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楊開竟然碰到興沖沖返回來的洛寒,楊開就問現在黃炎怎樣了,沒事吧?洛寒說沒事,就興沖沖往教室趕去,他還沒有唱K呢,在云貴他可是很少唱K的,在云貴通常唱K的都是有錢人,像他這樣的窮苦孩子出身,對大都市的熱鬧事物抱有百般的興趣。
楊開搖搖頭,就加快腳步往宿舍趕去。
回到宿舍一看就不禁大罵,洛寒這家伙真TMD扯淡,一宿舍都是酒味,而地上全部是黃炎吐出的污穢物,紅的黃的白的,散發出陣陣的讓人反胃的味道,再看黃炎竟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像一條煮熟的龍蝦一樣卷曲著身體趴在地下,拼命干咳,嘴角還有不斷的白沫流出來。
楊開心想壞事了,這可是大醉的表現,黃炎的身體經過這樣的折騰,估計要休養數天才能復原了。
就連忙上前抱起黃炎,直接把他擱在床上,蓋上被子,酒醉的人怕冷,如果弄不好感染風寒就麻煩了。
幸好黃炎的床位是下鋪,如果是上鋪就有點麻煩了。至于黃炎把他自己的床弄得一塌胡涂,就讓他醒后解決吧,反正樓下有24小時服務的干洗中心。
洗了把手,楊開就隨手開了飲水機,同時拿出一包葡萄糖粉,等下就像灌牛喝水一樣給黃炎喝吧,酒醉的人喝葡萄糖水可一定程度上解酒。
南方的天氣晚上還很熱,宿舍沒有空調,可能蓋上被子的溫度較高,黃炎竟然劃分被子,一邊發出“水……水……水”的模糊聲音。
此時水還沒有開,楊開便拉了拉被子,看到黃炎的嘴唇紅得嚇人,臉色卻一臉白青,心里便暗自罵呂薇沒事拿什么二鍋頭,害人不淺。
“黃炎,水還沒有開,稍等下,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黃炎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是楊開。竟然一下子有點精神了,竟然一把掃開楊開,嘶啞著吼道,又是一陣干咳。
“不要管我!”
楊開一臉不知所措,黃炎好像有點敵意。
“洛寒呢?”黃炎干咳過后,冷冷地問。
“他回教室了。”楊開馬上回答。
黃炎聽了,又是一陣干咳,竟然昏迷過去,楊開上前摸了摸黃炎的額頭,燙得嚇人,怕是有四十度了。
這時水開了,楊開就忙碌著泡葡萄糖。
一會兒,楊開感覺葡萄糖水適合飲了,就坐在床前扶起黃炎。
“水來了,黃炎,喝吧。”
昏迷中的黃炎竟然非常聽話的張開嘴,一下子把整杯葡萄糖水全喝完了,可是還沒有等楊開起身,黃炎竟然“哇”的一聲全吐出來,而且黃炎吐的方向有點不對,竟然朝著楊開身上吐,楊開想躲也躲也不開了,眼睜睜地看著胸以下全濕了,而且還有一絲絲的熱度。
同時黃炎吐完,又呻吟著。
“水……水……水”
沒辦法,楊開只好又裝了半杯開水,同時也加了半杯冷水,調整了一下溫度,再次扶起黃炎,黃炎喝下去不到半秒又吐了出來。
不過這時黃炎有點清醒了,不過卻叫出一個名字。
“哈貝娜!哈貝娜!……”
楊開沒有出聲,酒醉吐真言,莫非這家伙喜歡哈貝娜。
“哈貝娜,我喜歡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我喜歡你啊……”
一陣干咳。
“哈貝娜!你知道嗎?……可是你卻喜歡楊開……555555”竟然發出一陣孩子的哭泣聲。
楊開一陣頭大,哈貝娜喜歡他?楊開沒有想過,只不過感覺到,軍訓時的哈貝娜遞過的紙巾,同時晚會上一直含情脈脈的眼光,可是楊開現在并沒有在這方面作過多的考慮,現在還沒有到風花雪月的時候,現在的最首要目標是賺錢——還錢——讀多幾本書。
“為什么你喜歡楊開,不喜歡我啊,楊開這北佬哪方面比我強,帥比不上我,錢……”黃炎還在拼命的推銷自己一樣,后面楊開自動關閉五觀。
因為黃炎說他是北方佬是事實,南方人通常講大南方主義,排外排得非常厲害,地圖出了GD省男的統一叫北佬,女的叫北姑,這個叫法讓楊開曾經一陣不適應,只不過林霖從來都不叫他北佬,以楊開名字直呼,后來在自由國度問過宮羽,宮羽哈哈一笑稱呼而已,別放在心上,不過這叫法有輕微的貶義成份存在。
同時黃炎比他帥是事實,在校園BBS上黃炎被眾多女生評為嶺南新生的黃曉明,百事可樂里面那個陽光帥哥,但是帥不帥與吸引女孩是兩碼事,楊開無奈地看了滿是白青色的黃炎臉龐,這家伙是情癡了,不過也不要把他拉過來與比較。
黃炎還在講著醉話,不時還夾著要喝水的呢喃。
就像特護一樣,楊開總共灌了黃炎十次水,卻吐了九次,看到黃炎的身體極度需要水,可是胃卻極度排斥。
終于等到308宿舍另外三位仁兄腳步踉蹌相扶著回來了,可是這三個人聲音嘶啞,一個唱著日本小調《櫻花》,一個哼著韓國《阿里郎》,另外一個吼著布依族的《好花紅》,回到宿舍竟然醉眼惺惺,一回來看也不看就趴在最近的一張床位上,再也不動了。
楊開依次叫著洛寒樸正中朗三人名字,可是三個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三條死蛇一樣躺在床上,片刻就呼呼大睡。
看了看時間,竟然是晚上十二點正了。
此時月正圓,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灑落一地銀光。
便拔了林霖的電話,可是電話聲好像從外邊的走廊響起,楊開竄出門,看到林霖一臉苦笑背著一個人,還有四個人相扶攙扶著,腳步蹣跚,并且個個頭都低垂著,看來與剛才308宿舍三位仁兄同樣醉入膏慌了。
“怎么醉成這樣?”
“K,還不是呂薇那小娘們害得,一個人裝著三瓶雪碧充二鍋頭,這些傻逼都給灌得迷迷糊糊,兩件二鍋頭全部給他們還有你們宿舍那三個鳥人消滅了。背上這家伙還當場吐了一地。”林霖臉色也比較紅潤,不過還算清醒,估計酒沒喝多少。
楊開嘴一下子張大了,呂薇太厲害了,一個女的就把九個男的灌倒,雖然手段比較陰險,以雪碧充酒。
林霖看著楊開驚奇的樣子,搖了搖頭,隨口問。
“黃炎怎么樣?沒死吧?”
“在床上,不過情況有點不妙,給他喝了水,都吐了。”楊開有點無奈地道。
正說著,308宿舍傳出黃炎的干咳聲,不過聽聲音有點破了。
“我回去看看。”楊開朝林霖擺了擺手,轉身返回宿舍。
麻煩了,當楊開看到剛才臉色青白的黃炎,此時臉色紅得嚇人,而且在潔白的被子還有一絲絲的血漬,連忙探手一試黃炎的額頭,楊開的臉色馬大變。
黃炎體內酒氣攻心了,如果不到醫院點滴甚至洗胃,絕對有生命危險。
楊開正在考慮怎么辦才好,林霖也來到宿舍,首先看到三條死蛇,指著其中兩條死蛇不滿地嘟囊了兩句。
“色狼,活該!”
楊開有點驚奇地望著林霖。
“撲街與睪囊兩個鳥人趁酒想對呂薇動手動腳,可是被呂薇耍了,說誰喝二鍋頭喝得最多,誰就有機會與她晚上出外邊吹風。這兩個家伙竟然信了,兩人就嘴對瓶吹了兩支,一下子給灌得成這樣了,不過他們還好一點,事先喝了很多水,要不絕對當場宰羊(吐,南方的醉酒的代名詞)。”
楊開聽到林霖叫了兩人的外號,就知道林霖不爽及不恥他倆晚上的行為,搖搖頭。
可是林霖驀然發出一聲驚呼。
“K,黃炎吐血了?”
原來他看到潔白床單的血漬了。
“要送醫院了,黃炎喝不了水,這樣下去肯定出問題。”楊開終于決定,看黃炎的情況非常不妥,再拖下去肯定有生命危險。
林霖上前一探黃炎的額頭,馬上縮回了手。
“媽呀,燙得嚇人。馬上送醫院!”
“校醫門診開嗎?”楊開想到校醫,因為比較近。
“這個時候都放假了,中秋他們在晚上九點就撤了,還有誰在哪值班。”林霖馬上補充。
這時候黃炎又是一陣干咳,這回吐出的血更加鮮艷,床單染成朵朵紅花了。
“給他拿件衣服,我背他走,走出校門攔輛的士載我們到醫院吧。”楊開再也不遲疑,馬上把黃炎扶起,彎腰背上黃炎一步步挪出308宿舍,然后大步向前。
林霖慌忙拿起一件外套,緊緊地跟著。
黃炎不胖,但骨架比較大,同時與楊開差不多同樣高,一下子壓在楊開身上,就像背了一個大包袱一樣,林霖便在后邊嚷了起來。
“楊開,我來背……”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砰”的一聲頭撞在墻上。
“小樣,你也喝了不少吧?”楊開聽到身后傳來的巨響,轉頭看看正在摸額頭的林霖,笑了笑。
“咳咳……半瓶。”林霖訕訕。
“呵呵,還是我背吧,甭看你牛高馬大的,才做了五個俯臥撐。”楊開搖頭拒絕。
“K,行,你金剛,你超人,五百個俯臥撐,服了U!”林霖給楊開一說,馬上便知道自己體力確實不行,就是剛才背著班上最瘦的家伙,自己感覺就像背了座山一樣,更何況自己剛才還迷迷糊糊地撞墻。
走在校道上,楊開的步伐穩健,好像背上無物一樣,馬上與林霖拉開了一段距離。林霖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跟得上,追得他氣喘吁吁。
此時,凌晨的風比較涼爽,吹得林霖一陣清醒,馬上想到這校道老長的,離東門起碼有一公里,于是便叫楊開停下,掏出手機拔了個號,一邊氣喘一邊罵開了。
“TMD,叫呂薇那個害人精開車過來,送我們到醫院。”
楊開想著,也妙,這個時候估計外面的出租車司機可能也放班了,這個時候估計都在賞月了。
不由停下腳步等林霖的電話。
可是一會林霖就破口大罵。
“K,這個死三八竟然說要睡覺,沒空!K!”
聽到這話,楊開一陣好笑,今天晚上估計林霖罵人最多的一晚,就連給呂薇的外號從小娘們到害人精,再到死三八,而且出口閉口也粗話亂爆。
“算了,走吧,女人這個時候要護膚。”楊開又邁開大步,同時為呂薇開解。
“#¥%¥%—*……*—%¥!”背后又傳來林霖的一陣怒罵。
月光下,楊開林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起起伏伏向前,只不過林霖被拉得越來越遠,楊開在東門口等了十臺車的時候,林霖終于口吐白沫地趕上來。
“怎……怎樣?沒有車?”
“有,少!而且不肯載。”楊開呼吸正常,氣喘的林霖沒有留意楊開的表情,只是看著楊開的頸部,因為楊開頸部及背上已經血漬斑斑了,看來一路上黃炎一直地吐血。
“#¥%¥%—*……*—%¥,什么服務態度,看到血就不載客,明天我要投向G4投訴!”林霖又是一陣怒罵,不過罵得并不順,因為罵人都需要力氣的,他現在估計也是油枯了,同時G4是嶺南一個反映社會民生的著名電視節目。
背上黃炎又再次干咳,又是一口血噴出來,楊開的頸上鮮血在銀白的月光下清晰可見,林霖一陣惡心,竟然也吐了。
“林霖?”楊開大驚,搞不好林霖也像黃炎一樣就麻煩了,一個已經夠嗆了,兩個還可就難辦了。
林霖擺了擺手,咳到眼淚都出來,晚上喝了酒,之前背了人,剛才一路小跑,給晚上涼風一吹,同時看到血,諸多因素加起來,林霖不吐才怪。
“沒事……咳咳……沒事!”
看到稀疏的車輛,同時楊開也不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個方向。
“最近的醫院在哪兒?你先到醫院掛號,我隨后就到!”
林霖終于咳完,指了指方向,也就是再走兩公里就可以看到一間24小時值班的醫院,不過他心里大驚,莫非楊開就背著黃炎趕往醫院,這太嚇人了吧。
林霖張大了嘴,盡管楊開可以做五百個俯臥撐,可是現在背著一個至少一百六斤的大活人,還要趕兩公里路,這比鐵人三項還牛!
“信我吧,二十分鐘趕到!”楊開看到林霖不也置信的樣子,便自信地說,因為就在去年給狼牙的戰狼訓練時,曾經背著八十斤大包趕了十公里,現在黃炎雖然感覺有點份量,但路程不算遠,按照時間應該在二十分鐘以內趕到。
林霖這下子沒話可說了,就連忙招手要了輛的士,上車后只是重重說了一句。
“在醫院等你,小心!”
楊開點點頭,便邁開步伐朝著醫院的方向小跑而去,背上的黃炎真的如無物一樣。
明亮的月光下,東門筆直校道內,呂薇坐在微微震動的紅色的敝蓬寶馬Z4內,拿著一副夜視望遠鏡,遠遠地看到林霖上車,同時也看到楊開背著黃炎再次邁開步伐,眼內不禁有些濕潤。
于是把夜視望遠鏡拋到一邊,加大油門,如箭地向前。
……
黃炎的國慶過得非常窩囊,有五天時間就躺在病床上,班上的男生十一位全來了,同時班上的女生也有數十個來作特護,獻殷勤及噓寒問暖種種,可是黃炎客氣客氣地把她們的送走。
他一直在等他心目中的女神出現,呂薇像知道黃炎的心事一樣,就說哈貝娜與方芷結伴到外邊旅游了,估計要到國慶的最后一天才能回來,這么一說就讓黃炎有點失落,直到第六天才出院。
一出院就請楊開、林霖,以及呂薇去嶺南酒家大快朵頤,只不過在席上黃炎可是滴酒不沾,只是以茶代酒多謝中秋那晚發生的一切,特別對楊開大講謝恩,甚至扯到生辰八字要與楊開結為異性兄弟,林霖也來湊熱鬧,直嚷嚷要桃園三結義。
就在呂薇的見證下,黃炎竟然真的叫嶺南酒家拿來一個大雄雞,當場割雞血,同時也擺上三支香,三人有模有樣地燒香喝血,并且黃炎在興奮之下竟然叫服務員拿了一瓶五糧液,說要呆會敬酒之用,楊開三人面面相覷,這家伙一興奮起來就連躺進醫院的事情都忘了。
三人中年紀最大是林霖,19歲;次之為黃炎,18歲半;最小的是楊開剛好18歲。
按照習俗,作為老三的楊開是要給兩位大哥敬酒的,而且是喝到兩位大哥滿意才行的。這一個做法馬上令呂薇大感興奮,她可想著楊開像黃炎一樣躺在醫院幾天,就可以明當言順地照顧楊開了,而且她也知道出外旅游的哈貝娜與方芷都對楊開有好感,南方女孩想得遠,先下手為強最妥當,畢竟那天晚上看到楊開背著黃炎一事已經深深地印在她內心底里了。
楊開在呂薇心中已經等同一個英雄,一個偶像!
在呂薇的花言巧語的煸動下,楊開不得不喝了一瓶48度500**的五糧液,喝后竟然面不改色,談吐自如,驚得呂薇內心大蕩,唬得林霖與黃炎直叫夠兄弟,甚至還要服務員再拿一瓶,但是楊開制止了,笑笑著說適可而止就行了,他可不愿意做“床客”,床客一詞是林霖在探望黃炎時候起的,因為國慶這數天,黃炎只能在床上等客。
這個詞制造出來的時候,黃炎就氣呼呼地直叫林霖滾蛋,“床客”顧名思義,已經等同于等客上chuang的性工作者了。
大家聽了“床客”一詞后,都哈哈大笑起來,呂薇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餐飯以楊開三個男生結為異性兄弟完美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