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丫頭狠狠愛
- 糖癡大白兔
- 2145字
- 2011-07-01 18:46:04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真的可以!”上官弦伸手拿起杯子,她想證明自己是可以的,完全沒問題的,可是手臂上的疼痛差點令她再次灑下淚水。
“你看,連杯子都拿不穩,我怎么可以走?再說,這里是醫院。”伸手接過她的杯子,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根吸管,把吸管插入水中,再將杯子遞過去:“喝吧!”
上官弦覺得神奇極了,這——又是哪里來的吸管?眨著眼看了看他,低頭用心吸起水來。其實真的不舍得他離開,孤獨與寂寞,她沒有把握自己有沒有足夠能力承受,特別是在這種受傷的情況下。
杯子里的水被她吸得一滴不剩,然后她溫馴地道:“我想睡了。”
“睡吧!”安然扶著她躺下,細心地替她蓋上被子,她睜著眼睛看著他,安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說:“怎么了?”
“突然又不想睡了,你陪我說說話?”
安然抿起嘴笑了:“你想說什么?”
天,他居然笑,那一抹溫柔的笑殺傷力何其之大,上官弦感到一陣暈眩,她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再張開,盡量集中注意力,她說:“例如,你小時候?”
來不及參與的通通想知道,只是,你有這個勇氣與訴說的欲望么?上官弦緊緊盯著他,沒想到他并沒有再逃避,只見他再次溫柔地笑道:“怕把你悶著。”
“正好當催眠曲。”
“那又不至于爛到那個樣子。”他側著頭想了一下,然后開始訴說:小時候,我很快樂,當然,我現在也很快樂,那時,印象最深刻的是跟妹妹一起到球場上看別人踢球,妹妹喜歡足球。
妹妹?他不是獨子么?但上官弦沒有打斷他,她專心地聽他繼續說下去:那時妹妹每次去球場之前都會叫我去買一種叫‘哈哈’的雪糕,這種雪糕現在已經沒有賣了,她會快樂地邊舔著雪糕,邊興奮地叫喊著,就好像自己也有份參與一樣。她吃雪糕總是會吃到滿臉都是,那時,我的口袋總是裝著一包紙巾,為的就是可以替她擦干凈弄臟的臉。你不知道,她仰起臉任我幫她擦臉時,她是那樣美麗……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變得富有有感情,可是他并沒有發現,過份的沉浸過去,聲音早已有點沙啞。上官弦心痛地看著他,呼吸再也沒法平穩,該死,她似乎已經猜到以下的故事會變成怎么樣,她甚至可以替安然敘述下去。
她想說:安然,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了!
但她沒說。
安然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那時,她總是問我,哥哥,你支持紅隊還是藍隊?我會說,妹妹支持哪隊,我也支持哪隊。她跳起來摟著我的脖子親我,高興地說著哥哥真好之類的話。我的臉總是無緣無故沾上許多口水。
他的臉色溫柔到像水一樣,停了一下,他又說:直到妹妹十二歲,有一天她說她長大了,不再讓哥哥陪著也可以一個人去球場看球賽,我那時正好準備著緊張的會考,所以也沒多想,那是一個同樣炎熱的下午,她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上官弦鼻子一酸,扁了扁嘴,淚水在眼眶里轉動著,哽咽地道:“安然——“
安然看了看她,自顧自地說下去:她走到路口,一輛醉駕的車橫飛出來將她撞飛,等我趕到醫院,她握著我的手軟弱地說,哥哥,好疼,哥哥抱抱!我瘋一樣尋找爸爸,只有爸爸可以救到她,可是,爸爸正在手術室幫另一個病人渡過生死關頭——,他是全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你知道嗎?他是最好的外科醫生,如果他在,妹妹,或許可以活下來。
淚水無聲地從弦弦的腮邊滑下,直入鬢角,她握著安然的手安慰到:“都過去了。”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安然看到他父親會如此冷漠,甚至不想跟他多待一秒,雖然答應在家吃晚飯,可是整個晚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連道別也沒有正眼看父親一眼。她忽然恨自己多事,怎么忽然挑起安然的傷心事呢?關于此事,她自責不已。
安然的手微涼,血液彷佛倒流,上官弦忽然想抱抱他,她微微一用力,結果沒抱到安然,自己反而失聲喊道:“哎喲——”
“你怎么了?”安然緊張地站起來。
“我只是,我只是——”她內疚地看著安然,天地可證,她真的只想抱抱他,并沒其它任何不良企圖。上帝,現在我已經開始懷念沒有受傷的自己了,至少那時候的她可以行動自如。
但這次上帝并沒有聽到她的呼喚。她痛苦地皺著眉,明顯感到全身都痛得像撕裂一般,真不應該在醫生說要替她打止痛針的時候還逞強。
“快躺下,你受傷了,不能亂動。”
“可是你——”
安然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你知道嗎?小小的安逸都沒哭,她真的沒哭——”
淚水像缺了的堤一樣涌出上官弦的眼眶,她本想安慰他,沒想到自己這么沒出息,自己首先哭了,她感性地道:“安然,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真的不知道原來堅強背后是用脆弱堆積起來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心痛到無以復加,甚至想將眼前的白安然擁進懷里。
白安然并沒有再說過,過了一會,他似乎平調整好心情,輕輕地道:“你睡吧!”
“嗯。”上官弦看了他一眼,乖乖地閉上眼。
這是一間雙人床的病房,房內放了兩張病床,除了上官弦睡的這一張,還有一張空出來,白安然等上官弦睡著后爬到另一張床上躺下,他需要休息,而回憶太累。
上官弦悄悄爬起來將房內的燈光調暗,開著冷氣的室內干燥的空氣里有浮塵在飛舞,而白安然就那樣安靜地睡在哪里,上官弦覺得她的心臟跳得軟軟的。
為什么呢?
為什么你總是莫名其妙地在我面前表現出你的無助,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聲唉息都會讓我心痛到無法呼吸,這樣的你,讓我以為可以輕易得到。
她伸出手指從安然的眉峰劃下去,按到嘴唇上。他的眉心皺起,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他是帶著感慨入眠的。
上官弦心想這真是對人意志力的絕大考驗,再看下去就得犯錯誤了,算了,還是乖乖溜回床上,做一個聽話懂事的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