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世老家
- 大宋賊首
- 西江曉月
- 2236字
- 2010-08-23 08:05:59
一路上不停地經人指引,最后來到一個叫“林家莊”的小村,林南牽馬緩緩步入村口,兩只眼睛不夠使喚,不但左顧右盼,而且身體前扭后轉,尚忠謂龔海道:“林公子好象有幾百年沒有回到過這地方似的,你看他奇怪的不得了。”
村莊的位置沒有多大變化,南依山北傍水。他上小學的時候,村里人都管村南的丘陵叫山,上了初中地理課,才知道丘陵這個名詞,可眼前這地勢明顯就是山嘛,九百年的風雨,只會降低,不會升高,那是顯然的,村東和村西各有一條小溪從山中流出,注入洛河,兩溪環抱如二龍出水,每一條小溪都比二十一世紀的洛河水量大得多,并且從不會干涸斷流。
再往前走,又見一棵大腿粗的槐樹,這槐樹周圍地面上有二級四面八塊青石合圍,離地三米的樹干上有個小洞。他想起來了,小時候,大概十二三歲時他曾上到這老棵古槐的樹洞里藏貓,可那洞離地卻只有一米七左右,地上并不見青石,一定埋在地下了。想著想著,他一激動,沒錯,這樹就是老古槐,原來它年青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
得到這一佐證,村南似乎忘記了后面的四人,徑向朝西走去,邁著大步,一步一步計著數,丈量了二百四十步停下,在一處廟宇般的建筑前停下,抬頭放眼,只見上面赫然寫有四個大字“林家祠堂”,不過早已斑駁陸離,蛛網密布了。
一米多高的兩個石獅子傲首遠視,雄偉無比,可是他清楚地記得,小學的時候,他還騎在它倆的背上,那時它們并不高大,因為九百年的風雨早已經讓他們入土半截了,地勢漲了嗎?
祠堂里布局依舊,那柏木做的四扇雕木花門和2006年被盜前一模一樣,后來換了鋁合金。
這一來不會有錯,他急忙回頭順原路返回,在距離老古槐150步,距離祠堂90步處,站下,面朝正北,就有一條街,他向東邊招一下手,招呼了大家,然后自個朝正北快步走去。
當翠云等四個人跟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林南站在一家門匾上寫有“林府”的豪門大戶門口,手撫栓馬石,面對著荒涼的景象,雙眉緊皺,不住地感嘆唏噓,黯然神傷。
大家一見此情景,都不但目瞪口呆,更是莫名其妙,他們眼里的林南是個灑瀟、樂觀、勇敢、豪放的漢子,從來沒有如此悲戚,這一回可讓她們長了見識,他們被這“見識”給“震唬”住了。
翠云阻止住欲要上前解勸的三人,自己走上前去道:“林公子,切莫過度傷感,保重身體要緊,你不是還有大事要做的么?”她也不知道林南究竟為了什么,也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林南緩過神來,正要上前拍門,忽然門“吱扭”一聲開了,里面探出一個小孩的頭來,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著,將幾個人馬全都掃了一遍,然后問道:“列位都是何人,在此門前無故作聲?”
林南抱拳恭揖道:“這是我家,回來看看。”
小孩聞聽此言,大聲道:“什么,這是你家,不對,這才是我的家。”說罷想要關門,卻聽見里面有老人答話:“泉兒,你在和誰說話?”只聽小孩答道:“奶奶,有客人,硬說這是他家,非要闖進來不可。”話音剛萿,只見一個柱著竹杖的老婆婆出來了,林南趕快扶住,小孩搶著說:“奶奶不要理他,這人好不曉事,非說這是他的家。”
林南趕緊說:“老人家,對不起。打擾了,討口水喝。”婆婆道:“小哥哪里人氏?緣何到此?有何貴干?”林南一見開口三問,忙不迭地答道:“在下正是本地人,外出多年,從南往北,路過于此,多有煩擾,萬望勿驚。”
婆婆道:“那就請吧。”
婆婆前面走,林南后面跟,一行人魚貫而入,馬就拴在外面,婆婆見了,招呼把馬牽進去,又指指院中的草,示意可以放馬。林南見此,一陣凄涼涌上心頭,不由吟道:
“蛛網檐下千百結,草木庭中滿目瑟。
墻隅有洞能走兔,階上無痕可羅雀。”
幾個人俱為林南的詩感染,都是頭一回聽到林南還會作詩,尤其是翠云,仍舊是滿臉疑問,這家怎么就這個樣子,怎么就一老一少,況且兩人還不認識他。
林南來到檐下模了摸左邊的一塊柱石,問婆婆道:“婆婆,這缺掉的一角,刻的是不是菊花?”婆婆聞聽此言,驚道:“你怎么知道?”
“因為右邊的就是。”林南自信地說。
“可你還沒到那邊去的呀?”婆婆更驚訝了。
“我是沒去過,但是我就是知道,因為我也姓林,我還知道這房子九百年后成了文物,雖然此間幾經戰亂,風吹雨打,幾次修繕,可主要部件還是沒動。”他索性介紹到底,眾人一聽,倒抽口氣,幾乎所有人幾乎同時驚問:“什么,九百年后?”說著全都各退兩步,好象要重新認識林南一樣,翠云倒是沒有后退,她已經不介意這些了,倒是和大家一同再次上下打量林南,想看看他與眾人有什么不同之處。
“敢問婆婆,這是林家么?”他問道。
被弄得如墜五里霧中的婆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她似乎有些相信,因為那時候的人連鬼神都還相信。她嘆口氣,兩眼溢出兩行老淚,緩緩說道:“這里就是林家,林家的人能文能武,練武的武藝出眾,習文的能詞善賦,所以剛才你一出口,我就感覺有幾份像,東京汴梁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就是本家,想必你也聽說過。”
一聽說林沖是本家,林南忽然來了精神,他點點頭,婆婆見他認可,便接著說:“林沖和他父親一直住在東京,子承父業,一生小心謹慎,不曾和誰有過節,不料他娘子被高太尉的衙內看上,一幫人設計陷害,后來娘子自縊全節,林沖一怒之下上了梁山。”
“林沖上了梁山不說,連累了家里的人,本來咱林家香火就不是很旺,這豪門大戶也只是個外表,經不起折騰,他爺爺伯父父親去找官府理論,只因沒得家私打點,死的死了,發配的也發配了,只剩下我這孤婆和小孫子相依為命。這世道奸臣當道,沒有說理的地方,自古有道是“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