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楊陽

電話在飯點的時候打來了，董清幫忙從充電插板上拿給我，說道：“你的女神來電話了。”

我一愣，說道：“我的女神？”

大民笑道：“不會是湯唯吧？”

大民說著話的時候，幸好陳晨不在，不然他肯定一句話把我給噎死。

電話時蘇桐打來的，我有些意外，于是問道：“蘇桐，你怎么了？”

蘇桐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不該問你的，但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決定。”

“那你現在是怎么想的？”我問道

蘇桐說道：“我不想出國去，可是我又不想失去楊陽。”

“那楊陽怎么想？”

“楊陽對于出國倒是無所謂。”蘇桐說道，語氣中滿是哀嘆，“可是楊陽的母親很堅決，你知道的，楊陽的母親本來就不喜歡我......”

我靜默著，我無法替蘇桐做出這個決定，我不明白楊陽母親堅持要楊陽出國的原因，也不明白蘇桐為什么堅持要留下來的原因，我只是知道，蘇桐和楊陽相愛，但是愛和在一起在某些人心中就永遠是一個應當卻無法實現的偽命題。

“楊陽能說服他母親嗎？”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我卻只能給出這樣一個建議。

蘇桐沒說話，只有深深的嘆息在電話中通過無線信號傳遞到我的耳邊。

“你們什么時候過來呢？”蘇桐收拾起困惑的心情，問我，“也許不用多久，你就在長沙看不到楊陽了。”

“我會盡快安排的。”我說道，“也許是明天吧。”

蘇桐掛了電話，帶著一聲嘆息。

蘇桐的嘆息的聲音在腦海中來來回回地反復像是乍雨乍晴的春天里，不時地飄來一段積雨云，一不小心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董清輕身地問我：有心事？

我搖搖頭說，沒有。可我實在是食之無味，看著他們吃得開心，自己只是陪著樂呵幾聲，然后又陷入自己的心事里，壓根不知道他們在飯桌上談成了什么約定，達成了什么協議，只看到他們來來回回勸酒，以至于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我起身給大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現在在長沙，明天我會和蘇桐、楊陽約定好時間。

第二天，大民、陳晨和董清他們一起是看廠，我一個人在長沙等大姐一起去見楊陽。我約好了和楊陽、蘇桐吃飯的地點，便在火車站等大姐到來，但是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人影，正當我焦急萬分的時候，大姐的電話來了。

“今天臨時有時候，我去不了了。”大姐說話的時候氣喘吁吁，顯然是剛剛跑過一段路。

“可是，你今天不見的話，說不定以后就沒有時間見了。”我說道

“我知道，可是我今天真有事情。”大姐焦急地說：“他照片我看過了，長得這么像，肯定不會出意外的。你見面的時候問下他左手手臂上有沒有一個傷疤。”

“傷疤？”我問道，“小時候的傷疤，說不定現在有消失了呢？”

“不可能。”大姐說道，“你幫我問就好了。”

我滿臉惆悵的從火車站回到吃飯的地方，楊陽和蘇桐已經來了，見我進來，說道：“沒見過請人吃飯還遲到的。”

“我就當請我自己，自己還管遲到不遲到。”我開著玩笑，說道。

“還真是的。”楊陽說道，“上次你幫忙騙過我媽的事情，我還沒感謝你呢，要不這次算我請你。”

我和楊陽互不相讓，蘇桐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你倆就別爭了，我請最合適。”

“為什么呀？”我和楊陽一起問道

“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啊。”蘇桐對我說道

“那我呢？你感謝我什么呀？”楊陽沖蘇桐笑道

“你呢？”蘇桐說道，“就......就當我感謝林楊兩次。”

蘇桐說完，我就樂了，說道：“我還真覺得是兩個自己呢。”

楊陽不樂意了，說道：“這話，我怎么聽著這么不舒服呢？完全就沒有存在感哪。”

“你不如這樣想，就當蘇桐請了你兩次。”我說道

楊陽瞪著我看了一會，更不樂意了，說，“我還是當蘇桐請你吃兩次飯更好些。”

吃飯的時候，楊陽聊得更多的是出國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出國也就意味著爸媽同意他和蘇桐在一起了，所以談起來總是滿臉的幸福感，而蘇桐和我則是更多的附和。

“楊陽，你媽為什么一定要你出國呢？”我問道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楊陽回答得很不在乎，說道：“要是我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就有對策了。不過，只要我能和蘇桐就在一起，我管她什么原因。“說完微笑地看著蘇桐。

“那你想出國嗎？”我繼續問道

楊陽看著我，“我只想和蘇桐在一起。”

正如蘇桐所言，楊陽的心里想的是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在什么地方在一起。

蘇桐微笑地看著我和楊陽，說道：“來，咱們一起干杯。”

三個人，三只酒杯碰在一起，三個月卻各位自己的事情而高興。

“要是你們倆是兄弟的話，你媽也許就不會整天盯著你了。”蘇桐半開玩笑地對楊陽感嘆著。

“我也這么想的。”楊陽說道，“我常常想，要是我能有個哥哥或者弟弟就好了，那樣我媽才不會管我喜歡什么，做什么呢？”

“那是因為你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我說道

楊陽笑著，“說得我像皇上的寵妃一樣，你說這比喻是不是說得不恰當啊。”

“那是你理解有問題，林楊的意思是：大家都溺愛你。”蘇桐笑了，看著楊陽那溫潤如玉的笑，這一刻估計早講那些煩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么被溺愛，估計連摔跤都心疼不已吧。”我說道

“那倒是，這一點我覺得任何媽媽都比不上我媽，”楊陽說道：“平時跌破了皮，刮傷了什么的，必定要馬上上醫院，我小時候估計除了學校和家里，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了。”

“這也太夸張了吧。”我說道，“我小時候打架傷到哪里，只要不是流血，摔斷腿之類的事情，用布條一纏，過了幾天就好了。”我說道

“那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蘇桐笑道，“你們男孩子小時候都喜歡打架搗亂嗎？”

“看來，我和林楊還是有很多共同點的。”楊陽說道

“不過有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身上受傷的地方總會留下疤痕。”說著，我捋起額頭的頭發說，“你看這是我小時候被磚頭給磕的。”

“那是給你開啟智慧的吧。”楊陽笑道，“我知道我小時候惹過很多禍，可我身上沒留下什么傷疤。估計是小時候我媽護理得好吧。”

蘇桐聽了，說道：“聽你們說傷疤的事情，倒像是你們在炫耀一樣。”

“是啊，不是大家都說，男人身上沒幾個疤，就不算是個成熟的男人嘛？”我接過蘇桐的話說道。心里卻笑著：楊陽再怎么會護理，身上總會留下什么疤痕的吧，當然更期待著楊陽能夠自揭傷疤，把大姐所說的手臂上的疤露給我們看。

“找你這么說，我就不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楊陽說道，“一個男人成熟不成熟，不能男人自己判斷，更不能憑身上的幾個傷疤就能證明，而是得由身邊的女人來說。”說著把蘇桐摟在自己的身上，看著蘇桐。

聽楊陽這么說，看來大姐所說的疤痕，楊陽身上確實不曾有過，可我卻說服不了自己這楊陽跟我是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從大姐的看到楊陽的照片的第一眼時，露出的驚訝表情，我幾乎能斷定，可是現在楊陽否認身上有任何的傷疤。如果按照大姐的邏輯，這個手臂上的傷疤應該是顯而易見的，楊陽不可能不會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么明顯的疤痕，因此要么楊陽說謊了，要么大姐把小時候的疤痕想象得太嚴重了。也許隨著時間得推移，疤痕在一個人成長過程中會慢慢變成小的疤痕，以至于在不注意的情況下，幾乎發現不了。

在送走蘇桐和楊陽之后，我立馬給大家打了電話，大姐聽了也困惑地說：“我不可能記錯的。”

聽到話語里的猶豫，我也猶豫了，也許我和楊陽僅僅是長的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