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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道誓言

“好哇,好你個葉開,你身為童生卻不讀經義,不治文字,只知花天酒地,嗜賭嗜酒,可憐家無余財,昊兒如今已經六歲,你可曾想過昊兒如何啟蒙,將治何書?昊兒與添兒可謂良配,我卻道你為何如此行事,使得昊兒搶地昏厥,你只為一己之私便對此對待昊兒,可曾想過你還是一位父親?”母親李氏顯然氣極了,以前過苦日子也就罷了,但是,眼見昊兒如此“受苦”,李氏如何能忍。

“嗬,我是他父親還用想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什么好說的,我是一家之主,既已決定了這件事,你就休要聒噪。如今家勢微薄,恐難以為繼,有了方家的資助,日子也好過一些。”葉開雖然文心積塵,花天酒地,卻也不愿他人數落,也許是僅存良知,不愿聽人理論,故意胡攪蠻纏,說話時下意識的忘記了葉昊“受傷”還坐在地上,下意識的忘記家勢微薄的原因。

或許是葉昊那眨巴眨巴的小眼睛看得葉開略略心虛了,于是強加了一句,“休得再言,否則我休了你,我自有思量,不需你來計較。”兇巴巴地盯了李氏一眼。

“行啊,好啊,今日我便與你和離。”李氏怒極反笑道,“一直以來,為了孩子我委屈求全,如今更生了這般事,我帶著昊兒離開,不勞你葉開費心了。”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人全愣住了。今日為了私事,方虎只帶一二貼身奴仆前來,院子小,仆人們便都在門口候著了,小蘿莉方添雖小不懂什么叫和離,但聽懂了李阿母要帶葉昊離開,方虎則是出乎意料,不知所措,本來兩家婚約方虎為了自家女兒不得已而毀,本是無奈之際,如今更是由此引發葉家家事,更加不知如何開口。

包括葉昊在內的一干大人都聽出了李氏是積怨已久,也無可厚非,李家也是讀書人家,雖不曾像葉家祖父般才華橫溢,高居舉人學位,但也是書香門第,薄有余資,李氏在葉家沒落之后依舊一心一意,甚至多次勸說葉開,如今靠著自己的體己來補貼家用,已經變賣了不少了。本就心灰意冷,僅存的念頭便是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人,今天葉昊受創,看著葉開對待孩子的態度,李氏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那你就愛去哪去哪吧,還省了些許口糧,我雖文心蒙塵已久,才氣無法宣泄,但是家庭文書還是寫得的。”說罷便從屋內取來紙筆,揮毫書寫,葉開與李氏簽字后,首行的和離文書幾個字散發瑩瑩的光芒并且愈來愈盛,整張紙被光芒掩蓋,銀光閃爍見分出兩道刺芒分別刺入方開以及李氏的眉心,整張紙的光芒也漸漸的淡了下去。另有一道光芒飛向縣衙方向進行縣衙文書備案。眼見如此的葉昊,更加確信這絕對不是自己之前待的那個世界。

兩道光芒刺入分別眉心之后,葉昊能明確感覺到,在葉開與李氏某種若有若無的聯系或者羈絆斷開了,李氏此時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葉開也是這般。這便是氣運,無形無質,看不見摸不著,在這個世界卻是真實存在的。如今二人氣運已分,自然彷若路人一般獨立,倘若二人能做到相逢陌路,那便是真正的你走你的陽關道了。

葉開那酒糟的鼻子,那似乎要殺人般猙獰的鼓起的嘴,雙眼不因酗酒而顯得迷離反而似餓狼盯著獵物般兇狠地盯著葉昊,這形象絕對不像一個讀書人。葉昊看了葉開一眼,那眼神自己就了然了,那眼神分明說的是,就是這個小畜生使得自己到了這般地步。也許,葉開自己現在也在后悔,只是自己愚蠢的自我標榜使得他寧愿將錯就錯,葉昊心中默默地腹誹著。

文書簽罷之后,在李氏身邊的葉昊看到“母親”明顯松了一口氣,也不愿多解釋般的拉著葉昊的手打算回娘家。而今日,本來打算說婚約一事的方虎已經徹底蒙圈了,眼看著事情一步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葉昊也不知自己為何是六歲的身子,腦子尚未清醒之際就看著自己的父母一步步簽署文書,簡直是沒有一點點防備。

本來剛剛還在注視著那個小蘿莉的葉昊立馬就蒙圈了,自己雖不知為何重生,且不知為何年歲幼小,聽到甜糯糯夾著哭泣的小蘿莉呼喊自己的名字,一看到那張白玉臉龐,那瓷娃娃一般的精致著裝,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死機,“這,,,,,這不是方添的樣子嘛?”此刻葉昊心中的波瀾絲毫不亞于自己的重生。

曾經雖是頂級策劃,事實洞燭于心,但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便是沒有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當時的自己身世不佳,自覺低人一等,便通過才壓俊英,雁塔留名來改變自己的未來,當時自己只恨兩人家室懸差,無力給她幸福,后來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

今世既能重生,必然要一掃前世頹氣,必要帥三百英雄,逐步瀛洲。今生亦絕不會錯過方添,雖然此時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小蘿莉。

“兒子,別難過,母親帶你回祖母家,她定會好好疼愛你,今日之事母親都是為了你,昊兒,娘不怕有人指責我不為人婦,亦不愿再嫁,只希望你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要開智明理,逐步圣道,不可學你父親。”母親轉身看著葉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出了那些話。

剛開始的時候葉昊還在腹誹,上輩子自己因為自己的賭徒父親而不得不削肉還父,今世得擁雙親已是幸甚,雖父母和離,但有真心愛自己的母親于愿足矣,且自己靈魂年齡已過不惑,怎會像幼童般慌忙失措,只是嚎啕大哭,怎么想自己也不會難過。

母親后面的話卻讓葉昊深深的感動與自責,為了自己母親幾乎是背著巨大的壓力放棄了葉家婦這一標簽,只為自己打馬夸街,追尋圣道。都說盼兒終有日,道我見無年,這輩子終于體驗到了,與母親這深厚的母愛相比較的便是自己那自私的心理,冷靜到異常的不關己事,正是冷血,自私的表現。

“母親放心,孩兒必定潛心治學,雁塔留名,尋我圣道。”葉昊看著自己的母親,以孩童所不具的沉穩說出這些話。此時此刻,葉昊自己心中也暗暗立志,今世重生當不負少年義氣,不負家母期盼,不負摯愛。

這番話落到母親耳中,又是多了一番瑩瑩淚珠,心中不住感概我兒長大了,同樣那一番話使得方虎也為之側目,莫欺少年窮啊,不住思量自己今日這番已難論對錯了,葉開此時心中若有滔天的恨意,心中直罵“汝不當人子,何以尋道?”卻是心中憤恨難掩,手抓拳頭,青經鼓起。

眼看如此,葉昊暗里直搖頭,自己這位父親還真是心胸狹窄,看待事物也太過極端,加上嗜酒嗜賭,還真不是位好家長。

今日事情可謂變幻莫測,葉昊也沒有絲毫準備和干預的想法,明清時務是葉昊上輩子的技能,且自己還小亦不便。但是那一直關心自己的小蘿莉可是要管的,哪怕她還小,但是自己這輩子絕不會錯過,同樣的名字同樣的長相,上天的安排亦不過如此吧。

“葉昊哥哥,你要走了嘛,添兒不想你走。”蘿莉此時泫然的樣子,淚水在白玉臉龐上勾下一道道痕跡。

走向小蘿莉就像走向自己的前世,一模一樣,葉昊也來不及感慨:“添兒妹妹,我不會離開你,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我會讀書開智,苦研經史,然后追尋自己的圣道,我會一直陪你,御馬夸街之日便是我向你求婚之時。”

小蘿莉也不懂什么是求婚,只聽到可以永遠和自己的昊哥哥在一起,便非常開心,小臉立馬多云轉晴,拍著小手“好啊,好啊。你可不許反悔。”說著就要和葉昊拉鉤。

就在小丫頭聲音剛罷,天上白云突聚,像一枚巨大的棉花糖,就在葉家上空,霹靂一聲“君子一諾,天人共證”,飽學大儒般的聲音直入幾人的腦海。方虎此刻大驚失色,天道誓言一般只有大陸上的巨大會盟成約方會形成,如幾大國之間的條約,大國盟約昭告天下,不敢毀約,否則天人共罰。

如今,只是孩童般的口頭約定卻得天道誓言得認定,方虎可謂怒不可遏,如此一般,這昊家小子不得登科,女兒便不可嫁人,這算什么。惱怒的方虎完全忽視了此刻天道誓言的出現意味著什么。

而當事人一位尚未開智的蘿莉,一為新生,亦難有思量只當正常。葉開也只是隱約感覺不凡,李氏卻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天道誓言一是身份貴不可言如冊封皇后之時,雙方貴氣逼人,天道為證;二者便是對大陸有巨大影響的,如兩國同盟,天道為證,昭示天下。無論是何種情況都與自己兒子不符,望子成龍,兒子定有異于常人之處,遂下定決心不向他人言及此事。

“兒子,我們走吧。”李氏上前拉著葉昊的手,走出葉家的柴扉院落。“葉昊哥哥,記得我哦,有時間要來找我哦。”小蘿莉不舍地揮動著自己的小手目送著葉昊的離開。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方虎和自己憤恨不已的葉開。

本章完,請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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