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通2

2．盤古煉斧開天辟地

“那么大哥與我們又有何不同？除了力量外，他還有甚么超越我們的存在？”那邊三人依舊在討論。這回是秩序在問，問的還是造化。

造化盯著盤古，沉吟一大會兒，有些黯然地說：“我想，他的力量超越了我們就已經是無法逾越的障礙。便是這一點，我們永遠比不過他了，再有其他的東西，我們還有的混么？不過——”

兩人的對話，太初聽得清清楚楚。相信就是遠處的盤古也能聽到，不過他充耳不聞而已。

太初收回身法，站到造化身邊，迫不及待問道：“不過甚么？你快說啊！我都可以肯定你說的這個‘不過’對我們有益，相對來說，對那大塊頭就難說了。是不是，是不是？”

“小妹聰明！”造化脫口而出，由衷稱贊一句。對于盤古，他與秩序太初三人都有著“同仇敵愾”般的排擠與歧視，甚至于敵視！可與秩序太初二人又有著莫名的親切。

“——當大哥的是有責任的！”造化不懷好意地陰沉一笑。

“比如說——”秩序探討般的詢問，眼中有著心中愿望的期待，就差閃出光來。

“比如說我們有想法時，可以請大哥去做。他若不干，那是說不過去的。因為他是大哥啊！”

“比如說——”太初也睜大眼睛，像只波斯貓看著水面，期待著自水中躍出一條她想要的魚。

“比如說我們有困難時，大哥就要出頭承擔。除了他有力量，他還是大哥。誰叫他是大哥。”造化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想法推出，就像推卸了一身的糾結羈絆。

三人齊笑，有著開心有點賊。說完話后，三人又去游逛去了，時分時聚，時光荏苒，不知不覺。

無數日后，三人無數次的相遇中的一次，碰到一起。

自然依舊祭煉三千大缸“和其正”，盤古依舊打坐一隅。幾乎是一成不變。

“沒意思！”“沒勁！”“無聊！”

“我看他們與這山、這土有甚么區別。沒意思極了！”

“是啊，有著我們這樣的軀體，就要走動觀望；有我們這樣的腦袋，就該思想考慮；若不運用，還不如與山石同化。沒勁啊沒勁！”

“我也覺得無聊極了！”造化深有同感地點頭，早在這些日子里，他的思想已趨成熟，思深慮遠，陰謀無邊。“所以，我們應該干些什么。幸好我們有個大哥！”

“大哥怎么啦？他能干甚么？”太初問。以前的事和話，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造化顯然沒忘，甚至想的更深更遠。

所以造化也不隱晦，直接說：“大哥是有責任的。我們有想法當然要找他去實現啦！其實，我們有著很多的想法的。你們只不過是沒意識到。而且，那些想法很奇妙的！”

太初與秩序懵懂，可又有些興奮與熱切：“是嗎？什么想法呢？我們有么？果真奇妙么？”

“當然！”造化已有些忍不住了，“我們去找大哥。總之，一定要他做。因為他是大哥，不找他找不到人做了。”

三人的腳步快極了。他們有著太初的神通，一步千里也屬尋常，幾乎是想到就做、想到就到。

“大哥，我們找你有事！”三人異口同聲，倒也難得的一致。

盤古原來是閉著眼睛的，聞聲立即睜開眼睛，臉現微笑，中正和氣：“說！”一點沒有矜持與拖拉。

“我要看到實實在在的朗朗的天，寬闊厚重的地！不要現在眼中昏沉沉的無邊無際的單一！”造化說。

“這并不難。如你所愿！”盤古輕柔地說，那么威武的人，卻說出那么和藹的聲音。他將目光看向太初。

“我想有著多彩的世界，有著絢麗多姿的繁華！”

“好！很好！如你所愿！”

秩序也感覺到盤古溫和的目光，不由有些局促，想了一想，還是堅定地說出他的愿望：“我想那個世界要有著恒定的白與黑，要有著穩定的光。最好有著幾種不同的時節交換。有著絕對與相對。”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都如你們所愿！”盤古站了起來。魁梧雄壯的挺拔身軀豈止是堅強結實能夠形容，那股氣勢直透著勇往直前，堅忍不拔，剛毅不屈－－－－－－他向著自然所坐的山峰抱拳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大人寬恕小子放肆！”再轉身一步跨出。

邁步間，身形長大，長高：百丈、千丈、萬丈、十萬丈，百萬丈。一直到千萬丈才停下，停下的還有腳步。在造化、秩序、太初三人面前的已是看不到邊際的巨人，兩條巨大的腿，已如插入云霄的山峰。太初當初變化萬丈巨人已自傲不已，那是她的極限。眼下卻只有驚愕的份：大哥就是大哥，他比我至少高了百萬丈。我不如他！

造化瞪大了眼，內心生出深深的忌憚：他很強！比我強！

秩序露出出生以來最大限度的駭然：能夠如此實質化的變化，不愧比我們先生。

三人同想：不知他還有的神通如何？

實質化千萬丈身軀，已是了不得的大神通，下面的舉動還能差到哪去？三人幾乎能肯定這一點。可三人中卻有人希望盤古有著不濟的舉動。

盤古繼續施展著無比的神通，雙手掐訣，手指結印，不停打出，直指須彌山一隅的一片山脈。無名且神秘、原始而深奧的妙訣、手印閃爍著多彩的光華、運行著至理的軌跡，爭先恐后、蜂擁雀躍射入大山。一眨眼間，一剎那間，千百萬的奇妙無方的秘訣、實質地閃現著光華落入大地。那一塊大山也有響應，轟鳴著、顫動著、悸動著－－－－－－有的地方塌陷，有的地方凸起，按著盤古的心思心愿凝結、聚積、轉換、變化－－－－－－

若你眼睛夠大，眼力夠好，眼界夠寬。而你又站的夠高，位置剛好，就能看到須彌山的一處山脈已漸漸變化成一柄巨大無比的帶柄大斧，是的，就是一柄大斧——大山化作的大斧！

一柄超越千萬丈的大斧！

盤古神色無驚無喜，雙手戟指如劍，點向巨斧，咤喝一字：“起！”巨斧顫動著，帶著無盡的煙塵奮力而起，懸浮在盤古的面前胸際。盤古伸右手抓住斧柄中間，左手輕輕搭上。雙手平撫，緩緩向兩端抹去，注入了自身的精氣，自手撫過之處，巨斧之柄就有了靈魂意識一般，更凝實堅固，也韌性十足，表面浮動著一層明黃如玉的光澤。

漸漸斧柄轉化完，只剩下百萬丈大小的斧頭——大山一樣、渾渾樸樸的斧狀山石。

已準備了千年萬年，就為了這一天。盤古毫不猶豫地一口鮮血噴出，盡數落到斧頭上。剎那，斧面光華迸發，七彩迷漫，轉化激烈。

“給爾銳，破開萬端！”

“給爾堅，可摧不懈！”

“給爾靈，化變意隨！”

巨斧震顫，常鳴不絕。忽爾飛起，上下左右遠近馳騁，四野空破氣開，震蕩不已，轟鳴大起。就像解縛的烈馬，肆意玩耍；卸考的學子，放任不羈。

“我感到它的銳氣，幾乎是擋者披靡。”太初驚訝一句，獵獵金風撲面而來，有著切割的勁風。

“我也依稀覺察出它的厚重堅固。這是個大利器！”秩序嚴肅的說。

“它是個大殺器！遠近由心，大小隨意，鋒芒畢露，厚意穩當。誰與爭鳴？爭鋒？爭艷？”造化無比的嫉妒與不甘。

“只不過，老大弄了把斧子干甚么？與我們愿望有甚么關系吶？”太初不解。秩序疑惑：“不會無緣無故，應該有所作為吧！”

造化思慮深刻，隱隱猜測出盤古的意向，只是那樁活也不是輕巧好弄、輕易可為。

盤古不曾理會三人的表情。隨意一招，大斧到手，口念十六字：“山拙土鈍，化斧運行！賜爾名字：不滅修正！”至此，這柄巨斧就叫做“修正”。盤古又道：“而今我用爾身——開、天、辟、地！”高舉巨斧，向著混沌劈去。

第一斧劈過，雷電驟然；第二斧劈完，風起云涌；第三斧劈后，混沌顫傈－－－－－－有破碎聲傳來，有裂痕處可見－－－－－－大斧運轉不休，每一斧，盤古都全神貫注，聚精會神，鄭重地劈出。每一斧劃過虛無，都留下無比龐大、絢麗多彩的斧影軌跡。

“小妹，看好！”

太初的耳中驀地傳來一陣波動，直接化為話語。太初扭頭看看，卻見秩序與造化二人正目不轉睛盯著盤古揮斧，面目露出深深的震撼。當然不可能是他們之中的誰對她說話。那聲音繼續傳來，就是立與太初身邊，造化與秩序也不可能聽聞。

“小妹，是我盤古！未來，你將有一場‘破天’之劫。我現在就傳授你‘補天’之道。你可看好！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我斧為開，逆反為補，化為法訣，幾者而作！”

話音至此，盤古斧法一變，撩、挑、彈、鑿－－－－－－手法身法靈活機動，不似前面的渾樸笨拙。太初不眨眼的看，狠狠地牢記心中，化作不滅的記憶。

不見頂的混沌處轟隆聲更響更烈，似乎隨時都有著什么坍塌下來。

造化有所悟道：“也能這樣使用器具，也能這樣的利用身法。卻是我不曾想到！大笨不拙，大巧不工，大象無形。妙哉！”手舞足蹈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與太初有著明顯不同的領悟。

這是一場玩弄斧頭留下的傳奇。

秩序忽然哈哈大笑：“我說‘修正’，不過是修齊治平而已。我懂了，我懂了！”說不出的喜悅起來。他一直卻在思考修正二字，眼前有人，心中卻無斧。

未等他高興結束，耳中傳來聲音：“你不懂！或者說你只懂了個‘修’字，卻不知‘正’字之解！你還得‘修身潔行’，才有所得！”

秩序可謂正在興頭上，被人一句話打掉了喜悅，不由怒沖沖喝道：“哪一個敢對我胡說八道！？”

“還能有誰？你老子我。”

秩序只覺得背若有刺，轉頭就見遠處的山峰上，自然狠狠瞪來的一道目光。秩序不由低頭萎縮，沒有了聲響。與自然叫板，他既欠膽色，又缺實力。

斧聲破空，轟隆不絕。如此數日過去（此時亦沒有日子的概念，反正過去很長時間，畢竟開天辟地不是三兩斧頭就能了的事。開天辟地那可是天大的大事。）

但有開始就有進度，有進度就有結果。這一天，混沌再不能支撐一個完整，在盤古不懈的努力下，分裂成了兩半。灰蒙蒙的混沌之氣激蕩，濁氣下降，清氣上升，天為之開，一派的尉藍。東方一聲龍吟，一條百萬丈的青龍盤旋而起；西方，一團白光翻滾，轉眼化作一條巨大的白虎，剪撲咆哮，聲色俱厲；一頭明晃耀眼的火鳥遮天掩岳，清鳴著起自南方，周身火焰烈烈，且純樸若錦緞；北方一只山岳大的玄龜踏水氣而起，風雨交加，霜寒交迫。四只開天辟地而生的靈獸異禽爭相舞蹈，各居一方。與之相生出木色、白金、焰形、水氣。

又數日，濁氣中先后誕生了各種兇猛**，如饕餮，鯤鵬，天吳（八首人面、八足八尾，全身青黃色）神橐tuo（人面羊角，四只虎爪，出水閃閃發光）窮奇（食人獸，像虎，長一對翅膀，吃人先吃腳）雙雙（三只腦袋并生，身青色）－－－－－－

“要有光！”秩序大叫。眼前與他想像不同。

“對了，給你光！”盤古左眼猛睜，分出一半精光，精光化作金光，如一粒巨大的金珠剎那懸浮于天上，光華大盛，光彩奪目，一股炙熱同時傳到須彌山陽位面的每一寸山石土地上。“我叫它為太陽！”

太陽轉動運行太快，轉眼就落到須彌山一隅。天地一暗，太初惋惜一嘆，“若是有一塊潔潔白白，又能發光照亮四周之物才好。”

“那也容易！”盤古應聲。睜右眼，閉左眼，抬頭之際，眼中一縷光華分出，化作一輪玉盤，升空而起，一份柔和純潔的白銀般的光輝瞬間照亮大地，隨著那縷光的升高，更是照遍千萬里外。

“好耶好耶！”太初跳了起來，高興的像個小孩子。

“此為太陰，與太陽一陰一陽。有陽時為白晝，有陰時為黑夜。我將陰陽轉化的慢些，再將它們運轉的軌道調離的偏差，就有了四個不同的溫差。那時，便適合你們的愿望。”

“可是，我要的多彩的世界，你還沒有給我。我還要絢麗多彩的繁華，你依舊沒有做到啊？”

“如果你想，我也能夠滿足你。不過小妹，大哥累了。要休息一會了。”盤古扔掉大斧，身形化回原來模樣。他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也有著極度的歉意。看的太初一陣不忍，一陣心疼。“其實，小妹，你可以創造多彩，創造繁華。只要你想！”

“我？能么？”

盤古重重地點點頭，表現無比的肯定。實在比千萬語的鼓勵更能激勵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