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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豫章王來了

  • 慶之的野望
  • 趙隱王
  • 3467字
  • 2014-03-10 11:13:34

模糊中,一群魏軍士兵把陳慶之團團包圍,舉起了手中的刀。人群的間隙中,他看到王文璐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離去了。他呼喊著她的名字,想要沖出重圍追上她,但士兵們黑壓壓地一擁而上,把他踢倒在地,拿刀砍來。他左閃右躲,大聲喊叫著......

一下子,他呼喊著從**上坐了起來。喘息漸定后,陳慶之才發覺這只不過是場惡夢罷了。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昏黑而寂靜的長夜已經過去,另一個蒼白無力的清晨不期而至。

他伸了個懶腰,發現混身上下還有著隱隱的酸痛。他提起睡衣仔細察看,身上沒有一處刀槍傷痕。他長舒了一口氣。

他努力回想夢里所發生的一切,但好象完全頭緒。城前的那場戰斗更讓他感覺已經離自己如此遙遠。

他下**穿好衣服,來到門外面。清晨的空氣里浮泛著一絲微藍的薄霧,帶著些許寒意。

他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著,路上的人都回過頭來看他。一路上碰上那些士兵,他們總會向他揮揮手,點點頭。他覺得很奇怪,之前他們不會這么干,根本不會理他,或者就是充滿敵意和戒備地注視著他過去。

他走到城門口,那里什么也沒有。城門大開著,幾個管城門的士兵站在城門兩側,注視著進出城門的人們。那些人,有的要出去經商,有的要種地收割,有的從外面剛回城來......

他順著臺階上了門樓,元略他們也不在那里,除了一隊士兵值守在上面。

他從樓上往城外望。成景俊帶著他的軍士們正在打掃城外的戰場。他們一輛輛的小推車裝上戰場上的尸體,挪到城后山邊挖一些大坑掩埋掉。成景俊看到了他,使勁地向他揮手。他也揮了揮手,然后從樓上下面,出城向成景俊走去。

在城外,除了清理戰場外,也有一部分士兵正在修整著有些殘破的城墻,為將來的防御作著準備。

“大人終于還是醒啦。”成景俊看到陳慶之過來,微笑著打著招呼。當天發令打開城門的那個軍主也在成景俊身后,正向陳慶之點頭示意。

陳慶之也點了點頭,然后對成景俊道:“什么叫終于還是醒了?”

“大人不知道?大人你已睡了兩天兩夜了。那天,我們跟隨著元鑒軍一路狂追,殺得尸橫遍野。回來時發現找不到大人,還以為您一同追去未歸呢。各位將領派兵四處尋找,后來反倒在城前的死人堆里找到了大人。”

他顯得很驚訝,心想若沒有成景俊,或許自己也要跟著被埋進大坑里呢,便向成景俊抱拳稱謝:“多謝成將軍搭救之恩。”

成景俊哈哈笑道:“不是我找到您的,是他。”

陳慶之一看,是那個軍主,便向他拜謝:“多謝將軍搭救!”

那軍主還禮道:“不敢不敢。大人一介書生,卻是有膽有謀,出奇謀在先,而遭遇強敵,竟然也跟著我等粗人一道浴血沙場,著實讓人感佩。城中哪個兵卒不道大人英雄的?”

陳慶之擺擺手道:“將軍言過了。還沒請教將軍的尊姓大名呢。”

那軍主道:“護軍大人別叫小人什么將軍將軍的,慚愧啊。小人么,只是一個軍主,只管帶著成將軍手下的一千兵卒。平生只有賤名一個:馬佛念。”

“馬軍主。”陳慶之躬身行禮道。

馬佛念哈哈笑了:“軍主不是什么大官,不用如此拘禮。”

“有人來了。”成景俊朝城外來路上指了指。

陳慶之和馬佛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從城南門外很遠的地方走來了一支梁軍,中間一駕碩大的四馬拉動的車轎,氣派異常,在漸漸散去的霧氣中格外顯眼。

“看這排場,這彭城里又來了一位大爺啊。不知是元都督官司大、元司空官大,還是這位爺大?”馬佛念說。

“元司空?”陳慶之不解地道。

成景俊解釋道:“刺史元大人昨日剛剛受了皇帝的策封,做了司空。”

“哦。”陳慶之應道。

成景俊繼續道:“不過依我看,這司空也不過是個虛銜,并沒有實權。這來一位,就得走一位,不是來送新任的司空大人回建康的,就是來替元大都督守彭城的。”

“也可能兩個都是。”馬佛念道。

南門那邊,元法僧、元略,后面跟著朱異等一干將士,早已迎出門來。

車馬經過他們面前時,大官轎中探出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的臉來,伸手向幾位大人拱了拱手,并不下轎。官轎徑直開起城門去了。元略等人也只好跟在后面往回走。元法僧似乎不太高興:這排場比他大多了。

“好大的譜啊。”馬佛念道。

陳慶之依稀認出來,那是皇帝的二公子豫章王蕭綜,便告訴了成景俊。

成景俊道:“果然是皇親貴戚。馬上要召集各位將領了吧。大人,我們走。佛念,這里就交給你了。”馬佛念拱手稱了一聲諾。

陳慶之跟著成景俊朝大開的城門走去。軍士們還在城外忙碌著。

車馬到了府衙前停下,行伍中所有的軍士都下馬,分列兩隊,分立于城中直街兩側。豫章王蕭綜在從人的攙扶下緩緩從車上下來,轉頭細細察看著府衙的整個面貌。元略和元法僧早已迎到面前來,畢恭畢敬地行過大禮,然后將蕭綜迎進府衙內去。蕭綜對兩位略施一禮,也不謙讓,居中而行,進了府門。

陳慶之他們這時也到了府衙前。幾位主要的將領都到齊了,胡龍牙也在,都跟著進了府衙內,在大堂廊下排得齊整。而朱異自以為原是元略的先鋒,不同于普通將領,自顧自跨上臺階,站在元略后面。

成景俊示意陳慶之也一并走上去,陳慶之現出為難的樣子。成景俊湊過來道:“您是護軍,是大都督的副帥,不同于一般的將領,上去吧!”

這樣,陳慶之才勉強走了上去,站到元略后面,朱異的旁邊,正好被蕭綜看到了。

“原來慶之也在這里啊。”蕭綜在堂前上座坐定,對著陳慶之道。居然不理會其他人,而先跟一個普通的副將說話,元略和元法僧心中有點不樂。

陳慶之低著頭,慢慢從元略身后走出來,恭敬地行禮道:“見過豫章王殿下。”

蕭綜微微點了點頭,關切地問:“慶之在此間,身居何職啊?”

陳慶之回道:”慶之不才,忝居大都督護軍一職。”蕭綜嗯了一聲,思索著什么。

元略一聲干咳,打斷了蕭綜的思路,他站起來,向蕭綜一躬身,道:“不知殿下此來,可曾帶來圣上給我等的御旨?”

陳慶之悄無聲息地縮回到元略身后,朱異妒忌地看了他一眼。

蕭綜道:“大都督不說,小王倒忘了正事了。”對著手下從人一示意,從人連忙從身后背著的長木匣里抽出一份背繡五爪金龍的錦幅來,小心翼翼地呈給蕭綜。蕭綜隨手取來,用另一個手的手指輕彈了下錦幅,看了看元法僧,對元略道:“圣上御旨在此,命小王暫代大都督守彭城,并命大都督火速派遣精兵,護送司空元大人回京面圣!大都督可細細看來。”說完,便于座上將錦幅遞向元略。

元略恭身而進,在地上行了三叩六拜的大禮,方才雙手平伸,從蕭綜手中接過錦幅,倒退了兩步后展開來細細看了一遍。

蕭綜也不等他看完,對堂上堂下的各位將士道:“小王日后鎮守此城,還望各位將軍能鼎力相助,不忘圣上的托付之意。”眾將三呼千歲。

蕭綜見元略已經看完,便道:“小王已言盡于此。大都督可按旨安排了。”

“諾。”元略對蕭綜一欠身,轉身跟元法僧說了幾句,然后走到堂下來,與幾位將士說些什么。

陳慶之在一旁心想,蕭衍這老皇帝也好笑。把元法僧帶回去倒也罷了,可這元略的大軍才到彭城不久,剛剛擊退元鑒的大軍,穩定了局面,就讓自己心愛的二兒子來搶功勞了。

這時,元略已經一一作了安排:讓人清掃館驛,給蕭綜騰出休息和處理公務的地方,等元法僧離開后,再讓蕭綜搬到元法僧的官邸居住。再命元法僧及親信立即回去收拾行李家當,并安排一名將領領了兵符,去提點精兵一千,準備在元法僧收拾妥當后于即日護送元法僧及其家眷、親信去建康。

元法僧木然地站在那里,任憑元略在那里一一安排妥帖。陳慶之默默地盯著他看。這一時刻對于元法僧應該是百感交集的吧。忙乎了這么久,又是做徐州刺史,又是稱帝的,為了不被胡太后掌控的洛陽政權吃掉,只得賣身于蕭衍,可到頭來什么也沒有了,只帶著家眷數人,去建康做個富家翁。

陳慶之正在沉思,蕭綜走過來,站到他面前,道:“慶之在此間,圣上那邊可就沒人陪著讀書下棋了。”

陳慶之道:

“圣上也希望慶之能學到些東西,將來能有大用。”

蕭綜點點頭道:“慶之果然有志向。不如從明日開始,來小王身邊做事吧。”

陳慶之被他突如其來地這一句,好象嚇了一跳。但他對蕭衍的幾個兒子都是敬而遠之的,心想,這蕭綜一介王孫公子,終究沒經歷過行伍戰陣,一來學不到什么東西,二來又要受那許多禮節束縛,遠不如跟著元略這個外鄉來客要來得自在。于是,他便謝絕了蕭綜的好意,道:“殿下錯愛了,慶之本一無所長,跟著殿下也是無用。不如讓慶之混跡于行伍間,學點安營扎寨、騎馬射箭的本事,日后方可為殿下效勞。”

蕭綜不屑地道:“那些有什么好學的?”陳慶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蕭綜又道:“既然這樣,你先慢慢考慮著,什么時候愿意來我這里了,盡管來找我。不過,”他對陳慶之悄悄地道:“元略只是個魏國逃亡來的貴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怎么可能會被圣上重用呢?你跟著他,又能有什么前途呢?”

說完,他便飄然離去,不再理會陳慶之,還有一邊忙碌著的元略和撫懷感傷的元法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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