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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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聽到一句“猜中是秀才”，便湊了過去。有人又念了一遍“木在口中栽，莫把困來猜，杏呆都不是，猜中是秀才！”是“束”。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事響起來。如雪轉頭一看，發現是認識的人。“尤小姐怎么一個人？”“單若水！”如雪驚喜地說：“這么巧！你不也是一個人，怎么不見明夕？”單若水說：“我有事才來齊國的，他妻子臨盆在即，在家陪著呢。”“哦。我記得你比他年長，怎么不娶妻呢？”如雪一邊挑著小攤上的小禮品邊問。“快了吧。”單若水看著別處說。如雪指著一面團扇，對主人說：“我要扇子，可以在上面畫畫的吧，畫我好嗎？”繼而又轉向單若水，說：“我跟他們走散了。你會武功，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好。我今晚就做尤小姐的侍衛。”單若水說。如雪嘆了口氣，說：“不要一口一個尤小姐的，我叫尤如雪。你也不是侍衛，我把你當朋友的！還有，你也答對了，你要選什么？”那主人妙筆一轉，沒一會功夫就畫好了，如雪接過一看，還真是極為神似，笑著說：“真好！對了，你還沒選東西呢！”單若水看了看，說：“都是女子的東西，你若喜歡就再挑一樣吧。”如雪拿著扇子，仔細看了看，說：“哪里都是女子的東西？那個玉佩，還有腰帶你都可以用！玉佩的玉差了點，但是結很漂亮，你若換塊好點的玉就挺好的。腰帶的式樣也很特別……你自己挑吧。”單若水拿起玉佩，遞給她，說：“你喜歡就拿著好了。”如雪假裝沒看見，說：“走吧！”單若水只好收回，放到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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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走到哪，單若水跟到哪，只是不徐不慢總是隔著兩步。如雪轉過身，問：“你怎么不跟我并排走？”單若水說：“如此不大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如雪退后兩步，跟他持平，說：“我們兩家是世交，我也把你當朋友了，你就不要扭扭捏捏像個女人了。”單若水與她并排走著，卻不說話了。如雪看著熱鬧，也沒在意。

過來一段時間，如雪看了看手中的東西，說：“這么多東西，今晚的收獲不小。耽誤了你不少功夫，我也該回去了。”的確，此時的她手中除了之前的團扇意外，還有一把鏤空花紋的木梳、一支手指大小的玉筆，一個鼎型的鈴鐺。

單若水依舊兩手空空，說：“小姐盡興就好，我送小姐回去。”“你呀，就是太深沉了，玩玩樂樂本應該開開心心的，你卻笑也不笑。你我見過幾次，也算是認識了，你卻如此見外，倒不如身為女子的我這般大方，真不知道你怕些什么！”如雪一邊玩著鈴鐺一邊說著，既不像開玩笑也不像生氣。“小姐說得是。我只是怕被旁人看去了，有損小姐聲譽。”單若水說。如雪大聲笑起來，說：“怕什么！難道天下的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該困在一間小小的閨房里等自己的丈夫？你們男人就是理所應當三妻四妾、拈花惹草的？我尤如雪偏就不信！反正我不會……”“不會怎樣？”“不會像平常女子那樣。”“你自然不是平常女子……”“今日說了些不夠說的話。不過誰叫你像個木頭一樣，這一路上只有我說了。對了，你知道怎么會龍府嗎？”如雪問。“往回走一段，再往北走就到了。”單若水答。“為什么剛才不說呢？”“我還以為小姐要多走一會。”“單木頭，你真的是塊木頭！”“小姐不識路，不該一人在外面的。”“還不是跟他們走散了……”

第五節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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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如雪循聲望去，看到龍騰飛和樂凡正跑過來。“你跑到哪里去了？凡兒非要找到你不可，害得我們找了一路……”龍騰飛氣呼呼地說。“我回去找你們的時候也沒有找到，后來碰到單若水了。”如雪說。“龍大人”，單若水說：“既然你們都找到了，我就先告辭了。”“多謝單兄照顧雪兒了，有空去府上坐坐。”龍騰飛說。“小姐保重！”單若水說著就走了。

“你去找他了？”龍騰飛黑著臉問。“胡說！剛好碰到的。”如雪答。龍騰飛對樂凡說：“今天什么也沒玩，在那邊有一個最大的花燈，最好看了，要不要去看看？”樂凡看著不遠處的空中懸掛著巨大的花燈，連聲說要去。如雪等了龍騰飛一眼，說：“去看看就回啊！”

如雪看著這個大燈籠，笑了笑。這燈是方形的，四面各畫了一幅畫，分別為梁祝化蝶、斷橋相會、董永和七仙女以及西廂記，畫得惟妙惟肖，如夢如幻。燈的上下皆是蓮花，隨意的一瓣都脈絡清晰，仿佛剛剛從荷塘里采來一般。“漂亮嗎？”龍騰飛小聲問如雪。“是齊王派人做的吧，這手工不是一般的燈匠做得出的。”如雪說。“不錯，你猜得出其中的寓意嗎？”“猜不出。”如雪淡淡地說。“他說你會懂的……”龍騰飛說。

“一陰一陽，一短一長，一晝一夜，一熱一涼。猜一字。”如雪念道。樂凡問：“是什么？”“這個簡單，日月嘛！”“姐姐，是一個字，不是兩個。”“兩個湊一塊呢？”“原來是明。”樂凡點頭道。“猜完了，回去吧！”如雪拉著樂凡就要走。“猜得好！”有人一邊拍手一邊嘆道。如雪說：“這么簡單的東西就是想要人人都猜到，元宵佳節掃了興就不好了，是嗎？齊王。”孟志涵笑笑，說：“也不是所有人都猜到。”“齊王沒有多帶些人馬在身邊嗎？你好像見到我就沒有好事。”“也不見得是壞事。”“難得齊王有雅興出來與民同樂，不過時間太晚了，我先告辭了。”

“看在他等了許久的份上，多待一會，下次見面又不知是什么時候。”龍騰飛在如雪耳邊小聲說。“我的確有些累了，至少該找個地方坐下來吧。”如雪說。“好。志涵，我備了挑船，去船上坐坐如何？”龍騰飛問。“再好不過！”孟志涵說。樂凡不困，樂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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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有燈謎！”如雪打開小紙條，念道：“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照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是‘湖’。”孟志涵應道。“齊王才思敏捷，也是高手！”如雪笑著說。“如雪，這船上就我們幾個人，不用叫我‘齊王’的，騰飛不也一直叫我‘志涵’嗎？”孟志涵說。“小時候不懂事也就罷了，現在還這樣就不好了。不過不該掃你的興的，你讓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志涵！”如雪說。“有些酒菜，大家邊吃邊聊。”龍騰飛讓二人入了席。樂凡自然也有一席。

“如雪，你這兩年過得如何呢？”孟志涵問。“一切都好。”如雪答。“聽說，你快成親了……”孟志涵猶猶豫豫地說。“我爹娘在張羅，應該不遠了。到時候就不請你了，你國事繁忙……”如雪說。孟志涵猛地灌了一口酒，說：“當年……你為什么……”如雪給他夾了些菜，說：“酒喝急了容易傷身子，過去的事不用放在心上。”龍騰飛向樂凡使了眼色，拉他出去。孟志涵伸過去去牽如雪的手，問：“那現在呢？”如雪縮回手，說：“我害怕爭斗，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你的世界，我進不去，即使進去了也很難長久。我不想做紅顏禍水，你也不希望我紅顏薄命吧！”“不會的，我會保護你的”，孟志涵抓住她的手，問：“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進宮？這兩年來，我派人去了多少次，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來呢？”“你看，抓得太松，你不放心；抓得太緊，我會疼的。僅僅你我之間就很難拿捏，更何況你的**里還有那么多像我這樣的人？你我這么多年相處的時間加在一起也超不過半月。你如此掛懷不過是因為得不到。我觸犯了你身為王爺的威嚴，所以才與眾不同。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怎么會讓我怎么會讓我處于女人無聊的爭斗中呢？”如雪有條不紊地說。孟志涵漸漸松開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是說了句“不是你說的那樣”。

龍騰飛拿下燈籠上的紙條，說：“凡兒，你若猜對了，我便送你一把寶劍，還找人教你劍法。”“好。”樂凡笑著應，差點伸手去搶紙條。“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樂凡歪著腦袋想了許久。龍騰飛說：“好好想想，經常見到東西。不準問別人，問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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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孟志涵說著就灌了幾口酒。如雪泯了一口，說：“聽說你也做爹了，是為小郡主。”“是啊，又哭又鬧的，偏偏整個宮里都圍著她轉。”孟志涵有些喪氣地說。“這哪像做爹的說的話？我爹可是從小就把我捧在手心里。”“小孩子不能太寵，寵壞了就不好了。”“你這是含沙射影啰！還是重男輕女，想要個兒子呢？”“不談這個了，聽說你也快成親了……”“你剛才說過了。”“瞧，我這記性！”

孟志涵猶豫了一下，問：“你看不出那燈上是什么意思嗎？”如雪說：“不就是燈嗎？”“不管是人、神，還是妖，只要是遇到喜歡的人就不能退縮，即使死去，即使觸犯天條，即使要從神變成人，都只羨鴛鴦不羨仙！雪兒，我可以做到的，我會對你好的。”如雪笑著問：“你對王后是不是也說過這樣的話呢？”孟志涵有些激動地說：“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如雪笑笑，不說話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多待一會也不肯嗎？只是喝酒而已。”“齊王喝多了，該保重才是。”如雪說著就起身要走。孟志涵拉下她，說：“不要走，再多待一會，就一會。”

龍騰飛看著岸邊絲毫不減的熱鬧繁華，不禁嘆了口氣。樂凡坐在船頭，依舊冥思苦想。一陣冷風吹來，龍騰飛腳下不穩，差點摔倒。他對樂凡說：“凡兒，冷不冷？我們去艙里小間里坐會，好不好？”樂凡搖搖頭，說：“這風吹得舒服，腦袋也清醒些。”

如雪踉蹌了兩步。孟志涵拉她入懷，說：“我不要你嫁給別人，我明天就下詔宣你入宮為妃！”如雪推開他，連忙退后幾步，說：“你說過不會勉強的！”孟志涵站得不穩，仍向如雪走去，說：“本王也顧不得面子了，只要日后對你好就行了！”“你醉了……”如雪說著就跑出艙。孟志涵也跟著出來了。如雪對龍騰飛說：“他醉了，我要回去了。”龍騰飛扶住剛出來的孟志涵，說：“怎么又喝多了？酒量不好就……”沒等龍騰飛說完，孟志涵就趴在欄上大吐起來。

樂凡突然指著東方，大叫：“我知道了，是太陽。騰飛哥哥，是太陽！”如雪看著微白的天空，太陽剛露出了一點，說：“都不能說晚了，是早才對。不知不覺都到這個時辰了。”龍騰飛說：“樂凡猜對了，回去再給你劍。”如雪說：“是該回去了。龍騰飛，你告訴他，我尤如雪絕對不會嫁給他的。他要是敢逼我，我就死給他看！”龍騰飛扶住孟志涵，說;“跟你說過不要惹她的，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如雪拉著樂凡下了船，不理會他們之后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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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你就不能再想想嗎？”龍騰飛伸著頭問車內的如雪。“我老早就想好了。你再多言，小心我翻臉不認人！”如雪說。樂凡抱著寶劍，笑著說：“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真的放在心上的。爹娘還等著我們回去呢。我們先走了，哥哥嫂嫂有空過來玩。”“凡兒懂事了，該帶的東西都帶了，你們一路走好。有空再過來玩！”“叔叔嬸嬸再見，哥哥嫂嫂再見！”樂凡一邊揮手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