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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齊飽餐了一頓，也都換上了新的衣裳鞋子。老者推卻了如雪所給的銀子，起身告辭了。如雪把銀子分為五分，一人拿一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就此各奔東西，若有緣終會再見的。”薛寒問：“你去哪？”如雪說：“我要回家。”最大的女孩也說：“我也要回家！”薛寒說：“我沒有家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們是朋友。”冰兒說：“我也沒有家。如果你家可以給我飯吃，我就跟你走。”大女孩說：“我叫月兒。我不知道該怎么回家，但是我夫家在安陽城。”

“阿全！”“月兒！”連風格一見面就擁抱在一起，相互哭泣。兩個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然又能在一起了。薛寒遮住如雪的眼睛，如雪遮住冰兒的眼睛，冰兒遮住嬰兒的眼睛，大家笑作一團。月兒紅著臉松開手，將事情的大概告訴了阿全。阿全請來父母定奪。

阿全的爹蹲在地上抽著旱煙，不說話。阿全的娘一時看看丈夫一時看看兒子有一時看看女孩子們，說不出話。如雪站起來，行了一禮，說：“河神大人憐憫我們，故派水龜就我們回來！水龜哪里都沒有去，偏偏來到安陽城。因為這是河神的旨意，要月兒姐姐做阿全哥哥的妻子。”薛寒會意，說：“河神是總管天下河流的大神，怎么會做多人妻子的事呢？所以河神才送月兒姐姐到這里來。”冰兒跟著說：“你們若不領河神的好意，河神會動怒的！”阿全的爹站起來滅掉閆，說：“她娘，這幾個娃說得有理，咱今晚就給全兒辦喜事。”“好。東西早就準備好了，月兒來了就好。”阿全的娘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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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喜事只請了些鄰居朋友，熱鬧了一番。阿全娘還幫忙把嬰孩送給一個愿意收養的人家。另外三人住了幾天后就一起離開了。

“如雪，你有什么打算？”薛寒問道。“我要回家！”如雪說。“你的家在哪里？怎么走？”冰兒問。如雪泄氣地坐到地上，說：“我不知道回家的路。”薛寒輕拍她的肩膀，說：“總會找到的。”冰兒冷笑，說：“最起碼你還有家，不像我，不知道家也不知道爹娘。”薛寒說：“我的爹娘在去年發洪水的時候死的。我叔叔把我賣給了人販子。一年換了好多主人，算命的說我命硬，客死了不少人。我擔心也會害了你們……”如雪安慰她，說：“不用擔心。我的命也硬，沒那么容易死的。如果我是男孩，一出生就會死的，只有一半的機會可以活下來。河神的新娘有幾個可以活下來，我們不也都在這里嗎？”冰兒說：“我一出生就被扔在冰天雪地里，沒有家沒有父母。我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現在的，但是就是活到了。我們三個命硬的人名字都冷，是不是天意呢？”如雪一笑，說：“我們不能辜負了老頭的深情厚誼，我們結拜吧！”“好。”兩人一起笑著說。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們三人結拜為姐妹，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薛寒為大姐，如雪為二姐，冰兒為三妹。如違此誓，天神共滅！”

“冰兒，你姓什么？”“不知道，沒有父母哪來的姓！”“跟大姐姓薛如何？薛也是大姓。”“跟二姐姓尤好了，特別。”一片柳葉飄下，落到冰兒手心，冰兒笑著說：“我姓葉好了，落葉也會歸根，我也好想有自己的根。”“會找到的。”兩人齊聲說。

第四節回不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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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薛寒叫了句。葉冰注視著不停動著的碗，完全聽不到旁邊的聲音，薛寒揪住葉冰的耳朵，用力扭起來。葉冰大叫著求饒。

“下不下注？不下不要擋路！”粗壯的漢子指著三個碗，說：“猜中哪個里面有關公的贏錢！快來下快來下啊，買定離手，童叟無欺！”

葉冰揉著耳朵，說：“我明明看準了就是贏不了錢。這一次一定能贏！”葉冰拿出最后的一兩銀子，下在中間。漢子正要翻開碗，薛寒用扇子攔住了。她下了一文到左邊，翻開左邊的碗，是空的，又下了一文到右邊，翻開來又是空的，于是說：“賠錢吧！兩邊都是空的，一定就在中間了，你敢說不在嗎？”漢子不甘愿地拿了一兩銀子。葉冰搶了過來，高興地說：“還是大姐厲害！”

薛寒拉著她跑開了。薛寒敲了她的頭一下，說：“明擺著騙人的東西還上當？沒想到不道一年，你變得又貪玩又調皮，還一副傻呵呵的樣子，倒不如剛見面時又冷又瀟灑的樣子。”葉冰不理會，說：“是姐姐們說喜歡我笑喜歡我開心的樣子的。我才不要想以前那樣板著臉防別人，有姐姐們在身邊我什么也不怕！”薛寒笑笑，說：“你就不怕二姐給你臉色看？”“好姐姐，大姐最好了，回去不要告訴二姐我去賭了，求求你了！”葉冰求情道。薛寒最受不了這個，說：“好了好了，我什么也不說。”

如雪坐在門邊，看著走近的二人，微笑著說：“回來了……”葉冰拉著她，說：“我就多玩了會，太陽下山之前就回來了。”薛寒說：“我出去找了找，附近沒有你說的地方，咱們又要換地方了。”如雪說：“我們銀子不多了，要省著點花，只夠雇輛車去下一個鎮的。”葉冰悄悄把銀子遞給薛寒，使了個眼色。薛寒也拿出手里的銀子，一并給如雪，說：“多得很，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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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每次出遠門都要著男裝？”一并坐在車內問。“女子有諸多不便，男裝方便些。”如雪說。“那為什么我和大姐不該名字而你要叫安平呢？”葉冰又問。薛寒敲她的頭，說：“說給了，是‘大哥’不是‘大姐’。我們的名字男孩子也能用，‘如雪’一聽就是女孩的名字。你真笨！”葉冰揉揉頭，從薛寒的同邊轉到如雪那邊，說：“都是你害的，老師打我的頭，聰明人也被打笨了。”薛寒和如雪一起笑了，笑得很開心。葉冰也跟著笑了。

馬車停下來，馬夫說了句“到了”。薛寒掀起簾，看了看，問：“到了哪里？”馬夫一臉奸笑，說：“到了你們該到的地方！”如雪一身寒意，葉冰也有所警惕。薛寒問：“你想干什么？”馬夫說：“大爺我欠了一身債，剛好碰到你們，只好把你們賣了還債。”如雪定了定神，說：“你欠多少，我替你還！不過你要先送我們回到齊國，我是齊國原相國龍震天的長孫。事成之后定有重賞！”馬夫一笑，說：“明天我還不了就沒命了，不可能送你們去齊國了。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都聽到有人叫你二姐了。我也是迫于無奈，你們不要怪我……”不一會，三人都被打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