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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西狩聞桂香 東巡惜別離

  • 霸王別記
  • 銘者自名
  • 3451字
  • 2010-10-12 16:25:42

女子見虞舜猶自出神,開口言道:“君怎會走進著山高地遠之處,難道不怕豺狼虎豹嗎?”

虞舜不敢怠慢,回道:“我只是謹遵先賢堯的遺命,去西方漢水之地安撫蒼生。”

“為何此時不尋地休息,偏偏去欣賞桂花呢?”

虞舜道:“睡覺時突聞一陣清香襲來,而且異于尋常,所以就醒了。沒有想到卻打擾到仙子雅興,重華實在該死!”

女子見虞舜再次稱自己為仙子,忙探頭辭道:“萬勿叫我仙子,其實我只是一朵桂花而已。”

虞舜很不解,瞪著女子一言不發(fā)。

女子見狀,解釋道:“奴身只因在這荒瘠野山中吸收日月精華盛開千余年,因此能在秋季有月光的夜間幻化人身。在一個月圓之夜,我幻化成人對著月光和清風起舞時,引來了司掌百花的仙子,她對我說道,只要能有人在夜間看到我的舞姿,那人就能助我轉世為人,免受這風凄雨厲之苦。”

虞舜如同在聽人講述一段神話一般,繼續(xù)追問道:“后來呢?”

女子也不解虞舜為何有此一問,楞在當場。

片刻,虞舜終于反應過來,右手摸著自己的胸膛說道:“你指的那個人就是我嗎?”

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虞舜接著道:“我要如何做,才能助你呢?”

女子低頭思索了許久,似乎有難以啟齒的要求。

虞舜看著面前這個舉手投足間都艷麗無比的女子,心神有些蕩漾,心生一種身在云端的感覺。

虞舜見女子低頭半天不曾言語,便以為是自己心生猥瑣被人察覺,忙岔開話題問道:“還不知道仙子如何稱呼?”

女子此時正自籌劃如何對虞舜開口,聽此問像找到了落水時的一根稻草般,慌忙答道:“奴本是一荒山中的桂花精而已,何曾有名,君的問題如此荒誕,不如稱呼我為虞姬吧!”

虞舜也忙自我介紹道:“凡夫本名重華,由于生于虞地,所以又名虞舜。”

女子頓一頓身子,眼角帶笑,皓齒藏唇,又蕩起虞舜心中陣陣漣漪,虞舜恨不能與其同生同活同穴,此時只消女子只言片語就能將虞舜神魂俱滅。

兩人一個羞一個癡,各懷心事的站立又半天,女子方扭扭捏捏的輕聲言道:“不知道君是否畏懼死亡啊?”

虞舜此時哪里還有半點凡夫俗子的斤兩計較,挺胸抬頭道:“人本天生,貴也天命,亡也天命,有何懼哉!”

女子此時方抬起頭來看著虞舜的臉,不禁也是一陣心跳,獨自羈守與這霧氣繚繞,寸草難生的山中,雖千余年,卻不曾見過一人,第一次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須的男子,竟似找到守候千年的那個夢境中人一般。

虞舜見女子怔怔的看著自己,又即將陷入沉默,又開口道:“不知仙子為何有此一問?”

聽此言,女子如春天夢中遇一驚雷,嚇得身體一顫,繼而又為自己剛才的失禮羞愧,忙低頭道:“奴獨守這空山千年,仙人垂而憐我,賜我轉世成人,旨在讓我歷經人間殺戮,凡塵浮華,將桂花香氣灑遍天涯海角。但前提是遇一有緣人,能與夜間觀我舞姿,且要此人的五臟之血各半升服下。若與此人無緣,則此人將一命嗚呼,若有緣,則完好無損,猶一夢耳!”

虞舜哪里完全能把女子的話聽的真切,急忙坦胸言道:“為仙子別論半升血,只消將虞舜碎尸萬段都可!”

女子聽此言,惶恐之至,未曾料到虞舜這般厚己,又不知如何辦為好,只好傻傻的站著。

雖然這女子不曾再開口言論,虞舜早已迫不及待的用隨身攜帶的銅刀,猛然往自己胸前刺去。。。。。

胸口劇痛一下讓虞舜大叫起來,只聽得耳邊懋豕等四人在呼叫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卻發(fā)現是他四人圍著自己,再環(huán)顧四周,依然在山洞之中,再摸摸自己的胸口并無刀痕,也無血跡,方明白原來是在夢中邂逅仙女。

自夢中痛醒后,虞舜便感覺胸中陣陣疼痛,如巨錘懸于心臟,沉悶且沒有重點。

一切又如常,但虞舜腦中無時無刻不在閃動著桂花仙女的花容月貌,特別是她看他時,她白若凝脂的臉上那片片楓葉愁。接下來的路程中,虞舜即便不是神情恍惚,也是凡事心不在焉。懋豕、堞邱、歙、鮑四人見虞舜這般變異,逐漸的釋放出本性,懋豕認為堞邱太愚笨,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又認為歙太奸猾,凡事能脫身則脫身,又認為鮑太深,少言語亦疏于辦事。所以一路以來,事無巨細,皆由懋豕一人去做。

西去返回途中,虞舜刻意再次留意歸走原途,冀能再夢仙女一面,卻已不能盡記住來時的路,尋尋覓覓中,不覺已經回到了部落。

回到部落后,虞舜強打起精神回到家中,只見得珪臥與席上,不住喘氣,又是一驚,捧起珪問道:“生病了?”

珪臉色慘白,如蠟油覆蓋,見虞舜回來,拽住他手道:“四岳前些天來給我占了一卦,原來我是白虎占天魁,商君離我而去是遲早的事,只有我離去方能保商君性命無虞,平安歸家。”

虞舜此時亂了方寸,為自己終日耽于夢境中不能自拔而悔恨不已,不覺的淚如雨下。珪見狀,更添悲傷,竟突然嘔吐一升余血出來。虞舜嚇得忙止住哭泣,替珪不住的撫背。吐出血后,珪有了些許精神,對著虞舜言道:“你務必要將商君尋回,撫養(yǎng)成人,還有姐姐蕉,不然我死不瞑目。”

虞舜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

“商君找回來后,你就把帝位禪讓給他人吧,自從你登上大位以來,這個家就開始萬事不順,直至現如今分崩離析。”

虞舜回顧了自登記的這幾年來,確實生活在迷茫與無助之中,空有一身神力,卻不能換回家庭的和睦,百姓的糧食。

“父親當初將你扶上帝位時,也是帶有私心的,其實他并非不知你非大志之人,也非大才之人,只是三苗和西戎侵伐我炎黃日久,只有你能抵御他們,所以也是父親迫不得已。”珪幽幽的說著,虞舜惶惶的聽著。“哥哥丹朱被殺,其實也是父親授意的。”虞舜聽到這句話大吃一驚,睜圓眼睛看著珪繼續(xù),珪目光空洞,猶自慢慢說道:“丹朱有雄才大略,但過于殘暴,且恃才自傲,眼里不容細沙,臨終前便遺令四岳,但凡丹朱有點點風吹草動,盡可發(fā)動百姓將其誅之。”虞舜聽到這里,也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在感激,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依然活在堯的彀中。“如今西戎與三苗都已安定,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盡早找個適合的人禪位吧!”

虞舜自始自終沒有言語,等珪說完后,將其放于席上,叫個傭人好生伺候,木木的走到河邊坐下,不斷的思索。

任由虞舜絞盡腦汁,計較萬千,也理不順這無妄的災難,好在還有四岳。忙叫人去傳喚四岳去明堂,但去的人傳給他的消息再次令他崩潰,四岳此刻已經重病纏身,臥病床上,不能動彈半分一毫。虞舜忙又趕到四岳家中。

四岳本就清瘦的面龐,現在只余下清晰可見的青筋和骨頭,就連眼睛都凹陷到骨頭里面。虞舜見狀,悲從心來,又是一陣痛苦。四岳早知虞舜要來,所以才強撐到現在,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握住虞舜的手道:“王勿如此,天命所屬,應該為我高興才是啊!”

虞舜聽此言,更是感慨日日催人老,故人都逝去,哪里能禁的住哭泣。四岳見虞舜這般的兒女情長,嘆了口氣道:“王啊,四岳在臨死前進勸一句,在合適的時間將大位傳給合適的人吧!你過于仁慈,恐難全攬大局。”

虞舜聽四岳也是勸告自己將大位禪讓,便問道:“何人合適?”

四岳道沉默良久,道:“禹。”

虞舜一震,那是個令他討厭的角色,特別是他那四處游離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狡詐與狠毒。于是便對四岳道:“沒有其他人選嗎?”

四岳搖了搖頭。

虞舜不滿四岳這個回應,繼續(xù)道:“除他之外,誰都可以,你再挑選一個出來。”

四岳閉目許久沒有任何表示,隨后輕輕道:“你好自為之吧!”

虞舜不能接受禪讓給禹的勸告,哪怕是族內最后一個智者四岳的彌留之言。

從四岳那里回到家中后,看到重病中的珪,突然讓他陷入了絕望。雖然他不在乎大位,但卻不愿以這種被勸退的方式失去,而且還要讓給他最討厭的一個人。兩位賢妻一個將死,一個杳無音訊,唯一的孩子至今也是生死未明。這個帝位除了給了他煩惱和災難外,就是那么一點點的尊重。他搜尋自己即位以來的快樂,只有在太行山深處的夜間一夢。想起那個絕代芳華的仙女,虞舜竟然能夠忘記一切的煩惱。

三日后,四岳與世長辭,虞舜悲傷一場。五日后,珪香消玉殞,虞舜大哭一頓。

虞舜漸漸的感覺到,身邊的人雖然對自己有浮于表面的尊重,卻完全沒有以往的尊崇和畏懼,反而是身邊人不住的夸贊禹治水的智慧和待人的和藹。虞舜討厭這種氣氛,他又招來懋豕、堞邱、歙和鮑,前往東邊巡視,觀看禹治水的成果。

一行五人,由于虞舜心情的抑郁,導致一途中都死氣沉沉。

終于,幾人到達東海。站在海邊,望著浩淼無邊,深不可測的海面,虞舜瞬間感覺自己何其渺小,天地何其寬廣,相對于這黃天厚土,一個小小的帝位就不值一哂了。念及此,虞舜瞬間豁然開朗。原來這一切都是老天作祟,生死由命,權歸在天,勉強何苦,與人不利,與己無益。若禹真的眾望所歸,我何不順從天意,且逍遙快活下去!

海風陣陣,潮漲潮落,被海水帶下去的泥沙里,有塊石頭在放射著耀眼的光芒。虞舜忙過去,彎腰拾起,捧在手心,細細觀看。這塊石頭完全和平時所見的玉石不同,它是完全透明,像嬰兒的肌膚一般滑嫩,而且還帶著溫度。虞舜越看越是驚奇,越看越是喜愛,便將其揣入內衣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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