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章 桀驁不馴

  • 辣女酸男
  • 初心未來
  • 3706字
  • 2012-07-06 12:26:41

我不否認自己有多幸運——至少在那兩年看來,我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別人擠破頭也進不去的某著名大學校門,我只拿自己的成功作品當敲門磚,輕松一磕就開了。

事實上,我可是正兒八經參加了當年的高考,成績也合格了。不過在旁人看來,程序并不重要,只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你就是‘酸辣糖’嗎?能不能幫我簽個名,我很喜歡你寫的小說。”

面前的男生畢恭畢敬,雙手遞過來一本《蜜糖和小辣椒》。

說實在的,我并不喜歡在簽名售書以外的地方看到自己的書,感覺有些莫名尷尬。不過,身為暢銷書作者,讀者就是上帝,我迅速掃了那封皮一眼:正版書,保存完好,沒有理由不簽。

我大筆一揮,簽上了我的筆名,“酸辣糖”——不要問我當初為什么起這么個怪名字,青春期時的想法大多讓人難以解釋。起初,這名字代表了一種我所向往的生活狀態,絕不能像白開水一樣平淡,而是要色彩斑斕,五味雜陳。不過,早知道后來我得簽這么多書,我沒準會選個比劃少的筆名,比如“小二”之類的。小三就算了,小四也……

“謝謝。”

“以后大家都是同學了,不必客氣!”

我沖他燦爛一笑,就差把“請慢走”仨字說出口了。

那男生卻不走,站在原地繼續傻呵呵地笑。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怎么不一樣?”

切,我管你呢?不過看在他花錢買我書的份兒上,我還是耐著性子回問了一句。

“我沒想到你個子這么高,還這么……瀟灑。”老兄,你何必笑得這么猥瑣呢?“看你寫的故事,以為你是跟女主人公一樣,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孩。”

哎喲喂,這位兄臺,您就買了我一本書而已,不帶捎帶著意淫作者的吧?

“是嗎?呵呵呵……”我干笑了幾聲,目測了一下對方的身高,一臉誠懇地對他說:“其實我個子也不高,跟你差不多吧!”

必須得承認,說話直率(或曰“損”)是我的壞毛病。可是,和我的眾多優點相比,這個缺點實在太微不足道,所以我的朋友們都對此很寬容。

我很清楚自己是來這學校干嘛的。我不想自己變成一塊風光無限的豬肉,腦門上蓋著“暢銷書作家”的藍戳兒供萬人瞻仰。

可惜,事與愿違,因為那部電影票房太火爆,我成了當年入校新生中的“明星”,連專業課的教授們都知道我的大名,對我格外關注,一逮著機會就向我提問,讓我發表看法,把我的習作念給大家聽——然后,他們就會東拉西扯,進行一番高深莫測的批判,其中至少一半的句子都晦澀得令人難以理解。

“咦?她寫的東西好像也沒什么特別好的地方嘛……居然連《穆蘭赫道》都沒看過……看來是媒體炒作出來的,言過其實了……”

我不否認自己的“一夜成名”有運氣的成分。誰沒個時運不濟的時候呢?就像給我們上劇作課的**絲講師,直到現在都沒有寫出一部觀眾叫得出名字的影視作品,那也肯定不是他的水平有問題,而是凡人無法左右運氣,是吧?

可是,我真的很討厭他在對我的劇本習作進行點評時,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優越感,以及不加掩飾的輕蔑。

“……這種處理是最差勁、最濫俗的一種寫法。如果你們不想一輩子做網絡寫手,還是認認真真看幾本書,看幾部經典電影再寫作吧!不是會寫字就能寫劇本的……”

他居然在課堂上大放闕詞,就差指名道姓說我了。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人,突然覺得很可笑——費了半天勁兒來上大學,難道就是要在課堂上聽這種Loser指教?

“哎呀,學校那些老師講的課,你隨便聽聽就行啦。”杉叔寬慰我道,“你現在名氣在這兒,讀者就認你寫的東西,甭管學校這幫人說啥,事實勝于雄辯!現在可是市場經濟,只要大家喜歡你的書,肯出錢買你的書,就是對你的認可。再說了,你寫的是流行讀物,本來就不是給這些人看的,何必在乎他們說什么呢?”

杉叔是我的出版商,多年前也曾是紅極一時的網絡寫手。在靠寫作賺了第一桶金之后,他便轉向利潤更為豐厚的出版業,在圖書市場摸爬滾打多年,商業嗅覺敏銳,對學院派嗤之以鼻。

我非常尊敬杉叔,因為當初就是他慧眼識珠,成為我的伯樂,并把我打造成了“新生代”暢銷書作家,那一年我還未滿18歲。而且他很尊重我的個人意愿,因為我討厭拋頭露面,所以他從沒有在我的新書宣傳名頭前加“美少女、高中生作者”之類的話,盡管有編輯這么提議過。

“出名要趁早”,是杉叔最常對我說的話。我們的合作十分愉快,讓彼此都賺了很多錢,因此關系就更加融洽。

在他的鼓勵下,我在初入大學的大半年時間里,又寫了《蜜糖和小辣椒》的第二部、第三部。雖然這兩部書的整體評價不如第一部,不過托第一部的福,廣大讀者為了看到這個故事的最后結局,依然慣性買書,我們都賺得盆滿缽滿。

不過,我必須得承認,在寫到第三部最后的時候,我有一種才思枯竭的感覺,故事陷入了某種重復和套路,有些牽強附會。寫作對我而言,第一次變得不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了,那感覺如同便秘。

于是,在把第三部搞定以后,我對寫作這一類型的暢銷青春小說也感到厭倦,向杉叔鄭重宣布,“這個系列故事我打算就此封筆,再也不想多寫一個字了。”

杉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近乎悲憫的眼神瞪著我,說:“你確定?”

我點點頭。我知道,只要我愿意寫,杉叔可以幫我運作到第八部,而且保證本本賺錢。但我對杉叔說,自己要好好念書,不能再涸澤而漁,以游戲的心態去進行“神圣的創作”。當然,我是開玩笑的。

杉叔哈哈大笑。他是個事業有成的大好人,而且幽默感一向不錯。

“好吧,孩子,想讀書就去讀吧,反正也沒什么壞處。”他聳聳肩,“祝你好運!”

杉叔并不像普通商人那樣見利忘義,還告訴我如果有新的寫作計劃,可以隨時跟他聯系——怎么說呢,我覺得像他這種大肚能容天下事的胖子,真是想不成功都難啊!

可是,不再寫小說并沒有讓我對大學的功課產生一點興趣——因為20歲這年,我就靠版稅掙到了自己半輩子(在當時看來)都花不完的錢。

“出名要趁早”,但是我想說這件事帶給我的不僅僅是財富,而是另一種滋味更美好的東西——自由。沒有人能督促我應該做什么,因為我已經得到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那些自命清高的教授們,別看說話時多么冠冕堂皇,不也在為之苦苦奮斗么?而我名利雙收,他們只有在一旁羨慕嫉妒恨的份兒。

那時的我,也只想讓自己聽從內心的聲音:什么也不干。

我有我的理由。大學里的各種課程都很無聊,理論落伍,紙上談兵,在寫作實踐中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場。學生懷著現實功利的目的,請客送禮,拍教授馬屁,而后者自己若真有兩把刷子,又何必站在教室里年復一年重復同樣的授課,為了評個職稱明爭暗斗,還高高在上地指責學生寫得有多差勁?

我不再介意那些教授們如何評價我的習作,因為我壓根就不想寫一個字,每次布置的任務總是應付了事。結果,他們在講臺上含沙射影地批評我,眼神里又有一絲傲慢的釋然:本來嘛,這丫頭就是徒有其名,靠媒體炒作起來的知名度!

而我則面不改色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嚼口香糖,臉上永遠掛著迷人的微笑,顯得桀驁不馴,孺子不可教也!久而久之,他們都不再管我了。

無所謂,我的寫作水平就只到這個程度,那又怎么樣?至少我的書賣得好,我寫的故事拍成了電影,我的筆名被讀者認可——謝天謝地,現在是市場經濟,我寫書給讀者看,而不是用來孤芳自賞。

現在想來,或許我那時仍在經歷叛逆期,只是不想承認自己江郎才盡,才用一種戲謔的態度對待批評,不管是出于善意還是惡意。可是,裝作不在乎久了,也就變成了真的不在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花花跟我同時考上了這所大學。不過她所在的系里美女如云,競爭慘烈,心中的失落感比我有過之無不及。好在我們倆平時還可以互相做伴,湊在一起發發牢騷。

“羅捷,我覺得待學校里真的特沒勁……”

“那就別上課了。走,咱們‘體驗生活’去吧!我請客。”

當編劇就是這點好,什么事情都可以講成是在“體驗生活”。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嘗試抽煙,學會喝酒、打牌,和一大幫狐朋狗友一起蹦迪,泡吧,過上了路人側目、夜夜笙歌的腐朽生活……

“羅同學,你已經有三次夜不歸宿的記錄了,再這樣下去,按學校規定可是要受處分的哦。”

“是嗎?”我點點頭,“那我搬出去住好了。”

第二天,我便在學校附近租了兩室一廳,精裝修,家電家具齊全。錢不是萬能的,可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還真稱不上是問題。

可是即使如此,我卻還是覺得不快樂,經常心慌氣短,睡不著覺,食欲不振,渾身乏力。一天從KTV刷夜回來,我沖進浴室沖澡,突然覺得胸悶得喘不過氣,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板上,還是花花聽到動靜,才趕緊進來把我摻扶出去的。

“你說,我這到底是怎么了?”我倒在床上,可憐兮兮地向花花問道:“難道天妒英才,老天爺看我現在過得太舒坦,想讓我不久于人世了嗎?”

“呸呸呸!大早上的說什么傻話?”

花花打了個呵欠。自從我從宿舍搬出來,花花一到周末或沒課就跑來和我廝混,我也樂得有人作伴,免得一個人住太過寂寞,萬一哪天暴斃都沒人知道。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聲,她馬上撇下我跑去看短信,一看就笑得花枝亂顫。

“嘿,我都快不行了,你還跑去看什么短信!”我咆哮道,“真是重色輕友!”

雖說我不知道是誰給她發短信,不過看她臉上那種曖昧的笑容,對方鐵定是個男生無疑,而且看上去她也頗有好感。

花花滿不在乎,一邊回短信一邊說:“我看你壓根就沒病,只不過陰陽失調,缺爺們兒罷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集安市| 克什克腾旗| 石首市| 新建县| 吉木萨尔县| 南溪县| 娄底市| 陆河县| 和平县| 高安市| 水城县| 卢氏县| 英吉沙县| 峨边| 张家口市| 砚山县| 永善县| 开原市| 克东县| 聂拉木县| 乌兰察布市| 武夷山市| 奇台县| 循化| 秦安县| 克山县| 梁山县| 建湖县| 绥江县| 格尔木市| 通榆县| 景东| 新巴尔虎右旗| 宁德市| 微博| 东安县| 涞源县| 阿巴嘎旗| 启东市| 鄂尔多斯市| 格尔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