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運動會很快拉下帷幕,建筑學院在32個學院中取得了總分第四的名次,平了歷史最好成績。作為體育部長,橄欖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這兩天的操勞也算值得。而且,有郁金香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倒也苦中作樂。
回到寢室,準備上床好好睡一覺的橄欖被在外面玩了兩天卻依然精力四射的華榛拉住不放,逼問其和郁金香的關系。
橄欖倒也不懼,睨眼看華榛:“你覺得什么關系?”
“奸夫淫婦。”
“奸你妹。”
“郁金香不是我妹,不過認個干妹妹,也行。”
“請滾。”橄欖說完就要爬上床,卻又被華榛一把拉住:
“等等,還沒交代完畢呢。你打算怎么著?追她不?梧桐那邊可是也有朋友覬覦郁金香的哦。”
“那個攝影男?讓他死心吧。”
華榛**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困惑:“為啥?”
橄欖看著華榛,狡黠得笑笑:“哥看上的姑娘,誰也搶不走。”一把撥開拉著自己褲子的華榛的手,“放開,你個八卦男,我要好好補覺了,明天還得寫總結。”
“讓郁金香幫你寫不就得了……”
“你能幫丁香擋大姨媽么?”
“不能……話說郁金香和丁香兩個名字里都有個‘香’字,橄欖你說她倆會不會有血緣關系啊?”
“再啰嗦我把你閹了。”
華榛立即閉嘴,溜了出去,寢室重回寂靜。
不久,橄欖的鼾聲響起。
“跳高得了第六。厲害吧?其實可以跳得更遠的。不過紫檀和華榛學長更厲害,接力拿到了亞軍。這兩天累死了,趕緊休息一下,后天又要上課,還要院隊訓練。”
“呵呵,不錯。加油。”
就這樣?玄杉看著手機上清茉莉的回復,不禁苦笑了一下。本來還想再聊兩句問問清茉莉最近的情況,看樣子也只好作罷。
不然又能如何呢?尋前思后將短信限額的70個字全部裝滿,換來的是若干時間之后的“呵呵”、“加油”這樣毫無營養的字眼,值得么?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進來的卻是蒲公英的短信:
“玄杉哥,這兩天忙壞了吧?好好休息,洗個熱水澡,今晚做個好夢,迎接新的生活哦。”
迎接,新的生活么?玄杉看著短信,苦笑的嘴角再次上揚幾分。可是,不甘心啊……
自己絕不可能是一腳踏兩船的人。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的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
玄杉拿起籃球,走出寢室,每當心煩的時候,他都會到球場上去練投籃以平撫自己的心情。明天有要去打工了,結構力學的大作業還只完成了一半。事情這么多,又哪里有精力去梳理清情愫呢?
進入十一月份,連續幾天的陰雨,將燥熱的C市直接轉變為寒冬。
“C市真是無春秋啊……”冬青和芭蕉從圖書館走出來,冬青捧著幾本書,打了個寒顫。距離中期考試已經不到兩周時間,剛入學的大一孩子還沒有從中學的思維模式中完全抽離出來,或多或少對于考試懷有著恐懼心理,這幾天的圖書館座位也多被新生占領。
看了眼芭蕉,冬青哼了一聲:“不過你這一身膘,再冷也不怕。”
“我怕的。”芭蕉為自己辯解,“廣西哪里有這樣的天氣,才十一月份,就已經這樣陰冷,誰受得了。”
“而且還沒暖氣,真是沒法忍。”冬青抱怨著,“寢室里也不能用電熱毯和電暖氣,到了年底是要有多受罪!”眼光一瞥,冬青發現了右前方不遠處的薔薇和蒲公英,“咦?兩位小姐,請留步。”
薔薇扭頭,看到是冬青,笑笑:“你才是小姐。怎么?也剛從圖書館出來?”
“是啊,翻翻書,發覺各種沒概念。人家都復習,我完全是在預習啊……”
“誰讓你平時不上課。”
“我上課的啊,用來補覺啊。”
“晚上好好睡覺白天哪里會那樣困。”
冬青撓撓頭:“夜里是打游戲的好時光。”
“哼,身為班長,不以身作則,成了風氣,班不將班,看你這個班長還能不能繼續當下去。”
“不當就不當唄。”冬青滿不在乎,“你們復習得怎么樣了?”
薔薇挽起蒲公英:“我這一年又不需要沖績點,敷衍過去就成。問小英復習的情況,你是想找自卑么?”
“沒準考得還沒我高呢……”冬青嘴上逞能,“檀哥都說了,成績神馬的都是拼人品。”
“你聽那幾個家伙瞎說!整天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學習肯定差。”
冬青終于找到反駁的機會,眼睛一亮說道:“瞎說,華榛雖然成績差,但人家發表過論文。而白芷和紫檀的成績都是全班前幾!”
“真的么?”薔薇有點困惑,“沒聽梧桐提起過啊……”
“真的。”冬青點點頭,隨后聲音細微得又補充了一句,“在他們大一還沒有買電腦的時候……”
“……滾!”
蒲公英這時候已經走到芭蕉身邊,聲音柔和:“你學得還好吧?”
“嗯,還好。就是線性代數比較難理解。”
“哦,還是多做題,我那里有往屆真題,到時候復印幾份給你們男生。”
芭蕉驚喜得說:“哦?你哪里搞到的?這么神奇。”
“哦,玄杉給我的……”
“這樣啊……”芭蕉看了眼蒲公英,點點頭,“那先歇歇你了。”
“沒事。”
蒲公英和芭蕉又沒話說了。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走在回生活區的校園道路上,身旁是冬青和薔薇持續不斷的拌嘴聲音。低頭看著路面上淺淡的雨水痕跡,蒲公英靜靜得,一言不發。
過去有多少天了呢?距離那個下午,臉頰旁輕輕的一吻。
那樣輕柔的吻,甚至連蒲公英自己都不確定玄杉是否真得吻到自己,只是,之后伴隨而生的永不洗臉的想法,是有那樣幾分的幼稚與天真。
此時此刻,他又在干什么呢?臨近期中,課業的壓力讓蒲公英不得不臨時退了兼職的工作,于是唯一的周末確定一起見面的機會也都不見。渴望與思念如這個時節的百花萬木,悄然破土孕育而生。
而滋養這生機的,便是那一吻柔情吧?
他說過的,從來沒有親過任何一個女孩子,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既是唯一,又是第一呢?
低著頭,蒲公英的嘴角綻放出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