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賢莊外，羊腸古道

張良撩袍走上青石板的小道，好看的眉眼朝上看去。

小道的盡頭，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男人背對而立，風吹起他如雪般的長發。

張良停下腳步，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男人。

男人戴著玉扳指的手按在一柄劍上，緩緩回頭。

他小麥色的皮膚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高挺的鼻梁亦是他殺氣濃烈的體現。張良眼見這個人看了過來，嘴角笑意更深：“衛莊先生，好久不見了。”

衛莊冷笑，道：“張良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日在墨家機關城，我們便已碰面。”

“不知今日，衛莊先生有何指教？”張良素知衛莊不喜拐彎抹角，所以也免去了儒家的那套繁文褥節，直接發問。

“何以見得我今日有事？”衛莊不著急，很有耐心的拖延時間。

“若是他們，或許看不出來，可子房……子房很知道你的個性。”張良雙手交疊于身后，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衛莊先生還沒明白鬼谷先生的用意嗎？”張良嘴角微牽，笑容盡顯智者風范。

衛莊收回鯊齒，惑道：“子房你這是何意？”

“鬼谷的權術，謀術，揣篇術，或許是衛莊先生最不喜的吧？你……只在乎決術，捭闔術，子房說的，可是實情？”張良的話說完，衛莊的神情突然肅穆：“子房你究竟要說什么？”

“審時度勢。當初鬼谷先生讓你前來韓國，想來就是要你明白這一道理吧！”

衛莊聽罷，思緒飛到了九年前的鬼谷。

九年前，鬼谷

“小莊，你敗了。”蓋聶的木劍又一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木劍，碎裂于地。

“為……什么？”即使師哥用的是縱劍術，也不可能這么容易贏他，可現在……他還是敗了。

“陰陽平衡，虛實相間，進退有度，這才是真正的捭闔之道。小莊，作為劍客，你始終太在意劍術，劍術，從不是一個劍客的魂。”蓋聶將木劍插在地上，轉身離開。

“劍術……師哥，總有一天，你會敗在我的劍術之下。”衛莊席地而坐，低垂的眼瞼看不清任何情緒。

星綴暗幕，月照明溪，鬼谷子門內依然燭火通明。

“小莊，傍晚時分你與聶兒的比劍，本不會這么早就收場。”鬼谷子背對著衛莊，閉目說道。

衛莊跪在下面，一聲不吭，他在等，等鬼谷子解釋。

“鬼谷弟子首要便是一個決字，這點你做得比聶兒好，但是你只注重決術，忘了鬼谷亦注重揣篇術。與聶兒對陣時，你可想過利用周遭，權衡一切？”

“師父，師哥出劍猶豫，懦弱，為何我制服不了他？”衛莊明白這次比試，蓋聶露出的破綻很多，師哥為了那個愚不可及的夢想，變得太猶豫，這就是有弱點的人。

“你還是沒有明白為師今日對你所說的話，后日，你便去韓國吧！”鬼谷子低聲嘆息。

“那師哥……”

“去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