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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輕松破營

當凱蘭邁出他躲藏了十幾天的“龍殿”時,一陣夜風拂過,吹動他的銀發,而奇斯勒的城墻上,原本垂落的銀獅旗也開始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蘇醒的巨獸在舒展身軀。

他翻身騎上維拉斯克斯早已準備好的戰馬,回頭望向他身后同時上馬的三人,說出了他想說的最后一句話:“為了亞尼法特亞!”

言罷,他輕夾馬腹,戰馬嘶鳴著立起前蹄,然后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沉睡中的奇斯勒城里,陣陣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如果此時有人拉開窗簾,他們會看見,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熠熠生輝。

他們會看見,一把銀色的長槍直指夜空,槍尖如同劃過的流星。

與此同時,城墻上的護城軍們,早在入夜前就得到過命令,絕不可發出任何一點聲音,而在剛才,他們又奉命,悄然打開了奇斯勒那座唯一的厚重城門。

他們感到奇怪,不清楚為什么要在深夜打開城門,但軍令如山,他們只能默默執行。

然而,他們很快就聽見了馬蹄聲從上城傳來,緊接著就看見那個銀色的身影,如幽靈般掠過城門。

“元帥!是元帥!”就算有軍令在,他們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紛紛激動地低語起來。

他們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抵在左胸,朝那個遠去的銀發青年行著最莊重的軍禮,眼中滿是敬畏以及狂熱。

在他們眼中,這個年輕的元帥,就是從傳說中走出的戰神,只要有他在,勝利就永遠不會屬于敵人。

凱蘭并沒有理會護城軍的目光,他直接策馬從城門跑過,沖向城外那火把連成一片的貴族聯軍大營。

直到來到聯軍大營的三里外,凱蘭才勒住了戰馬,然后仍然不發一言的,朝沃爾夫岡和維拉斯克斯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同樣點頭回應后,調轉馬蹄,奔向左右兩側。

這是凱蘭早就想好了的計劃,一個能讓貴族聯軍絕對無法形成大規模抵抗的計劃。

在這個計劃中,沃爾夫岡將率領“狂獅騎士團”,從敵人大營的兩翼發起進攻,讓聯軍士兵陷入混亂,無法及時營救中軍大帳里的那群貴族。

維拉斯克斯則帶著凱蘭的秘密指令,悄然消失在夜色里,前去調動早就埋伏在聯軍后翼的“狼牙騎士團”,他們將配合沃爾夫岡,以佯攻的姿態,迫使更多聯軍中的士兵失去應有的作戰方向。

至于凱蘭自己,以及留在他身邊的馬爾科姆,則是需要率領著重建的“白銀騎士團”,去安靜地等待,等待再一次傳來的信號。

這個信號的出現,才會是計劃里凱蘭直取那座大帳的開始,也才會是沃爾夫岡和維拉斯克斯動手的時機。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會有這個信號,凱蘭就不會定下這樣的計劃。

雖然凱蘭相信,他哪怕只調動了三個騎士團,也絕對能獲取最終的勝利,因為這三個騎士團,是如今亞尼法特亞最為精銳的戰力。

但問題是,他也同樣清楚,這樣做帶來的必然,就是會造成過多的損失。

盡管在他的眼中,貴族聯軍那二十萬兵力,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可他必須要為今后南下作戰考慮,他需要保存更多的實力,去面對北山那個真正的敵人。

因此,他必須等待那個信號的出現,等待那個同樣擁有王位繼承權的基亞大公爵,從貴族聯軍的內部為他打開通往輕松勝利的大門。

夜色如墨,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但凱蘭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焦急的神情,他只是手指有節奏地叩著長槍,不時抬頭看看逐漸被烏云遮蔽住的天空。

他想起十天前,也是馬爾科姆的建議,讓他寫下一封信,由馬爾科姆通過自身的關系,傳遞給城外大營中的基亞大公爵。

“元帥,雖然我相信貴族聯軍根本不可能打贏我們,但如果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何樂而不為呢?我們的戰士應該等到南下后,去和北山戰斗才是。”

那天,馬爾科姆如此說道。

他認為艾博和基亞現在之所以會聯合在一起,只是因為有凱蘭這個阻攔他們兩人奪取王位的障礙,并不代替這兩人是純粹的一條心。

假如凱蘭在面對貴族聯軍后戰敗,那么艾博和基亞絕對會不可避免的刀兵相向,而很顯然的事實是,基亞的實力不如艾博,在爭奪王位的天平上,天然的站在了劣勢的一方。

“所以,元帥只需要給基亞一個承諾,他會知道什么才是明智的選擇的。”

面對馬爾科姆的勸說,凱蘭那時只微微沉思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自那天開始,馬爾科姆就通過自己的渠道,和基亞進行了多次信件往來。

直到最后一次,凱蘭在他給基亞的信中,明確寫到他沒有任何想法去篡奪王位,亞尼法特亞的帝王總還是要由具備王室血脈的貴族坐上去。

他相信基亞會明白他的意思,不論是信里寫了的,還是沒寫的。

因為在如今關于王位爭奪的局面中,原本三個擁有繼承權的大公爵,已經暴斃了一位庶子出身的阿揚,而艾博不論是在王室血脈的聯系,還是自身的實力上,都遠遠比基亞更有勝算。

而在凱蘭明確表示,他不會僭越為王后,基亞就該明白,與凱蘭合作,才是他在這場殘酷王位爭奪戰中唯一的生機。

事實證明,就如同馬爾科姆說的那樣,基亞在看見凱蘭的這封信后,立刻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這個大公爵的確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凱蘭的意思,如果這場戰爭,是凱蘭勝利,而他沒有選擇投靠過去,那他和他家族將成為過去式。

可如果這場戰爭,是貴族聯軍勝利,在他現有的砝碼下,艾博能夠把他輕易地一口吞掉,他和他的家族,仍然極有可能成為過去式。

只有選擇轉變立場,站在凱蘭那一方,幫助凱蘭擊敗貴族聯軍,他才能夠成為三個擁有繼承權大公里,唯一笑到最后的人。

甚至,基亞也看明白,只要凱蘭說他不會僭越的話是真的,那么亞尼法特亞的帝王之位,也就只能落在他家族的頭上了,或許凱蘭不會同意他為王,但他的子孫為王,也是一樣的。

“元帥,您看!”馬爾科姆的聲音,打斷了凱蘭的回憶。

凱蘭回過神,朝大營看去,只見在安靜如常的貴族聯營大門外,一群戰士不斷揮舞著白旗,而在那群戰士身前,是一襲華麗貴族服飾的基亞,正面帶焦急地朝外不住張望。

“沒想到,基亞這個家伙,竟然能這樣安靜的控制住敵人的中軍。”凱蘭轉頭對身旁的馬爾科姆稱贊了一句。

隨即,他擺了擺手,戰馬緩步向前,他身后的白銀騎士們,也整齊劃一地跟隨前進,除了沉悶的腳步,沒有發出一絲雜音。

“元帥大人。”當凱蘭策馬來到基亞身前后,基亞立刻躬身行禮,不敢去和凱蘭的視線交匯,顯得無比謙卑。

凱蘭勒住戰馬,長槍斜指地面:“大公閣下,你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要高。”

基亞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但很快又恢復了謙卑的神色:“這都是為了亞尼法特亞的未來。”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在下能成功控制住中軍大營,也多虧了元帥,如果不是知道元帥會親自前來,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這樣做的。”

“哦?”凱蘭挑了挑眉,“那不知道大公是怎樣不動聲色的控制住中軍大營的?”

基亞微微直起身,臉上露出謹慎的笑容:“回稟元帥,今夜艾博那老家伙召集貴族們議事,我借口沒去,而是趁機把家中存儲的好酒全數搬出,里面下了迷藥,然后令人送給了所有的軍官。”

“此刻,他們應該都在呼呼大睡,而沒了軍官的指揮,下面那些戰士,我只需要派人向他們發布一條不可出帳篷的命令就行。”

“原來如此。”凱蘭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基亞是貴族聯軍的最高副指揮官,確實有這個權力,一條命令,就能讓那些普通戰士安靜地待在自己帳篷里,而不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不過,他的目光依然注意到基亞的靴底,有尚未干透的血跡:“看來還是有些抵抗?”

基亞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只是有幾個提前需要處理的麻煩。”

不用具體解釋,凱蘭也知道基亞口中的幾個麻煩是什么,大概率就是艾博手下的親信將領,在喝下裝了迷藥的酒之后,被基亞帶人先去了結了。

馬爾科姆在一旁突然冷笑起來:“大公的手段倒是利落,也不怕擾亂了元帥的計劃。”

基亞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慌忙解釋道:“元帥明鑒,在下只是擔心那些將領萬一沒被迷倒,醒來后會壞事,絕不是趁機報私仇,更……”

凱蘭抬手打斷了基亞的解釋,眼眸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無妨,既然大公控制了局面,那就帶我們去見艾博吧。”

基亞抹了抹額頭上出現的汗珠,連忙側身:“元帥請隨我來,艾博和貴族們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正在大帳里商議明日攻城的計劃。”

“對了,還請大公派人給沃爾夫岡他們傳個信號。“凱蘭策馬跟隨基亞朝營中走去,順口吩咐道。

基亞忙不迭點頭,立刻對剛才還在揮舞白旗的麾下比了個手勢,緊接著在凱蘭的頭頂,就升起了三支帶火的箭矢。

凱蘭沒去理會那三支火箭在夜空中劃出明亮的軌跡,他知道沃爾夫岡和維拉斯克斯那邊,并不需要他去擔心,他現在只想去瞧瞧,還被蒙在鼓中的貴族們。

并沒走多久,一座巨型大帳就出現在了凱蘭眼前,帳中正傳出陣陣的爭論聲,但聽不太清楚說的是什么。

“元帥,帳外的守衛都被我的人解決了,他們都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基亞壓低聲音說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好像他已經看見他討厭的那個艾博身首異處一樣。

凱蘭微微頷首,嘴角忽然勾起笑容,他覺得自己應該也給大帳里的貴族們,一個不錯的驚喜。

他隨即示意白銀騎士們分散包圍大帳,自己則把長槍橫架在馬鞍上,從鞍側取下斜掛著的一張勁弓,搭箭上弦,對準了燈火通明的大帳。

正是此時,遮住大帳內燈火的帳簾,被里面的人突然掀開,騎在馬上的凱蘭立刻就瞥見了帳內的情形。

于是,弦震,箭飛,直直射向正在哈哈大笑的艾博。

……

僵立在大帳門前的馬歇爾伯爵,只感到冷汗浸透了鎧甲內的絲綢內襯,他瞳孔中倒映著那支深深沒入艾博大公胸膛的箭矢,箭尾的白翎還在微微顫動。

“敵襲!”帳內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尖叫,但四周沒有任何人響應。

馬歇爾機械地轉過頭,帳外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數以千計的白銀騎士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們沉默著,沉默得讓他心驚,如果不是還有鎧甲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他會懷疑他們都是自己的幻覺。

而在白銀騎士的身前,他更看見了為首的銀發青年,對方手中的長弓還未放下,弓弦仍在震動。

“凱……凱蘭。”馬歇爾雙腿發軟,幾乎跪倒在地。

這一刻,馬歇爾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凱蘭根本就沒有南下去防御北山,對方一直就這里,而他們,全都落入了精心設計的陷阱。

“馬歇爾伯爵,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之前在大平原上的時候,我總是追不上你。”凱蘭平靜地露出一絲笑容,望向雙腿不斷打顫的馬歇爾,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馬歇爾的耳中。

說話的同時,凱蘭翻身下馬,邁步向前,銀甲在月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光輝。

當他經過馬歇爾身邊時,馬歇爾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是什么的氣息,但他在想,那應該是死亡的味道。

“你……你果然沒有南下?”馬歇爾顫抖著問。

凱蘭腳步微頓,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弧度:“謠言止于智者,伯爵閣下。”

他微微側首,看向大帳內亂做一團的貴族們:“只可惜,看來你們都不是。”

凱蘭的聲音如同寒冰般刺入每個人的心臟,讓上一秒還在嘈雜的大帳瞬間死寂,貴族們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驚恐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敵人。

艾博也癱坐在椅子上,胸口插著那支白翎箭,鮮血已經浸透了他華貴的絲絨外套,他眼睛瞪得極大,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從喉嚨里涌起的血沫,讓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凱蘭緩步踏入大帳,靴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音,但對那些貴族而言,那似乎是死神的腳步,之前趾高氣揚的臉龐只剩下恐懼。

“諸位,”凱蘭的聲音輕柔得可怕,“我聽說你們在討論明早的攻城計劃?是不是也說來讓我聽聽?”

帳內仍然一片死寂,只有艾博痛苦的喘息聲在回蕩,凱蘭的目光每掃過一個貴族的面孔,對方都會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一縮,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獵物。

突然,一名年輕貴族猛地拔出佩劍:“大家不要怕他!我們還有二十萬大軍就在外面,跟他拼了!”

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

“是么?”凱蘭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中滿是嘲諷與不屑,“諸位看來不僅是啞巴了,耳朵也不太好,難道聽不見外面的廝殺聲?”

伴隨著他的這聲反問,大帳外響起了震天的殺喊,金屬碰撞的鏗鏘與戰馬嘶鳴交織在一起,從四面八方傳來,貴族們這才驚覺,整個大營已經陷入了混亂。

凱蘭緩步走向那名持劍的年輕貴族,每一步都讓對方的臉色更加慘白。

“你所謂的二十萬大軍,現在正被我的騎士團們收割,你覺得他們還有精力來救你嗎?”他輕聲問道。

站在大帳外沒有走進來的馬爾科姆,適時地把帳簾掀得更開,貴族們愕然發現,在帳外的土地上,站滿了胸前有著雄獅浮雕的白銀騎士,以及營地各處燃起的沖天火光。

那是得到信號后,正在從兩翼發起攻擊的沃爾夫岡,以及在大營后翼配合佯攻的“狼牙騎士團”,他們都在第一時刻,選擇點燃了貴族聯軍的大營。

“不……這不可能……”年輕貴族手中的長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沒什么不可能的,這位閣下,接受現實吧,好歹給你的貴族身份留一些臉面。”凱蘭冷冷地說著,目光再次掃視全場,“還有諸位,現在亞尼法特亞需要你們給出一些解釋,為什么要來到奇斯勒城下?”

貴族們面面相覷,他們為什么會集結兵力來此,凱蘭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他們。

但此刻,面對這位銀發戰神冰冷的眼神,沒有人敢說出真實的想法。

就在這時,奄奄一息的艾博突然掙扎著站起來,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道:“凱蘭,不用在這里惺惺作態,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也想奪取王位?咳咳,你不會勝利的,就算你殺光了我們,也會有人反對你這個篡位者,更何況,何況還有南疆的北山……”

他的聲音如同破碎的風箱,說到后面,血沫再次涌出,讓人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話。

凱蘭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舒展開來。

“多謝大公閣下提醒這里的所有人,我們還有敵人正在入侵。”他緩步走向艾博,“不過……”

他猛地揮動起手中的長槍,槍尖劃過,艾博的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噴濺在華麗的地毯上。

“妄圖奪取王位的你,不配再多活一刻!”

貴族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有人甚至當場嘔吐起來,更多的則是把頭低的更深,好像如果稍微抬起來一點,下一個死的就會是他。

凱蘭轉身,槍尖滴落的鮮血在地毯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線,隨即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不過我對那個位子沒有興趣,當然了,我這樣說,你們也不會相信,不如就請另一位進來和你們說說?”

緊接著,他看向大帳外呼喊了一句:“基亞大公閣下,不進來和你原先的伙伴們說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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