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傍晚,苦穗才回來,凌漠急切的抓住苦穗問王爺在書房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小丫頭竟是一副癡癡呆呆的表情,半天過后,她才紅著臉說道:“王爺什么也沒說,只夸我恬靜!”
看著苦穗一臉花癡的模樣,凌漠真是被她打敗了,都什么時候了,她還在傻傻的陶醉,鬼才相信一個下午那個冷漠絕情的王爺都在夸她恬靜!
摸摸苦穗的頭,體溫很正常啊,“我的王妃娘娘,英俊的王爺不會一下午都在夸你恬靜吧,他還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啊,王爺夸完,就讓管家?guī)е胰兔μ幚砻魈煺蹂陌苍崾乱耍 笨嗨胍荒樞腋5恼f道。
原來如此,凌漠又繼續(xù)問道:“那亞側妃呢,王爺怎么說她,她有沒有和你一起去幫忙?”
“沒有,王爺說和亞側妃還有事情要談,讓我先退下了!”
凌漠覺得自己要暈了,這個單純的苦穗,比那個蠢亞側妃還要傻,好不容易見到那個男人,竟被人家一句話就打發(fā)了,竟還發(fā)花癡到現在,有事情要談,誰知道是正經的事還是床上的事啊,單純的苦穗啊,恐怕亞側妃的孩子都懷上了,她卻還癡癡的浸在王爺這句夸獎的幸福里。
不忍心打破苦穗的幻想,凌漠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由著這丫頭做美夢吧,這樣也是一種簡單的幸福,哪像自己,凡事看的這么明白,卻活的比誰都累。
要熄燈睡覺的時候,苦穗忽然驚叫了一聲,把凌漠嚇了一跳,只見苦穗驚慌的說道:“王爺還說了一句話!”
“你怎么到現在才想起來,還說了什么?”凌漠叫起來。
“王爺說,皇上后天設宴招待兩國的和親公主,要我和亞側妃參加宮宴,還說要有才藝表演!”
“老天爺,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現在才想起來!”凌漠責備。
“小姐,對不起!”苦穗紅著眼睛道歉。
“好啦,我的口氣重了,你別介意,穗兒,你都會什么才藝?琴藝?歌舞?還是其它?”凌漠滿懷希望的問道。
“除了伺候小姐和刺繡,我什么都不會!”聽完苦穗這句話,凌漠的希望徹底的破滅了。
這可怎么辦,琴藝和歌舞,在短短的一天時間里,是不可能有任何造詣和突破的,一個堂堂的段干國和親公主在大殿上表演刺繡似乎很是不合適,要怎么辦才好呢?凌漠飛快的思索著。
忽然一個念頭閃到了她的腦海里,也只能這樣做了,凌漠對苦穗說道:“我現在就去找管家要琴,就今晚,我多彈幾首,讓管家和下人以為是你在彈琴,明天正王妃安葬的時候,你找個機會假裝摔倒,只說摔傷了手腳,無法表演!希望能躲的過去!”
于是凌漠故意大張旗鼓的找到管家,說娘娘正準備后天的宮宴,怕手生掃了皇上的雅興,想連夜練琴。
到底是王爺府,不到片刻,管家竟急匆匆的送來了一副上好的古琴,略試了一下琴音,悠揚清脆,的確是好琴,原本想打開窗戶,可又怕被人看到彈琴的不是苦穗,只好緊閉門窗,把琴聲加大,經過師公的指點,凌漠自認自己的琴藝不敢說絕世,也敢稱名家了。
凌漠思索了一番,究竟談什么曲子好,現代流行的曲子歡快、纏綿的不少,卻不適合苦穗的氣質,想來想去,最終從古代十大名曲中選中了《漢宮秋月》。
琴音緩緩,如幽似泣,苦穗靜靜的安坐在小姐身旁,看著小姐清顏玉面,滿眼都是崇拜,心道自己要是有小姐百分之一的優(yōu)點就好了。
寂寥**,傷秋悲月,如花宮女幽怨悲泣,彈著彈著,凌漠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想到再難見丞相爹爹和二娘一面,想到儒雅深情的三皇子,想到自己飄搖無望的未來,一下子陷到了這種悲傷絕望的情緒里……
苦穗正聽的入神,忽然就見小姐嘩啦一聲將琴弦拂亂,苦穗一驚,“小姐,怎么了?”
“彈不下去了,太悲傷了,越彈越難過!”凌漠揪揪卷發(fā)。
忽然凌漠靈光一現,抓住苦穗笑道:“穗兒,我交你唱個曲兒吧,好學又好聽,也算才藝,這樣就不用明天演苦肉計了!”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斂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燕子回時,月滿西樓……”
屋內燭火朦朦,凌漠輕聲的唱,苦穗低聲的學,詞意婉約,聲音優(yōu)美,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
當然,她們不知道,窗外有兩個身影一明一暗一直在靜靜的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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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管家前來告之,王爺讓漠側妃到前廳用膳,真是奇怪了,那個冷漠的男人怎么會忽然想到要和苦穗一起吃早餐,莫非是聽到了昨晚的琴聲,被苦穗打動了?
因為擔心苦穗,凌漠不太想讓苦穗前去,可是看到苦穗眼里的驚喜和期待,凌漠嘆了口氣,唉,他畢竟是苦穗嫁的男人,在這古代,夫君為天,苦穗終究要和他長久的生活在一起,自己的擔心實在多余。
仔細的幫苦穗打理好,今天正王妃入土,還是幫她選了件淡雅的服色,叮囑她自信些,正想送她出門,苦穗卻可憐巴巴的看著凌漠說道:“小姐,我想你一起去!我一個人實在有些害怕!”
唉,這個傻丫頭,夫君是自己選的,愛著卻又懼怕著,這是怎樣的一種矛盾,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下去啊!又想到娘娘用餐也該有個丫鬟隨身伺候著,嘆了口氣,對苦穗說道:“傻丫頭,走吧!一會兒王爺面前,可千萬別喊小姐,奴婢名叫小米。”
苦穗卻紅著眼對凌漠說道:“小姐,對不起!”
“傻瓜,我們是親姐妹,再說,娘娘身邊也該有個小丫鬟啊!”凌漠親昵的挽著苦穗出了門。
前廳,沐勒奇已經到了,難得這個男人頭一次等女人,苦穗在前,凌漠緊緊的跟在苦穗的身側,雖然這個男人坐在那里,還隔著苦穗,凌漠依然強烈的感覺到那股審視和探究,忽然好后悔來前廳,和這個男人較量,自己根本沾不到任何便宜。
苦穗來到沐勒奇面前,紅著臉低著頭,正要對王爺行禮,卻聽得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王爺,臣妾來晚了!”只見亞側妃扭著小蠻腰,直直的奔向沐勒奇。
此刻,凌漠是無比的佩服這個女人,面對這樣一個冰冷的男人,打死自己也不會有那么大的熱情撲向沐勒奇這塊冰的懷里。
沐勒奇竟然面無表情的任由美人在他的懷里扭捏,凌漠簡直看不下去了,這對男女也太不知羞恥了吧,要表演**也不需要在這么多人面前吧。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見多了袒胸露臂的女侍者,可比起眼前這位還是遜了不少,在這古代,能夠不顧寒冷,衣著單薄,袒胸露乳的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在這位冷酷無比的王爺懷里大賣風情,這女人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是徹底的被沐勒奇迷暈了。
可憐的苦穗尷尬的站在他們面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凌漠只好偷偷的拽了下苦穗的衣角,苦穗聲音極低的說了句:“臣妾參見王爺。”
管家已命丫鬟上好了飯菜,亞側妃的嬌也撒的差不多了,這一對“絕配的”男女轉向苦穗,亞側妃的臉上滿是得意,冰塊王爺卻一貫的保持著冷漠,半響才鉤鉤唇角說道:“用膳。”
凌漠想這個男人是北極的冰做的嗎?連說話都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雖然他的聲音該死的好聽,卻更讓人心底發(fā)寒。
苦穗選擇了靠自己近的位置,可這位置也恰恰靠王爺最近,就在苦穗走近凳子剛想入座的時候,王爺懷里的亞側妃猛的擠開苦穗,一屁股坐了上去。
毫無防備的苦穗被擠了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她本能的抓住了餐桌上的鋪布,就在一瞬間,桌上的飯菜、湯盆倒的倒,撒的撒,而那盆還冒著熱氣的參湯直直的撒向了她的手和前胸,苦穗哎呦一聲倒在地上。
凌漠急奔上前,扶起苦穗一看,暗自松口氣,幸好苦穗衣服穿的厚,前胸沒有大礙,可是雙手卻是起了通紅的水泡。
凌漠心疼的拉過苦穗的手使勁的吹氣,苦穗早已是滿含淚水,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擔心在王爺面前出了丑。
凌漠抬起頭,狠狠地看向那個可惡的亞側妃,那個女人竟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簡直太難以忍受了,此刻凌漠那一激動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少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哪里還顧得自己的身份和禮儀,氣呼呼的指著拉鎖亞薇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太過份了!”
如果手上有一把劍,凌漠會毫不猶豫的刺向她,可惡的女人,竟害的苦穗傷的那么重。
可是令凌漠更氣絕的是,這個女人竟惡人先告狀的指著她對沐勒奇說道:“王爺啊,臣妾真是沒地位,漠側妃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敢對臣妾如此無禮!嗚嗚,王爺,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