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沒有文化的矮人
不錯，就是一萬顆龍丹懸浮在不高的空中！果真是好一大片的**。巴西不是沒有見到過龍丹，一下子見到如此多的滾圓、泛著濃郁靈氣、有惟妙惟肖小龍鐫刻的龍丹時，依舊是張大了嘴巴合不攏，滔滔口水流下。他的雙眼含著熱淚，激動地雙手顫抖著虛抱，就像要一把擁有面前的龍丹。他陶醉死了，也大大的失態，但卻不悔！
有生之年，能一下子看到如此多的龍丹，值了！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巴西極力的否認。但是貪婪的神情都像水一樣溢出。
“真的！比珍珠還真！”
好多矮人從地下鉆出來，像一群孩子看著可口的零食一樣，饞涎欲滴啊。有的矮人禁不住伸手去摸，黃天也不制止，甚至有人摘到手中細看。真的，如果這是假的，就沒有真的了真！
黃天大為得意，可惜了一句：“這么多的龍丹，打箭城卻沒有東西值得跟慷慨的我交換，可憐可憐！”
交換？！
巴西眼睛一亮。矮人族的生計完全是靠自己的勞動換取丹藥生存。他們最愿意的就是物質交換，賺取認為合理的等價丹藥。矮人們的要求并不高，世間的人心險惡在這里極少的發生——不，與外人打交道時也許發生過許多次，可是他們沒有察覺或者不愿意去察覺，歷來，他們將吃虧、被剝削、被榨取當做合理、合算。這樣的心情與刻意的不爭，贏得了生存。加上精純的手藝、不與任何一方有所關聯，在大荒域弱肉強食之地得以安然中立。沒有人看中打箭城的地皮，看中的往往是矮人們的手藝。
自然沒有誰會枯池竭魚，將他們消滅。
其實矮人們也有貪婪本性，只是沒有被激發出來。現在就不同了！你瞧，現在在一萬顆龍丹面前，他們本相畢露，熱衷、熾烈，如醉如癡如迷。
“尊敬的客人啊，在打箭城你有什么看中的，不妨說出來，我們彼此做個交換吧。作為族長的我——巴西，想將這些龍丹全換來呀。”
全換了？饞心不小啊！
“這是一萬顆龍丹呢！雖說在富有的我面前的確不算什么，但是它們可是一萬顆龍丹啊！你這一座破打箭城，可是哪個東東價值超過一百龍丹？”
價值超過十個的都沒有！打箭城多的就只有尋常的石頭壘成矮矮方方的石屋和住在里面、一窮二白的矮人。
巴西的神情黯然。這是事實，打箭城生活清苦，靠手藝勉強度日，做出來的靈器都迫不及待的換了狗丹維持生命，歷來沒有多少積蓄。
“您不是看中我們打鐵的手藝、還有煉制幾種靈器的秘方吧？我們賴以生存的、最為寶貴的不過是這一點點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剝奪的。您養尊處優，自然不會對如此粗重的活計有興趣，對吧？您一定是看中我們什么，才故意**我們按捺不住的欲望。嗨，若是一朝我打箭城擁有一萬顆龍丹【嘖嘖嘴巴】，那是超過歷來族長的成就啊！求您不要再戲弄我們，我想，您已經開心了。如果您無所求、來尋開心的話！”
“你是說我來尋開心？怎么會這樣想，族長？好啦，這樣吧，你將那頭頂可以當秤用的那誰給我當仆人，我就將龍丹都送給你們。怎么樣？”
頭頂當秤用的人只有班大拿。拿他交換一萬顆龍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合算。
巴西差點兒就要答應下來，但關鍵時刻還是忍住，卻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班大拿——人家還不知愿不愿意呢。
班大拿的神情古怪極了。先前，他可是要拜黃天為師的，黃天沒答應。現在，卻又用一萬顆龍丹來買他，什么意思？
黃天解釋說：“你當然不值一萬顆龍丹，但是睿智的我如果將龍丹白送給打箭城，傳出去未免讓人笑話。無知的還認為無敵的我被你們打敗的賠償。那，做嚴厲的我的仆人，每天只有一顆虎丹的報酬，每年只有三個月假期，每天可是要干四個時辰的清理工作，只能住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衣服么只能十天換一套新的。就這樣了，條件是比較苛刻，只怕你干不了。”
啊？這還干不了？豬都干的了！這樣的條件，是找仆人么？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
好多人將羨慕的目光看向班大拿，好多人都想代替班大拿。
“我，我怎么看，看，看都像是個陷阱呢？族長，你怎么看？”
巴西都想狠狠踹班大拿兩腳！事實上，就真的踹了，只是輕輕的，“你傻呀你？一直以來，就是你不務正業，不想打鐵，不愿挖礦。就想著出去，到外面去。這想法都想了一百多年了吧？現在機會來了，你做作起來。他若要我，我都干了。你真不干么？族里聰明的可不是你一個——”放低了聲音，“據我所知，他是一部龍，你跟了他總不會壞的，他要殺你謀你也不會這樣無聊不是？跟他也許能學到深奧的功法，回來傳給族人！到時，我在本族的歷史書上將你寫進去！”
“我我我我干，只是我會想你們的。”看著一班族人熟悉或熟視無睹的臉，班大拿到了此時，才覺得往日對打箭城缺少了顧視，心里實在是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他好惋惜過去的時間。
“那！做仆人要對主人絕對的忠誠！一萬顆龍丹就是要壓住你的嘴不可以說出主人的秘密。你起誓吧！”
“是！主人，我班大拿對著擼頒大神起誓，從今以后聽主人黃天的話，不違背主人的意愿。”
黃天似乎較為滿意，“好啦，那巴西是吧！龍丹可以歸你、歸你們所有！可是要再饒上件把東東，聊以補補虧大發了的我。總不能一萬顆龍丹換一個人，人家要說聰明的我是傻子的！你不會不愿意再送一個吧？”
“看上哪個？你說！只要我打箭城有！”巴西索性慷慨到底。說實在的，走了十個八個像班大拿這樣的人，那是給打箭城減少生活負擔。除了族人，打箭城實在沒有什么東西值錢，那就隨便拿好了！
“眼拙的我只看上這個大家伙——”黃天指著巨大的鐵砧道。
“它是我們日常打鐵的用具，除了笨重碩大，實在沒有可取之處。這個，就要這個？拿去好了！我想族人以后會過上好的生活，再置辦精巧的鐵砧就是！除了這您不再要別的了吧？尊貴的遠方客人？”
“再不要了，不然你會說真君子黃天是個‘獅子大張口’的貪婪之人！”
“好，一言既出十匹馬拉不回啊！那鐵砧歸你了。孩子們，收丹！快快快快快快！”巴西再不管黃天如何取走鐵砧，率先摘取龍丹。一萬顆呀，那要好大一會兒摘取。摘到手里才是真正的實在啊。
這一刻，打箭城的打鐵場忽然沸騰了，一股豐收的喜悅彌漫。矮人們都蜂擁出來，就像一群跑進菜地的鴨子；就像一堆翻入桃園的猴子——有個像傻瓜一樣的家伙，據說是一部真龍，竟然用一萬顆龍丹只買下一個仆人和一塊兩千多萬斤的大鐵，這筆交換做的，嗨，笑死人了。
這筆買賣實在是有史以來矮人族中最輝煌最耀眼最成功的一次。只怕以后再無人能夠做到。
“加把勁，加把勁，晚上每人一顆狗丹！快快，快快快！”真怕他反悔，巴西一個勁的催促族人。他覺得自己腦袋瓜比以前要靈活的多，在今天連連做出準確而明智的決定。他的族人今后就是不打鐵挖礦，也足夠優渥的生活一百年。一百年啦，多漫長的生活享受？
眾手齊伸，速度也快，不到半個時辰，龍丹采摘一空。都被運到地下倉庫之中庫存，然后是里三層外三層的青壯矮人看護。
巴西躊躇滿志，走著四方步。還有一件事，他要看看黃天如何將鐵砧弄走。這部愛潔成癖的老龍是不會將污垢滿面的鐵砧放進他的儲物空間，那么就只有拎著走。嗨！那樣笨重的東西，也有人看得上眼，這眼光可是大有問題。
黃天沒走，站到鐵砧上，也邁著四方步，似乎在度測著什么。班大拿跟在一邊，相去丈許。這個古怪的新主人不知道在干什么。管他呢，就當他是神經病！心里想著，班大拿臉上現出猥瑣的笑：管新主人叫神經病，天下只有他班大拿敢！雖然只是想想，那也了不起。
“你在心里笑話你神奇的主人我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班大拿矢口否認。開玩笑，這能承認么？有時候，老班的心里忽然掠過一個疑問：是不是這個主人會“讀心術”？
黃天在鐵砧的中心優雅地轉了個圈，腳尖劃出一個漂亮的大圓圈，“我這里有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那，給你！去將妙筆生花的我畫出的圓與鐵砧切開，切成一個圓柱！聽好，是圓柱，你應該懂的啊。不要偏了或者上面小、下面大，要上下一樣大的圓柱。不然嚴厲的我將扣你一個月虎丹。”
那支玩具一樣的銀色寶劍相當犀利，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射出好幾丈長的劍芒，也的確削鐵如泥，班大拿沒有什么道業，輕易就將鐵砧與圓圈分割開。班大拿的舉輕若重而且古怪的舉動，吸引力不少好奇的矮人。就是那支劍也惹來不少人的贊嘆——至少是八品的靈器。
人們大多數都在喋喋不休地猜測黃天的意圖。巴西心想：他不會故意毀壞這只大鐵砧，羞辱我打箭城？哼，一大塊大鐵而已，只要我一聲令下，五天就可以再鑄造一個同樣的鐵砧來，若是這樣，他的險惡用心可就要失算。
絕不是因為太重，分割開來帶走！
也不是力氣多了，拿它切著玩！
不是實驗寶劍的鋒利！
也不是頭腦發熱、一時糊涂！
他要干什么？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連班大拿都忍不住問道：“尊敬的主人，您的仆人受不了問題擱在肚子中的煎熬，想知道您切出這么個圓柱所為何圖？”
“這個問題問得好！那，你把它弄出來，弄出來就滿足你的好奇，解答你的提問。”
弄出來？班大拿一陣頭痛。他做不到！
黃天搖搖頭，“對你來說，這活確實重了點。算啦，還是自己來。說實在的，讓你干，還真讓人不放心，這可是一千萬顆龍丹的好東西。”
一千萬顆龍丹？！
好多人都認為聽錯了，剩下聽到的人都認為黃天說錯了。一千萬顆龍丹，那是什么概念的數字？嚇死人的數字！
一定是說錯了！
黃天伸出一只手，貼到鐵柱面上，輕巧地吸起鐵柱，再用個法術，不使它落下。然后用那柄銀劍橫七豎八地劈劃，就像剝除竹筍的包衣，隨著幾劍過去，鐵柱中的玄機露出。
那種妖黑的成色，瞎子都能認出那是什么！
鐵柱里竟然孕育著大塊五行金精，鐵柱的邊緣就是金精的邊緣，黃天的看似隨意切割，沒有損壞多少金精的精華。按大荒域的市價：一塊等同龍丹大小的金精價值一萬龍丹。那塊鐵柱，是一千顆龍丹的體積總和還要多，那么就是價值一千多萬顆龍丹。
靈脈中也有類似的沉淀或者說孕育，那叫做脈精；木華中的孕育就是木精，看其體積大小與精純的程度而價格不同，但其價格都要遠遠超過龍丹。它們都不作為貨幣流通，卻是大荒域潛規則中的硬通貨。各大城區擁有這樣金精的多少，就代表他多富有。
鐵砧日夜受矮人中的能工巧匠碰觸捶打，將那份無形的靈氣精氣注入砧中，日積月累，經年過載，自成精華，也不知多久才誕生到如此之大。今日在黃天的巧妙運作下，讓巴西以一萬顆龍丹的低賤價格給賣了。
對于錢財的換算與財富的認識，在打箭城沒有人精的過巴西。第一眼看到五行金精時，老巴西怪叫一聲，口吐白沫，翻身倒地，不省人事。
同胞們，虧大發了！對不起你們啊。
老巴西腸子都悔青了，醒來后看著黃天就像看著不世的仇人；看著金精又像瞧著即將遠去至親的親人。
他可憐死了！就像是天下最最可憐的可憐人。
他也難過、委屈，對自己的知識缺乏而痛苦、失落。
自己根本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自以為是的笨蛋！
自己就是矮人部落中的罪人。
黃天哈哈大笑，“那叫巴西的對吧，你不會想到自殺吧？繁忙的我怎會沒有利益而傻乎乎跑到此處？給你們一萬顆龍丹，那是憐憫你們的不幸；給你們看到金精，就是打擊你們的閉關自守、無為自治、不知安危、惰慢自甘。反省吧你你你，還有你們！不然，早晚給人滅了！”大袖卷動，收了金精，帶起班大拿飛上青天。
班大拿看著自己的族人吃虧、老族長失落，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卑鄙的主人，無恥的主人！你就會算計我們沒有文化的矮人！我真心真意的鄙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