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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混沌見魍魎5

  • 光塵:晉世神俠錄
  • 孤名釣魚
  • 3136字
  • 2016-10-27 12:32:15

趙士晟權衡再三,他咬碎牙關,決意屈膝求和——以金銀換取喘息之機。他親自前去求見原太原幫的大頭目郝聿,此人主要經營糧粟生意,與趙家亦有往來。故趙士晟欲請他從中作保,與四海幫在并州的首領人物當面交涉。

然而在這緊要關頭,郝聿竟然不肯見。趙士晟吃了閉門羹,一陣怒火自心口直燒腦門,灼燙難當。

求和不成,唯余血戰。

“告訴黑面狼,請他繼續劫掠狄家車隊與太原世家豪強的田莊,懲此奸惡!”趙士晟立刻命龍安世再赴綿山,敵不仁,我不義,他已顧不得什么正人君子的道德。

“諾。”龍安世即刻奔向馬廄。

隨后,趙士晟親至積仁莊,召見接替趙士昂的新任田莊總管趙士晸——這位從兄在族兄弟中年紀排行第二,僅次于前任家主趙士晃,最是老成持重。

“二兄,四海幫號稱天下第一幫,幫眾過萬。我等須嚴加戒備,以防不測。”

趙士晸亦聽聞過四海幫的兇名,深知責任重大,“日后由我監督莊丁勤加操練,絕不懈怠!”

“羅都教頭的傷勢如何?”

“已大愈,可下榻行走了。”

“好,我這就去看他。”趙士晟說罷,便至羅宅探望被秦毅斬傷的羅天鵬。

羅天鵬見到趙士晟,提起近來紛擾,十分憂心:“少主,近日風波不斷,望少主切要保重身體。”

“都教頭,你安心養傷,外事無須掛懷。”趙士晟溫言勸慰。

“哎,老仆真是老了。一點小傷,竟纏綿至今。”羅天鵬滿面愁容,皺紋更深。

“阿爹老了,還有兒子呢!”一旁英氣勃發的少年插言道,他是羅教頭的獨子,正是尚勇好斗的年歲。

“是啊,都教頭,初生牛犢不怕虎。”趙士晟笑道,“令郎將來必是位出色的武士。”

“多謝少主。”

趙士晟探視過羅天鵬,又召集眾莊丁訓勉一番,方才返回晉陽。接著,他東奔西走,拜訪幾位債戶,費盡口舌,方討回些陳年舊債,直至深夜方歸。

“夫君辛苦了。”甫一進屋,采薇便端來熱水,捧起毛巾為他擦拭。

“嗯。”趙士晟的臉觸到妻子滑膩手背的溫熱,心頭暖意涌動,將她擁入懷中,久久不放。

“好啦,我去給你備些熱水洗腳。”

趙士晟卻無反應,猛然將采薇抱起,徑直放到床上。他的動作急促而蠻橫,全無平日半點溫存。帳幔垂落,急促的喘%息與壓抑的低%吟交織,他將心頭郁積多日的怒火,盡數傾瀉在這方寸之間,仿佛只有這般魯莽沖撞,才能暫時焚盡那噬心的重壓。

“我知你重擔在肩,恨不能替你分擔些。”云收雨散,采薇伏在趙士晟肩頭,不怨他的粗暴,只恨自己無力,“我只能醫治你的身體,卻治不了你的心。”

“薇,這不是你的錯。”趙士晟輕撫妻子鬢發,深深凝望她的眼眸,“我既為家主,理當承受此難,否則,何以對得起這身享的榮華富貴?”

“可你總為家族思慮太多,為自己著想太少。”

“只要心中滿足,便是至福。”

“有時想想,若能過平民百姓的日子,倒也省心。”

“薇,那不行。你不懂這世道殘酷。無地位,便無錢財;無勢力,無人庇護,連性命亦難自主。看那天下貧苦之人,終日勞碌,茍求一點安寧。一旦天災人禍,頃刻間命如草芥,淪為權貴案上魚肉。我怕……怕有朝一日趙家敗落,也遭此厄運。”

“呃,不許你再說這話。”采薇捂住趙士晟的嘴,“既生而為人,當樂觀處世,不可妄自菲薄,徒增哀愁。”

“嗯,你說得對。”趙士晟微微頷首,“此番危難,終會過去。”

……

幾日后,龍安世回府稟報:“黑面狼又劫了狄家車隊,但此次有四海幫幫眾護行,雙方一場惡戰,黑面狼不敵敗走。”

“什么?”趙士晟未料此結果,不免悵然。

“少主勿憂,還有個好消息。”龍安世見其神情,含笑勸慰道,“狄家家主,七日前自盡了。”

“什么?”料想中的敵人竟然這般沒了,趙士晟頗為訝異,“莫非他前有我囚子為質,后有四海幫威逼,兩難之下……”

“想必如此。依我看,不出幾日,狄家在晉陽的鋪子都得關門。”

“嗯,他雖死得可惜,倒暫解我家之危。”趙士晟忽覺一陣莫名難受,“雖未謀面,聞說是個有德長者。可恨那四海幫,竟逼死了他。”

“四海幫失了狄家襄助,應會消停幾日。”

“安世叔切莫大意。我看四海幫絕不會罷休。敵在暗處,防不勝防。要洞察其圖謀,還得多派人手出去打探。”

“是,少主放心!屬下必盡力而為!”龍安世語聲堅定,令趙士晟心安——他從未讓主人失望過。

之后,果如龍安世所言,僅過一日,狄家所有店鋪,連同樂平郡的全部產業,盡數關張。聞說狄家欠下巨債,竟至破產。

趙士晟終于稍松一口氣,但他心知肚明,四海幫必會再至,定要小心戒備。

他的防備并未落空。敵人,果然來了。

某日深夜,臥榻上的趙士晟陡然驚醒——連日心神不寧,極易被擾。

他清晰聽到房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絕非鼠類動靜。

他坐起身,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有賊!

他立刻猛扯幾下床頭一根繩索。這繩索穿墻而過,直連隔壁房間床頭的銅鈴。

“叮叮”鈴聲大作,驚醒了酣睡的龍安世。他霍然起身,順手推醒身邊另一人:“快起來,兒子!保護少主!”

院中頓時響起拳腳相交之聲。趙士晟迅速穿好衣衫,安然穩坐,攬住采薇肩頭,示意噤聲。

頃刻間,打斗聲息。“少主,刺客已拿下!”

趙士晟聞聲心安,快步而出,只見阿炳腳下踩著一人,那人手邊落著一柄劍,確是刺客無疑。

“安世叔,阿炳,有勞了。”趙士晟上前致謝,居高臨下俯視癱軟在地的黑衣人。

“被阿炳打暈了。”龍安世檢查了一下黑衣人瞳孔。

龍家父子皆武藝超群,尤以兒子龍元炳為甚。他身長九尺,體壯如熊,一拳可倒奔馬,抓角能掀壯牛,一屁股便能坐斃一人。可惜先天心智有缺,空有神力,難為稱職護衛,唯有在其父龍安世指引下,方能行動。

“少主,這個壞蛋打痛我了!”阿炳氣呼呼道,“你一定要罰他!”

“嗯,會的。”趙士晟點頭,心中已定下懲治之策。

……

行刺未遂的刺客,如今被懸吊在趙府地窖。他頭痛欲裂,竭力回想昏倒前的情形:當時他伏在目標窗外,正欲破門而入,享受利劍穿心之快,忽地撞出一頭巨大人形怪獸與一個持刀武士。他揮劍格擋兩下,便被那怪獸猛撞在地,不知被誰一腳踏中,便無知覺。

醒來時,他要殺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卻已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醒了?說吧,誰派你來的?”趙士晟微笑問道。

刺客閉口不言。趙士晟皺眉,“料你嘴硬。無妨,我有的是法子。”他擊掌,龍安世應聲推門而入。

“安世叔,交給你了。”

“是,少主。”龍安世從懷中抽出一根寒光閃閃的長針,走向刺客。

趙士晟轉身離去,門扉合攏,只余昏暗。

“小友,老夫當年做過行刑人。”龍安世在刺客對面坐下,指腹輕拭陣針身,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眼中沒有半分溫度,只余下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可知針刺之刑?”

刺客的呼吸猛地一窒。

龍安世的聲音低沉而平緩,如同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這針上,淬了特制的藥,不致命,卻能讓痛楚千百倍放大。第一針下去,不過蚊蟲叮咬般微麻。十針、百針……痛意便如無數燒紅的鐵絲,從皮肉直鉆進你的骨頭深處,在里面鉆鑿、研磨。這痛,不是刀砍斧劈的爽利,是陰火焚身,綿綿無盡!像有千萬只毒蟻鉆進你的奇經八脈,啃你的血肉,吸你的筋髓!每一次心跳,都震得全身針孔如被鋼釬重鑿,痛得你三魂七魄都在打顫……”

他緩緩剝下刺客的衣衫,當冰涼針尖觸上肌膚,對方眼中終于溢出恐懼……

……

刺客終究屈服了。他是四海幫所派,這一點趙士晟無需他交代。另外還得到一個不小的秘密。

聽聞此秘,趙士晟幾乎暈厥——它揭開了趙士晟最想知曉的那個真相。

他走到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的刺客面前,厲聲再問:“真是你們干的?!”

“是……的,呃……是……我辦的……那廚子……毒藥……”刺客忍受著全身上千細小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每吐一字,身體便篩糠般顫抖。“給個……痛快……讓我……死……”這是他唯一的祈求。

“是四海幫謀害了我大兄?!”趙士晟語氣兇狠而痛苦,面容扭曲得駭人,“想死?沒那么容易!說!誰指使的?是誰!”

“熊……熊四爺……熊運……”豆大汗珠滾落,刺客艱難地從牙縫擠出名字。

“熊運?好,我記下了!我要宰了他!”趙士晟喃喃自語,眼中燃起復仇的烈焰,“賭上性命,也要報仇雪恨!”

“給我繼續折磨他,至死方休!”他如此吩咐龍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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