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深沉,那高懸天際的圓月,似被寒意浸透,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楠木樹下,一片死寂,月光吝嗇地不肯灑落,唯有濃稠的黑暗與萬籟俱寂相伴。
盡管身處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盡管往昔曾被恐懼緊緊攥住心房,但此刻,眾人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只因呼延覺羅所講述的事實,實在太過簡略,令人驚愕之余,竟讓人不禁懷疑,這究竟還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事實。
“就這么簡單?”有人忍不住發問。
“就這么簡單!”呼延覺羅再次解釋道,“山腳下本就有幾戶人家居住,倘若附近發生重大事件,他們自然會有所耳聞。經過白天的一番探查,事情的大致經過,基本也就明晰了。”
花白雪接口問道:“你也住在這附近,難道就沒見到什么異常?”
呼延覺羅苦笑著回應:“我只聽到獸禽發出凄慘的怪叫聲。我也會心生恐懼啊,我想,在那種情況下,大概沒人會有閑心好奇地跑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張小妤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未發一言,她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絲懷疑,顯然并不完全相信呼延覺羅的話。
就在這時,樹林中陡然刮起一陣大風。
樹上和地面的枯葉,紛紛揚揚地隨風飄落,宛如一場無聲的凋零之舞。
大風來得突然,去得也迅猛,恰似七天前那場神秘莫測的殺役,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風剛停歇,山上便傳來一個怪異的聲音。
“大家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宇文宏圖警覺地問道。
“就好像……鏡片斷裂的聲音。”呼延覺羅猜測道。
“不是鏡片斷裂,聽著更像是路被打通的聲音。”花白雪提出不同看法。
呼延覺羅看了她一眼,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即問道:“現在,我們是該上山,還是下山?”
“上山。”張小妤語氣平淡卻透著堅定,“下山的這條路,我們不清楚已經走了多遠,但那座古堡距離我們有多遠,一眼便能看清。”
抬眼望去,那座古老的城堡赫然出現在眼前。
仿佛就在轉瞬之間,山頭上憑空多了一座城堡,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只是,這城堡出現得太過巧合,就好像有人故意引我們過去一樣。”宇文宏圖皺著眉頭說道。
“并沒有那么詭異。即便古堡突然出現,我們依舊可以選擇下山。”張小妤冷靜分析,“不過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上山或許更為安全。”
“就算背后真的有人蓄意引我們上山,恐怕我們想逃也逃不掉,你說呢?”張小妤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仿佛能看穿人心。她看向呼延覺羅,目光緊緊鎖住他。
人們常說,如果一個人做了虧心事,絕對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否則,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大概是這樣吧。”呼延覺羅迎著她的目光,坦然回應。
“那好吧,那就上山吧,我可不想再在這荒山野嶺里喂蚊子了。”花白雪說著,又獨自一人率先向前走去。她似乎已全然忘記,就在剛才自己還滿心恐懼,也忘了此刻依舊身處黑夜,周圍還是荒無人煙的深山。
朋友之間的誤會一旦解開,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人在心情愉悅的時候,往往會忘記許多煩惱。
呼延覺羅趕忙跟了上去,他心里清楚,此時此刻身處黑夜的荒山上,女孩子的膽子隨時可能變小,需要有人陪伴。
看著他倆漸漸遠去的背影,宇文宏圖忽然開口對張小妤說:“你好像對呼延覺羅并不是十分信任。”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有哪些地方讓你產生懷疑,但至少,我能看得出他和花白雪現在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也看得出,你同樣是他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張小妤微笑著回應。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面對危險時,依然有勇氣陪伴在朋友身邊,共同前行。
“我可沒有那么偉大。”宇文宏圖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之所以赴約來到這里,只是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畢竟平時總是擔心野獸出沒的危險,而這次終于能毫無顧忌地一睹蒂南山的風采了。”
難道他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在蒂南山,上惹溝的崖邊上。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為什么要帶你來這里,看張小妤他們?”絕塵打破沉默問道。
“你最近做的怪事可不少。”冰繇冷冷地回了一句。
“既然你覺得奇怪,為什么一直都沒問過?”絕塵反問道。
冰繇沒有說話,她確實一直都沒有問。只因為她內心深處充滿了恐懼,她害怕絕塵所做的這些怪事并非毫無緣由,而是有著某種她不敢面對的理所當然的原因。
她不想自己一廂情愿地認為絕塵會是與黑僦截然不同的人。
一個黑僦,就已經讓這個世界變得無比灰暗。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了黑仔身上,黑仔是絕塵養的狗。黑仔的死,給絕塵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他痛心疾首,幾近絕望。
就是在那樣悲痛欲絕的情況下,他做出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制造出了瘋狂的黑僦。
他究竟是因為害怕寂寞、孤獨,還是人在極度悲痛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做錯事呢?
帝祖是絕塵最為敬重的人,他已經離開幾十年了,絕塵會不會又一次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呢?
突然,一陣風猛烈地吹拂過來,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吹散了蒂南山山上那層如夢似幻的陰霾。
古老的城堡就靜靜地矗立在他們腳下。
“你有沒有看出這座城堡有什么特別奇怪的地方?”絕塵再次開口問道。
冰繇連城堡一眼都沒有看,只是直直地盯著絕塵,然后緩緩搖了搖頭。
卻不知她這搖頭的動作,究竟是在回答絕塵的問題,還是在為絕塵那可憐的孤寂而感到憐惜!
她的眼睛,似乎已經微微泛紅。
絕塵好像并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只是一味地催促她:“再仔細看看,看清楚點。”
這座城堡,歷經歲月的滄桑洗禮,顯得古老而神秘。
城堡外是一片廣袤的青蔥綠地,綠地上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七塊巖石,其中一塊恰好位于溪水邊。
溪水潺潺流淌,盡頭隱匿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這本該是一幅充滿青春活力的美好童話畫卷,可在冰繇眼中,卻仿佛隱藏著惡魔的身影。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滅道陣法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絕塵語氣平淡地說道。“滅道仙陣是一種極為古老的陣法。據說,滅道仙陣能夠匯聚天地間難以想象的神秘力量,具有毀天滅地甚至凈化一切的強大威力。然而,自古以來似乎就沒有人能夠成功布置出滅道陣法,更何況眼前這座如此接近完美的滅道仙陣。”
冰繇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我初次發現這個陣法的時候,和你一樣,滿心都是不可思議。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布置出如此近乎完美的滅道仙陣呢?”絕塵繼續說道。“我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終于發現了這個人的蹤跡。原來,他一直隱藏在滅道仙陣之中,若不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一次,我恐怕永遠也無法發現他的行蹤。”
“你想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絕塵故意賣了個關子。
“是誰?”冰繇忍不住問道。
“你見過的,應該在三百多年前你就見過他。”絕塵神秘地說道。
--韓昱!
聽到這個名字,冰繇原本淡定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絲復雜難辨的神情,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峰開始融化,她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三百多年前,那個凄美動人的故事。
那是一個偉大美麗卻又平凡的女人,與一個英俊癡情卻命運多舛的男人的故事。男人不幸變成怪物,遭到世人的追殺,而女人始終不離不棄,為男人遮風擋雨,無論天涯海角,都生死與共。
曾經,他們擁有一間簡約的竹屋,屋前是一片絢爛美麗的紫藤花。那段短暫的平靜時光,卻在他們心中成為了永恒的回憶。
風,再次輕輕吹起,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龐,她這才驚覺,臉上不知何時已留下了兩道淚痕。
或許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為什么會流淚,只是愛的種子,早已在她心底悄然發芽。
絕塵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切。
“這個人很像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叫韓雎的人,他們身上都散發著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同樣都是傳奇般的人物,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們無法做到的。”絕塵說道。
“可是,他們都失去了自己深愛的人。”冰繇感慨道。
正所謂愛江山更愛美人,可往往兩者只能擇其一。
即便再傳奇的人物,終究也只是凡人,無法逃脫命運的安排。
絕塵只是微微一笑,便閉上了嘴。
的確,即便韓雎成就了韓城的霸業,他的四兒子更是發現神秘領域,創造出猶如神話般存在的仙辰閣。
然而三百年前,幾乎將仙辰閣以及為仙辰閣發掘奇人異士的韓閣學院在內的所有能人殺絕的韓昱,無論他們曾經創造過多么輝煌的傳奇,本質上也都不過是凡人罷了。
“韓昱他本該在三百年前的那一戰中就戰死的。”冰繇忽然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嘆息。
一個人倘若歷經了各種各樣的艱難遭遇和沉重打擊,心愛的人又為他付出了生命,換做常人,即便沒有戰死沙場,恐怕也早已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他沒有死,只因為他心中還有愛,還有對未來的希望。”絕塵緩緩說道,目光凝視著遠方,仿佛能穿越時空,看到三百年前的那場風云變幻。
愛,本就是人心中最神奇、最強大的力量。只要心中有愛,就會懷揣著希望,而希望往往能孕育出奇跡。人只有在徹底絕望,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深淵中,才會無奈地選擇死亡。
“他的希望難道就是三百年后的現在,可以為他愛的人報仇?”冰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來,報仇竟然能被絕塵視為一種希望,甚至是一種愛,這實在是太難以理解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報仇為何要等待漫長的三百年。無論仇恨多么刻骨銘心,都絕不該讓一個人如此執著地堅持三百年之久。
“你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身上,就是為了讓韓昱能夠順利實施他的報仇大計,對不對?”冰繇看著絕塵,目光中帶著一絲質問。
“啟動滅道古陣還需要一個靈體。”絕塵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質問,而是平靜地說出另一個事實。
“張小妤當然就是這個靈體。”冰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涌起一陣寒意。
冰繇忽然很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眼前這個讓她感到陌生又可怕的絕塵。
其實,她并沒有太多對生死的執念,也并不在乎在韓昱報仇的惡念驅使下會造成多少無辜的傷亡。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曾經熟悉的絕塵,如今丟失了心中的愛,雙手沾滿鮮血和罪孽,變得如此陌生。
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因為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對充滿愛意的伭幽,想起了第三個讓絕塵覺得特別的人,更想起了帝祖。
就在這一瞬間,她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
即便絕塵如今變了模樣,但他始終還是那個與她共同度過無數歲月的絕塵。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個充滿希望的轉機出現,等待絕塵能找回曾經的自己,變回那個她熟悉的絕塵。
“你并不像這么熱愛大自然的人。”宇文宏圖看著絕塵,打破了沉默。
無論誰都能輕易看出,像他這種溫文爾雅,肌膚又透著一種接近病態的白皙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酷愛大自然的人。
“我只不過是離開得太久,才會讓你有這樣的錯覺。”絕塵微笑著回應,那微笑自信中又帶著一絲謙卑。“我想,你大概已經猜到我的職業了吧。”
只有長時間遠離陽光,極少在陽光下走動的人,才會有這種略顯病態的膚色。
殺手和妓女,都是世界上最為古老、最為原始的職業。他們的存在,總是給人一種殘酷、神秘又可悲的感覺,仿佛見不得光一般,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便會無所遁形。
對他們而言,最為殘酷的并非外界的壓力,而是他們自己內心的掙扎。他們出賣自己的肉體和尊嚴,利用別人的鮮血、肉體,甚至是生命,來換取自己生命的延續。
或許,在他們所處的那個黑暗世界里,許多原本珍貴的東西都已失去了價值,生命等同于金錢,等同于無盡的黑暗。
他們只能用那沾滿鮮血和人格的金錢,去填補內心深處那無盡黑暗帶來的寂寞與空虛。
不過,宇文宏圖既不是殺手,更不是男妓。他的職業雖然也常常需要在不見陽光的環境中進行,但卻無比偉大,備受人們的敬重。
他是一名研究生物基因的科學家,是“紅木葉”的一員。
“紅木葉”在科學界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是頂尖的權威象征。無論誰能夠有幸進入“紅木葉”,那都是無比了不起的成就,值得為之驕傲自豪。
更何況,宇文宏圖僅僅只用了三年的時間,便成功躋身其中。
“紅木葉”就如同神賜予凡人的神圣光環,這個光環不僅閃耀著神圣的光輝,更蘊含著神奇的力量,讓所有人都對其充滿敬慕,令無數女人為之傾心愛慕。
他用三年如一日的日夜拼搏,揮灑著青春和精力,才換來了這個耀眼的光環。在這光環的籠罩下,他再去追求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似乎也變得沒有那么困難。
張小妤也是他所需要的人,但她絕不是一般的女人。宇文宏圖深知這一點,他也不想讓張小妤誤以為自己將她視為普通女子。
所以,他只是恰到好處地展現出成熟男人應有的自信和禮貌。
畢竟,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喜歡與那些既自卑又囂張的人交朋友。
張小妤當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心中,朋友就是朋友,她的思維方式向來與眾不同。
“你太高估我了,我并不是這么聰明的女人。”張小妤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如果你問韓明的話,他一定能猜到你的職業。”
“韓明是誰?”宇文宏圖有些疑惑地問道。
韓明就是韓亦軒,就是她的男人。
后面這句話張小妤沒有說出口,但她的表情,以及說起這個名字時的語氣,任誰都能輕易看出其中的深意。
此刻,宇文宏圖卻寧愿自己真的是一個瞎子,什么都看不見,這樣就不用面對這仿佛化成尖針般銳利的眼波。
人在月下漫步,即便夜已深沉,也無法掩蓋她那輕松愉快的腳步。
其實,黑夜與死亡本身并不可怕,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是人心的復雜難測。
宇文宏圖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愉悅起來,他仿佛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張小妤的獨特之處。
正如她聲音洪亮,氣勢逼人,甚至會兇巴巴地踩你的腳,但在他眼中,這一切卻充滿了可愛和有趣。
“你若聽過其中一個古堡的故事,也許你就不會走得這么快。”呼延覺羅忽然湊到張小妤身邊說道。
難道他又想講鬼怪故事來捉弄她?
張小妤卻像是膽子突然變大了一般,對著他笑了笑,問道:“故事?什么故事?”
“我不敢講,這個故事我已經聽過好多遍了,每次哪怕只是提起這個故事的名字,我都會忍不住害怕。”呼延覺羅說著,不自覺地往張小妤身邊靠了靠。
此時,山林間一片寂靜,黑暗中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眼睛,正虎視眈眈地覬覦著他們的肉體和靈魂。
呼延覺羅越想越怕,僅僅只是想到那個故事,他就已經有些膽戰心驚了。
花白雪見狀,忍不住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調侃道:“你想嚇別人,怎么自己反倒先害怕了?”
人嚇人,往往就是這樣,想嚇人的人反而更容易被嚇到,因為他的思維早已先一步進入驚悚的狀態,情緒也隨之變得異常緊張。
呼延覺羅苦笑著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膽了?”
花白雪俏皮地回答:“剛剛才變的。”
呼延覺羅故作無奈地說:“你變得也太快了,如果我還不變,豈不是顯得我太膽小了。”
花白雪好奇地問:“那你想變成什么樣子?”
呼延覺羅一本正經地回答:“變成個多管閑事又體貼的真男人。”
花白雪輕輕又甜甜地一笑,問道:“管誰的閑事?”
呼延覺羅強忍住笑意,說道:“也許我所認識的人加起來的閑事都沒有你多,不過我說的人可不是你。”
花白雪聽后,跺了跺腳,恨不得用力踩他的腳,然后故意轉過頭去不看他,氣鼓鼓地說:“就算你想管,人家還不一定讓你管呢。”
呼延覺羅淡淡地說:“她肯定想我管她的閑事,不想我管閑事的人只有你。”
花白雪追問道:“她是誰?”
呼延覺羅回答:“張小妤。”
花白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質問道:“她只是隨便問你幾句,你就責怪她?”
呼延覺羅只能報以微笑,說道:“我以前只是奇怪,像你這么有個性的女孩,怎么也會跟韓亦軒成為好朋友。”
花白雪不解地問:“現在你已經想明白了?”
人們常說,如果你和一個人成為了閨密,她愛上的人,你也會不自覺地關注。這句話也許并不完全準確,卻無疑奇妙又充滿著生活的智慧。
花白雪曾經聽過這句話,可她內心并不認同。不認同,并不代表這句話就是錯的,或許只是連她自己都還沒能真正讀懂自己的心。
“就算我喜歡韓亦軒,這又有什么問題?像他這樣的男人,本來就值得所有人去欣賞、去喜歡。”花白雪微微揚起下巴,這并非氣話,她只是未經思索,便說出了一個在她看來的事實。
有些人,也許他并沒有被神化般的完美,也沒有做出過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他只是懂得在恰當的時候,做出恰當的選擇,做好恰當的事情。
喜歡,其實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形式,然而愛卻遠比喜歡更加復雜、更加難以捉摸,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魔力。
“大概會有兩個問題。”呼延覺羅一本正經地說道。“第一,很可能會有兩位原本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因為一個男人而反目成仇,甚至撕破臉大打出手。”
花白雪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瞪著他,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好氣地問:“第二呢?”
呼延覺羅悠然自得地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我還沒遇到呢,等問題出現了,我保證第一時間告訴你。”
花白雪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理他,嘴里嘟囔著:“你根本就不算是體貼又靠譜的真男人,最多只能算是個愛多管閑事、還總喜歡捉弄人的小孩子。”
縹緲的夜空中,冷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花白雪踏著月光前行的身影,看起來竟與那個會突然兇巴巴踩人腳的女孩判若兩人,多了幾分柔和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