真的把這個事實說出口時,他是有點接受不了,一瞬間,他的意識好像已經(jīng)被抽走了,愣了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你先上樓,我去市場買點吃的。”把梗在心里的刺吐出來之后,夏嫣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無論哥哥會怎么看她,她都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在夏嫣轉(zhuǎn)身離開之前,夏凌果斷地拉住她的手腕,毫不費力地將她帶入懷中,“小嫣,你太傻了……”
“哥,你不用為我擔心,那個人……對我很好,真的。”慌亂無措的夏嫣不知道該如何撫平哥哥心里的愧疚,只能拿這個自欺欺人的借口安慰他。
“很好?他把一個未成年的可憐女孩關在酒店里縱情享樂,我怎么能相信他對你很好?”夏凌的沖動勁一涌而,也顧不上這里是人來人往的街邊,就這么無所顧忌地把心里的擔心喊了出來。
就在此時,眼帶血絲、滿臉青渣的夏向東正好下了出租車,夏凌的這一聲低吼也被他盡數(shù)聽進了耳朵里,原本情緒萎靡的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誰被關在酒店里?”
歸根結(jié)底,所有的禍都是父親闖下的,看著他,夏凌的火氣又開始肆意亂竄,“你沒資格問這個問題!”
“有你這么對自己的父親說話的嗎!”再有錯畢竟還是一家之主,夏向東可不會任由兒子吼來吼去。
“先回家再說吧。”父子二人的對峙很快就引來了路人的好奇目光,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夏嫣可不想成為眾人議論的對象。
回了家,關了房門,再也不用擔心被外人圍觀,夏凌的暴怒再也無法忍耐,“你是不是很希望小嫣被某位腰纏萬貫的富豪包養(yǎng)在酒店里?”
“我們家好吃好穿地養(yǎng)了她十幾年,難道她不該有所回報嗎?”夏向東明顯是喝了酒,而且喝的還不少,在兒子的激動刺激下,那些埋藏許久的秘密就這樣慢慢浮出了水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夏凌倒是沒想到父親會突然說出這些混賬話,也顧不上觀察妹妹的表情變化,先把醉醺醺的父親拉到一邊再說。
哥哥拉著父親去了房間,夏嫣只能一個人傻愣愣地呆在客廳里等待靈魂歸位,雖然父親的話聽起來沒什么問題,的確是父母養(yǎng)育了她十七年沒錯,但敏感的她還是聯(lián)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真正的父母是不會要求兒女回報養(yǎng)育之恩的,除非……她不是夏家的女兒!
帶著這個可怕的疑問,夏嫣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哥哥的房間門口,想聽聽這對父子到底在吵什么——
“你瘋了!小嫣就在旁邊,你怎么可以說出這些不負責任的話!”夏凌的情緒沒有任何要平復的跡象,激動的低吼已經(jīng)透過薄薄的門板傳到了夏嫣的耳朵里。
一臉無所謂的夏向東打了個酒嗝,毫無顧忌地把事態(tài)推向失控的絕境,“我怎么不負責任了?當初是你媽媽非要把她抱回來,我白養(yǎng)了她十七年還對不起她嗎?”
站在門外的夏嫣已經(jīng)不敢繼續(xù)聽下去,卻怎么也邁不動綿軟無力的雙腿,可怕的猜測這么快就得到了證實,她該怎么辦?不是夏家親生的她還能繼續(xù)留在這個所謂的‘家’里嗎?
“所以你才會冷血地把她賣到夜總會、心安理得地把她當成你的還債工具?”看著父親的漠然表情,夏凌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下來,跟這樣一個被金錢吞噬了良知的冷血父親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倒不如把話都說開,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我這么做有錯嗎?如果不是你媽媽的一念之仁,她早就凍死在街頭了,她要是有點良心就該主動為家里做貢……”
夏向東的話還沒說完,重重的一拳便落在了他臉上,兒子打父親絕對是天理不如的事,但夏凌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發(fā)泄?jié)M腔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