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開忙完工作回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除了他的房間搖曳著薄弱的光線,傅家其他房間全都滅燈了。
難道方嘉珩還沒睡嗎?傅云開在房間門口停下來,猶豫著到底該不該進房。他在書房熬到現(xiàn)在,原因無需多言。
深夜的寂靜在這一刻完全體現(xiàn),傅云開深呼吸的聲音在幽暗的走廊格外清晰。
隨著“卡擦”一聲,他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的壁燈已經被調到最暗,透著淡淡的橘色,透著溫暖。沒有任何動靜,傅云開往床上看,發(fā)現(xiàn)方嘉珩已經熟睡,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還思考過應當如何面對,但方嘉珩像是知道他會為難,睡覺時空出了一半床位。
難怪父親會對她滿意到不用顧及他的感受,夠體貼不是。
然而他見過她的另一面。
嬌縱任性,沒皮沒臉,哪有女人的溫柔和體貼可言。對方嘉珩人前人后的不同,傅云開甚是鄙夷。
打開衣柜,看見里面多出一半女裝,傅云開楞了下。
但他很快便無奈地笑了。
他已經不能自由做主。現(xiàn)在他有媳婦。就算再不滿意也已成事實。
“云開,傅家是聲勢顯赫沒有錯,但你知不知道,真正能夠在A市呼風喚雨的是方家。方家若是真的要深究,A市還能有你的立足之地?”
婚禮那天的丑聞父親用了多少人際關系壓下去,過后父親又是怎樣嚴厲的警告,傅云開永遠都不會忘。只是等他體會到什么是真正力量懸殊的,卻是在很久之后傅方兩家為敵的時候。
“我不管你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但以后你的身邊只能有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只能姓方名嘉珩!”
姓方名嘉珩……方嘉珩!二十多年如影隨形,他聽到這個名字就想吐!
傅云開從衣服中拽住他的睡衣用力扯下來后走進了浴室。
早上六點半,方嘉珩被熱醒,四肢無法動彈,像是有人緊緊糾纏著她。
渾身是汗,她難受得睜開眼。
意外看到了傅云開英俊年輕的臉龐,她內心的震驚無法形容。
酣然沉睡的傅云開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覆蓋在眼瞼上。他緊抿薄唇,眉頭深鎖。
傅云開怎么會和她睡在一起?
人總是因為從沒期望過,所以事情真的發(fā)生時就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雖然昨晚傅云開沒走,但一直躲在書房工作,等了很久以為他不會回房了,她洗了澡就睡。
方嘉珩從小就喜歡床緊挨著墻,她覺得那樣很有安全感。一直睡在床的里邊,是習慣使然。留燈,也只是因為討厭房間的黑暗。后來,她才知道,傅云開之所以躺在她身邊是因為她留的一盞燈和半邊床。
“我一定是在做夢!”
方嘉珩狠狠閉上眼。此刻天還沒亮透,方嘉珩聞著傅云開身上的味道又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傅云開已經不在了。這使她愈發(fā)覺得只是一場夢。
七點半,方嘉珩下樓來,卻發(fā)現(xiàn)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周末的早上,竟沒有人賴床。這讓習慣在周末睡到自然醒的方嘉珩無顏以對。
傅云舒精神飽滿,對她說:“早。”
“早。”方嘉珩走了過來:“大姐,早!”
傅云卷打了個呵欠回:“嘉珩,早!”
“早安,媽媽。”
“早啊,快坐。嘉珩,你要喝牛奶還是豆?jié){?哦,也有咖啡。”
方嘉珩受寵若驚:“我喝咖啡吧。”其實她更想喝杯冰水壓壓驚……
對她晚起這件事,傅夫人沒有絲毫不滿,轉頭就吩咐兒子:“沒聽到嗎?你媳婦想喝咖啡。”
傅云開黑著臉端起咖啡壺往右手邊的空杯子倒入褐色的液體。
方嘉珩汗顏地坐在傅云開的身邊,望著傅董事長道:“爸,早。”
傅董事長嚴肅臉,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方嘉珩剛喝了口咖啡,杯子還端在手里沒放下,傅云開往嘴里塞了個小籠包言語不清地說:“快點吃了去收拾行李,我訂了中午的機票。”
知道他說的是去希臘旅游的事,方嘉珩:“哦。”
傅夫人望著兒子無聲詢問。
傅云開解釋:“媽,我們準備去希臘玩一個星期。”
傅夫人眉開眼笑,意味深長地說:“一個星期不夠吧!那么多景點,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玩的盡興啊!”
傅云開汗。
傅董事長聞言也緩了緩嚴肅的臉色,滿意地說:“這段時間你就別管公司的事了。和嘉珩好好玩。”
“對啊,希臘的愛琴海是真好看喲……去希臘不去衛(wèi)城說不過去,還有圣托里尼島,宙斯神殿……”
傅夫人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著,方嘉珩偶爾回她一句,因著傅董事長在場,傅云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云卷和傅云舒仿佛成了透明人。她們事不關己地吃著早餐,最后悄悄開溜。
“姐,你說媽是真看不出還是假不知?云開那臉色,就快宇宙爆發(fā)了好吧。”
傅云卷高深一笑,把手機放進上衣口袋摸著傅云舒的頭,寵溺地說:“這事你別插手。”
“好吧,我也不想管。姐,我先去醫(yī)院了。”傅云舒說。
傅云卷:“走吧,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