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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遍體甚寒預鱗傷,溫言半語敗誰淚?

  • 梟首天下
  • 臨墓
  • 2596字
  • 2016-03-11 00:20:00

“蘇府?”

蘇寧是一個人自己走回來的,他帶著周身腥臭,站在府門,自言自語。

“開門!”

蘇寧虛弱,對著兩旁的侍衛說這話。

“哼……你是誰?憑何站在此處呵斥我等,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我等動粗。”

兩個侍衛眼朝天看,都不曾理睬,自從瞭山之后,蘇寧人人喊打,蘇家二公子威嚴早已不負,只等人來欺辱。

“兩位見風使舵,卻知否瘦死駱駝比馬大?”

蘇寧無比羸弱,搖搖欲墜,一笑置之不敬,只在述說事實。

一左一右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最后想起背后撐腰者,突然眼睛狠厲,盯住了蘇寧。

“再不離去,身首異處!”

人在呵斥,刀子也已經拔出一半,威嚇蘇寧。

“……”

蘇寧搖頭,自顧自向前行去,很久很久才走到臺階上,很久才到了門前。

“砰砰砰……”

扣門之聲在冷清的王府異常浩大。

“你……”

兩個侍衛一愣,蘇寧這是仗著兩個人不敢動他,在挑釁!

“去……”

左門侍衛對右門侍衛打了一個眼色,臉色沉了下來。

“砰!”

侍衛會意,一腳已經出去,狠毒驚起,想起二姨娘曾經許諾,力道頓時又加大了幾分。

蘇寧很軟弱,應聲而倒,只在一腳之下,身上白衣又起了一個腳印,趴在了地上,手掌與膝蓋都破了皮。

“呵呵……”蘇寧自嘲,干脆翻了一個面,仰面躺倒在地。

“世人從此向天問,筆華一寂令誅心。”

他念念叨叨,最后迷蒙,徹底暈轉過去。

夢鄉里,蘇寧看見那個人,牽著一個女子,腳步遠行。蘇寧很想追逐出去,可最后他也沒有動作,立在原地,兩行清淚落下,只在看不見行蹤之時,行了一個禮。

“靈族平亂!”

呢喃細語,四個字,是承諾也是枷鎖,將永遠跟隨此生。

“公子!”

夜幕早已降臨,守在床邊的是夜末,見蘇寧流淚,小聲叫了一聲。

“命雖薄,卻有佑星,沒那么容易死去。”

流涯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他靠在門角癱坐在地上,看來定然是被夜末趕出去的,此刻端著酒壺在“安慰”夜末,一臉無謂。

“喲,長公主也來了?”

霎時卻聽又傳來他的驚呼,只是一道聲音,卻能想象他此刻的嬉皮笑臉。

“哼……”

夜末冷哼,手里有長劍,顫抖又有力向下擺去,殺意滔天,凌陽將蘇寧扔在長安衙門,不管不顧自己回來,讓本來就要出現的沖突又加劇。

“夜末……”

“公子?”

對話總是突如其來,蘇寧醒了,并且叫住了夜末,也令門房外本來應該的響聲停滯。

“去幫我拿些藥來。”

蘇寧一身都是腥味,卻由于后背的傷口而不能沐浴。這樣躺在床上,凄慘像是彌留之際。

夜末離去悄無聲息,蘇寧沒有見到,只是停留了一些時間之后,用手將自己撐了起來,靠在床頭凸起上。

“你醒了?”

然后門外傳來女聲,嫵媚不失清麗,話里一道道的節奏分明帶著漫不經心。

“你不進來么?”

蘇寧一笑,對著房門說話,許久了卻也沒能聽見流涯的笑聲,料想他已經走了。

“嘶……”

房門開了,只有凌陽一個人,蘇寧想起十年前陳朝那場亂局,這位長公主曾流落民間,可能不喜歡人服侍她。

“你好些了么?”

程序一樣的語氣讓兩個人本來只有五六步的距離無限拉遠,凌陽沒有抬頭看蘇寧,眼睛低垂著,一團平靜。

“好不好并無區別!”

靠在床頭凸起的背部又開始滲血,白色衣物染紅,一切都不影響他的笑容與語氣,還是那樣溫和平靜。

“我聽下人說幾日后會有法師到梅園。”

凌陽談起家常,裝出來的活潑可愛始終不能久留,這時候反倒像蘇寧的那位三姨娘,從不問政事及自作主張。

“嗯!”蘇寧點頭,眸子里印照著凌陽修長的身子,后來便是一聲嘆息。

“哎……”他很少嘆氣,但并不代表不會無奈,于是當這一聲之后,連蘇寧自己也不知道去說什么。

凌陽始終嫁給了他,回去陳朝也只會被再嫁,而這位長公主恐怕不會愿意那樣。

“你與我說過要去蠻國?”

洛天依打開了話頭,眼睛終于迎上蘇寧的探尋,她站直了,沒有半點的試探顧慮。

凌陽很不想回到陳朝,這是可以肯定的。

但蘇寧沒有想過她會愿意跟自己去蠻國。

那一天的那些對話,誰都知道做不得數,因為兩個人都有可能走不出越國。

望著對面那個人,著是凌陽見過最凄慘的,背上因曾被蘇姜打的血肉模糊,在長安府衙又被民怨牽扯出來,現在要洗去身上污穢根本不可能,但疼痛應在所難免。

可面前那人除了使不上什么力氣以外,在他的臉上便再難以見到任何變化,這哪里是一個重傷之人,活像是沒有感覺,身體不屬于他。

“你……”凌陽一怔,原因是她看見蘇寧準備動作,竟然上前了一步。

默默將那只腳縮了回來,凌陽呆在原地,雍容華貴!

“蠻國……可能去不了了。”

蘇寧想起流涯,一些步伐加快很多,到了最后必定要去求他,流涯是攜恩要報之人,不會放蘇寧離去,下一站,只能去魏國。

“你回去吧!”

兩個人默默無語,蘇寧開口,最后讓凌陽回去。

“……”

凌陽突然有一些失落,她不知道面前人是憑什么知道自己搬出去了的,但只是這種確定就能讓凌陽去折服,可太過平靜的男子眼里藏著的冷漠,使人不能不在意。

“為什么?”

房門已經打開,就像方才邁出那一步縮回來一樣,這一次,凌陽又縮了回來。

為什么?

蘇寧從未在凌陽面前刻意偽裝,所以這一問并不突兀。

可……“我們不熟悉啊!”

是啊!

我們不熟,一點也不熟呢!

“原來是這樣么?”

凌陽點頭,像是認同了這句話,然后邁步,一直也沒有回頭。

房門外,一道道云彩在聚集,凌陽一抬頭,似乎目光就被什么擋住,掙脫不得。

背后那間房里,那里的那個人肯定是很有才華,來了那么久,見他一次都是拿著書籍觀摩,如此心性平穩,寵辱不驚,瞭山之上就算表現何等驚人,卻也無礙他之姿態絕世。

所以當確定了那黑暗腐爛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以后,凌陽絕望。記得初次相見,她帶著惡意中傷,后又帶著半絲喜悅到了蘇家……凌陽一直想著,只要蘇寧不是傳聞里那樣,自己嫁了他沒有幾個吃虧。

事實是蘇寧確實不如傳說那樣,可他也如傳說那樣,冷淡漠然的做出那些丑事。那一日在瞭山,他不就是這樣承認的么?這樣的人,難道還要什么傳聞去指認?

瞭山論文,今日對薄公堂,所有寄托都成了幻想。

“呵呵……”凌陽笑,她之前還想著蘇寧有什么不得已苦衷,如今看來。

“卿本佳人!”

想起曾經的一段詩經,又對上蘇寧那張臉頰,凌陽一陣心酸。

有些人再好,他最差勁的地方,有時候你就是不能喜歡的,不是么?

“公主公主!”

失神良久,等到回神,差不多已經走進自己新搬進的院門,卻未等邁步,身后就急急跑來一個人。

“怎么了?”凌陽笑了笑,雖然很違和。

“呼呼呼……”婢女嬌喘良久,最后卻話到嘴邊又停住。

“嘶……”她又使勁吸了一口氣,隨后大聲的用盡所有力氣,閉著眼睛吼道:“公堂上,那個姑娘說不是駙馬……”

婢女回過神后,面前是木愣的長公主殿下。

或許有些人,最差勁的地方是不喜歡說話辯論,那么知道以后,心底剩下的便只有憐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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