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域
- 翼族末裔
- 于夢蒼穹
- 2723字
- 2012-05-02 09:01:20
古有鮫人對月流珠,而今,我站在天湖畔卻也尋不到鮫人的蹤影,這個時空稱他們?yōu)轹捝瘢谖铱磥硪膊贿^是魚的親戚,就像是翼族也不過是鳥人一樣。
諷刺的傳言,只是為何被稱為神族的兩大家族竟然保全不住自己,競相被妖族所滅。是妖族太過于強大還是所謂的神族在愜意的日子下失了斗志呢。
只是,凡是一場戰(zhàn)爭的發(fā)起,總會有原因的,如此龐大的殺戮是為了什么,為了侵占土地嗎,以至于不放過俘虜。我莞爾一笑,我是不是就是茍且偷生的俘虜呢?
身后的羽翼在我的意念下已經(jīng)全然撐開,現(xiàn)在的我基本可是控制羽翼了,只要動念力,就可以驅(qū)使。
我撲騰著翅膀,向天幕沖去,想將心中的悶憤帶到九天之上。我越飛越高,不斷的穿過云層,遠處的地平線已經(jīng)透出一絲光亮,天亮了嗎?
隨著高度的攀升,絳紫色的衣袍好似翻飛綻放的花朵,層層疊疊的金邊勾勒出詭異的圖騰;銀白色的發(fā)絲雖是束在頭頂,可是也全然的松散開來,攀附著扇動的羽翼。
當陽光透過云層灑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已經(jīng)飛得有些疲倦了,不知道去哪里,可是有個聲音在呼喚,再高一點,再高一點,于是我使盡全力的向上攀飛。
我低頭看去,整個祗已經(jīng)全部在我的腳下,像一個小小的剪影,圓形的天湖鑲嵌在方形的土地上。祗的周圍是大片的密林,白霧籠罩著的密林,讓我想到湘西的森林瘴氣,還有蠱,傳說的混沌之地就在密林之外的土地上,將祗結(jié)實的圍住。那當初妖族入侵也確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都是鄰居,多方便,而且在惡劣地域出來的勇士自然比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神族更驍勇,那弒神之亂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心中的悶氣漸漸的消散,我在天空滑行著,其實想想,人真有一雙翅膀也確實不錯,可是在生物學上,就不屬于哺乳科了,我想哪去了,這好多的事情都是不能再這個時空解釋的。
就像赤家大宅里的那種叫做月蘭的花,在月夜競相綻開,又在黎明的時候花瓣入地,花葉不相見的植物。
我的眼光被云層包裹的物體所吸引,說是被包裹,倒不如說是云層構(gòu)成的巨大屏障,沒有邊際的蔓延在湛藍的天幕下。
我慢慢的靠近,伸手去觸碰,手指還沒有靠近,云層就競相散去,漸漸的顯露出一個巨大的城鎮(zhèn),天空中的城鎮(zhèn)。
只是,這個城鎮(zhèn)只剩下殘垣斷壁,屋脊被生生的撕裂開來,還有火燒過的痕跡,滿目蒼夷。
我走在純白色的地上,凋零的花瓣蔫蔫的躺在路途,被利器斬斷的枝丫到處都是。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高臺,只是臺階上有好些暗紅色污漬,生生的腐爛味撲鼻而來,我掩著鼻頭慢慢的向上攀巖,森森的白骨滿地都是,好些骨頭上還有沒有完全腐爛的內(nèi)臟,黑黑的。
這些骨架,在背部的脊柱上都有另外的兩條長長的像扁平枝丫狀的東西,我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羽翼,和羽翼中的骨骼構(gòu)造有點像,‘嘔’,在刺鼻的腐臭味下,我不斷的嘔吐,竟然嘔出了之前飲下的鮮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暗紅色,頭暈目眩的我趕緊逃離這尸橫遍野的地方。
我扶著一塊高聳的雕像平復著胃里的翻騰,我仰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我靠著的是一尊‘天使’,中國的天使?
穿著和我類似的長袍,背后是一雙巨大的白色翅膀,頭上沒有圈,表情已看不太清了,只是恍然間覺得有點憂傷。
有點眼熟,記憶中有過這樣的樣子,之前的世界沒有見過的,那是在這邊的我的靈魂碎片見過的嗎?我靜靜的閉上眼,任記憶在腦中如走馬燈般不停旋轉(zhuǎn)。
小孩獨自坐在雕像旁邊,年紀相仿的孩子都不靠近他,只在一旁竊竊私語,聲音大小剛好能讓小孩聽見,
‘好可怕哦,他的是黑色的羽翼。’
‘我聽說這是妖孽的羽翼,以后會引起很大的腥風血雨的。’
‘那為什么還要把他留在天域?他這樣的應該被丟在混沌之地的。’
‘誰讓他是翼王的獨子呢。’
小孩長著一雙與天域其他翼族所不同色澤的羽翼,而且這羽翼還是惡魔之色,僅僅只因為他是翼王的獨子,其實長著惡魔之翼還是獨子的翼族后裔都會被丟棄到混沌之地,因為這是不祥之后。
在翼族,歷來都是白色的羽翼,而且,每對翼族夫婦僅只繁衍一雙兒女,翼族是近親的婚事,為的是純血,到了翼梓這一塊確實也是終結(jié)了,翼族最忌諱的兩種都占全了。
其實在翼梓還未降生時,就有占星師預言過,這個孩子的降生將會引發(fā)腥風血雨,可是作為翼王的父親,念其為此生唯一的后裔,僅僅只是斷裂其命數(shù),以改天命。
翼梓降生后并未按照族例棄置到混沌之地,還留在天域,但僅僅只持靈魂碎片的軀體依舊有魔的特質(zhì),翼梓如木偶般漸長。
這邊的靈魂碎片不具有感知任何情感的能力,所以,再多的諷刺和奚落對他而言恍若空氣一般,毫不關己。
我睜開雙眼,視線變得血紅一片,什么狗屁預言!我只不過是變異的族群中,再變異的一份子而已,因為處于劣勢,變被動的被處置,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所謂的神族也不過是冠名的一群道貌岸然的敗類而已。
從來未曾體驗過什么是親情的我,感情于我而言不過是掠奪,只是以前乏于這樣,因為我不想要任何的束縛,對沒有心的我而言,有或沒有都差不離。
現(xiàn)如今行走在這破敗的天域,心中卻有一種對于戰(zhàn)爭和掠奪的厭惡,我雖不是什么圣人,然而,如果這曾經(jīng)是與我有關的,那么我必將追溯到底。
為何翼族會被滅,尸骨棄置在一起?
記憶的剪影慢慢的縫合,殺戮的場面讓心底沸騰著。
那天,一如往常的明媚,翼梓坐在雕像下靜靜的望著天空,這么多年以來,他都癡癡望著天幕,沒有言語。
無數(shù)條黑影潛過,族人還沒來得及驚呼,便已經(jīng)被挾持,抵在脖子上的利刃已經(jīng)壓出血印。
‘總共一百一十人。’一個嘹亮的聲音回報著。
為首一個火紅頭發(fā)的人揮揮手,走到族人面前,似笑非笑的‘翼族竟成這般,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全然擒來。’仰天長笑的身影顯得尤其的蒼涼,‘動手!’狠虐的眼神掃過。
痛楚聲還未出口,身軀已經(jīng)頹然落地,殷紅的血液浸透著衣衫也染紅了白色的羽翼,族人相繼被剜去心臟。
紅發(fā)男子結(jié)了一連串繁復的手印,嘴里念念有詞,他的掌心竄出火苗,他優(yōu)雅的彎曲身子,將火苗引向心臟,轉(zhuǎn)眼間,所有的心臟變得通透,漸漸的匯聚到一起,最后成了一顆約摸拳頭大的白色水晶。
男子滿意的將水晶托在手里,對著陽光細細的端詳著,而后他一聲暴喝,隨從四下散開,發(fā)狂般的翻找,直到最后把雕像后的翼梓拖到他們面前。
眼前是累累的尸身,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翼梓皺著眉頭抬起頭,眼前兩人都帶著面具,一人為紅發(fā),一人為黑發(fā),雖看不見表情,但他們周身散發(fā)的戾氣無比的強烈。
紅發(fā)男子用刀柄挑起翼梓的下頜,‘就差你了。’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冥府,他反手就要將翼梓開膛破肚,卻在刀刃刺進肌膚的時候被旁邊的黑發(fā)男子捉住手臂,‘怎么?’紅發(fā)男子斜視著黑發(fā)的男子,平靜的聲音中略有不快。
‘他只是靈魂碎片,不頂用。’毫無情感的聲音低低的傳入耳際。
紅發(fā)男子收回刀,廣繡一揮,翼梓便被推倒那個黑發(fā)男子的面前,男子一雙黑色的瞳眸甚是明亮,卻又無比的木然。‘召喚回你的靈魂!’男子手起刀落,雙翼被生生的截斷,飄搖的身子從天際直直的下落,殷紅的血液在陽光下幻化成血霧包裹著翼梓,重重的跌落在天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