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留宿
- 許你一世繁花
- 長老九郎
- 2130字
- 2016-03-18 16:35:44
There_are_places_I'll_remember
All_my_life_though_some_have_changed
Some_forever_not_for_better
Some_have_gone_and_some_remain
All_these_places_have_their_moments
With_lovers_and_friends_I_still_can_recall
Some_are_dead_and_some_are_living
In_my_life_I've_loved_them_all
程一諾吃了一驚,這是她高中時代最喜歡的一首老歌,現在幾乎不會再有人唱起了。她伸長脖子往人群里看去,人影交錯間,始終看不到唱歌的那個人的臉。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又帶著些許滄桑,懷舊的旋律從吉他的撥弦聲中流出來,若即若離,如夢似幻,好像有一陣風帶著黃沙的味道從遙遠的山海彼端吹過來,程一諾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
程一諾正聽得認真,林果端著一杯雞尾酒過來了。
“你喝喝看,一點都不會醉,十度以下。”
程一諾抿了一小口,“好喝的飲料味道,有檸檬、薄荷、還有水蜜桃。”
“你鼻子好靈啊!”林果贊嘆。
程一諾聳聳眉,說她鼻子靈這倒是真的,她小時候經常跟著爸爸喝白酒,其實酒量不錯,只是長大了,反而不喜歡酒精的味道。
“怎么樣,我們的歌手唱的不錯吧?”小果指指舞臺。
“聲音很特別。”其實程一諾一直沒看見人,只是隔著人群聽到那空靈的聲音。
“那可不,我們這很多人都是來聽他唱歌的。很棒吧?我哥兒們。”林果的表情顯得有些得意。
“很棒。”程一諾點頭。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當程一諾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了,她昏昏沉沉的腦子經過清涼夜風的洗禮后,居然異常清醒起來。
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歌手也起身退場了。
小果喊了一句什么,程一諾沒有聽清楚。他們就簡單地打了招呼然后再見了。程一諾至始至終也沒看到他的臉。
把姜晚琪安置好以后,程一諾長呼了口氣,回到客廳。發現林果還站在那里。
“呃,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辛苦了!我給你倒杯水吧。”程一諾不好意思下逐客令。
“好。”林果居然真的倒沒有客氣。接過水,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喝起來。
程一諾看著他,好不容易等他喝完了,干瞪眼望著他,他該走了吧。
哪知道林果又舉起杯子:“麻煩再來一杯。”
程一諾又倒了一杯給他:“你也要休息了吧?估計車都很難打到了。”
林果的眼睛瞇成兩條縫:“是呀,所以我在這里留宿一夜行不行?”
看到程一諾臉色一變,他立刻說:“你別害怕啊,我不是壞人,我很無害的。我睡沙發就好了,你看還有三四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就瞇一下。”
程一諾想了想,從包里翻出錢包:“我出錢幫你打車吧。”
她十分清楚明天要是姜晚琪起床,發現客廳里睡了一個陌生男的,還不報警才怪。
林果委屈地嘟起嘴:“姐姐,你就收留我一晚嘛。”
首先被一個男青年叫“姐姐”已經讓程一諾很想發飆,然后一個男人老愛撒嬌的習慣更是讓人受不了。
程一諾掏出手機:“我幫你叫的士了,你住哪?”
“別別!”林果站起來,“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沒地方去了。老板說要明天才發工資,可是我們已經拖欠房租兩個月了,房東今晚如果見到我,會殺了我的。你只要讓我待到明天就好了,明天我上班領到工資就可以回家了。好不好?”林果可憐巴巴地看著程一諾。
“你們?”
“是呀,就是你今天看到那個唱歌的,我們一起合租。”
程一諾的腦海里立刻飄過那個遙遠的聲音:“那他今晚去哪里住?”
“他去他的樂隊朋友家住了,他跟我一樣,都等著老板明晚發工資啊。”
“你們怎么這么窘困啊,沒有積蓄嗎?”
“姐姐,你真是不知道民間疾苦啊,我們都是吃了這一頓不知道下一頓在哪里的。哪里比得過你,大學生,白領,真好。”
“你學什么的?為什么不換個工作?”
“什么學什么的,我高中還沒畢業就出來工作了,有現在這個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林果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抱在胸前。
程一諾沉默了一下:“沙發有點硬,我拿床毯子給你。”
程一諾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穿上拖鞋往客廳走去,沙發上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香味是從廚房飄出來的,她又往廚房走去,只見林果圍著圍裙站在灶臺前,一只手拿著一個湯勺在沙鍋里攪拌著。
“你在干嘛?”
林果微微一笑:“我做早餐給你們吃啊。剛才看了下冰箱,有些冰鮮的海魚啊,蘿卜干什么的,正好適合煮砂鍋粥。”
程一諾抽了抽鼻子:“挺香的。”
“那可不是,我可會做飯了。”林果拿出一只小碗,盛了一點給程一諾,“你嘗嘗看,應該可以吃了。”
程一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嘗了一口。差點飆淚:“你好厲害,你怎么做出這種味道的?和外面賣的砂鍋粥好像!我試過很多次都做不出來。”
林果哈哈一笑:“這可是秘方,加布教我的。”
“加布?”
“是呀。呵呵,就是那個歌手,他叫穆珥海,不過我都叫他加布。”
程一諾一愣:“加布?”
“加布是藏語王的意思。他媽媽是藏族人。”林果關了火,笑著說:“你怎么對他那么感興趣啊?酒吧里很多女孩子暗戀他的。”
“我連他的臉都沒看見,胡說什么呀。”程一諾一擺手。加布?她想起上次在廣播里聽到的那個原創歌手的名字來,不由得又有點耿耿于懷自己因為害怕古期年的“教育”而不敢改簽名的事。
林果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不過,他跟我一樣,都是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