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慧笑著回過頭,拉長了聲音:“沒有,……你看這是什么?”說完從衣兜中掏出來一小盒包好的胭脂,舉起來炫耀著。碧彤看見了,連忙說道:“謝謝我的好師姐了。”剛要伸手就拿,沒想到盈慧向前跑了幾步,轉過身來,故意逗起來:“姐妹們都知道你長得漂亮,愛打扮,好不容易幫你買來這個東西,你說給你,我就給你,那多沒勁,你也得幫我辦件事。”
喜妹也在旁邊幫腔吆喝著。
“啊,我又不能去城鎮,你要我幫你辦什么事?”碧彤一臉無辜的樣子。
“我啊,才不要你去省城,今天是師父閉觀,我們可以晚點回去,不如我們一起去湖邊戲水吧?”她神采奕奕地說道。
“好啊好啊!”喜妹、碧彤齊聲答到,兩個人一起歡呼著,可沒想到盈慧師姐反而神情悲傷,顯得有些無奈。
“怎么了師姐?”碧彤問道。
盈慧說道:“原本應該我們一起去戲水,可是大師姐人最古板了,你們早晨就出來接我,要是等傍晚在把東西運回去,一定得罵我們,所以說馬車上的東西要先運回去,而我們還要去戲水,嘿嘿,明白不?”
兩個人聽完一頭霧水,“那怎么辦啊,馬車又不能自己回去?”碧彤問道。
盈慧走到她身旁,微笑著擺了擺她的肩膀,“這啊,就要麻煩你了,我啊和喜妹去戲水,你啊自己先回去,這胭脂粉,你拿好了。”說完她把胭脂遞到了碧彤手里。
“啊!原來,你是要我自己先回去,你們倆去戲水?”碧彤噘著嘴滿臉不情愿。
“好啊好啊。”喜妹倒是滿臉同意,盈慧接著說:“要不說,你得幫我辦件事哪,胭脂我是給你買了,回去我要是和姐妹們提起,師父一定說你。”
“哼,求人辦事就是麻煩,早知道就不讓你買了。”碧彤故意生氣道。
“我的好妹妹了,姐姐下次一定想辦法帶你去,這次就算姐姐求求你了,都好久沒戲過水了,我啊帶喜妹就玩一會兒。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喜妹,我們走吧。”說完,喜妹從車上跳了下來,拉著盈慧的手沿著旁邊個的草路嘻笑著跑奔湖邊。
碧彤仍舊噘著嘴,大聲的呼喊道:“你們倆小心點,早點回去。”
“我的好妹妹,放心吧,姐姐先謝謝你了,見到大師姐,就說我們去山上采藥去了。回頭我在謝你啊。”隨著話聲漸漸消失在山谷,兩人的人影也被茂密的樹林遮住了,只剩下了一輛馬車和碧彤一人,她打開胭脂盒,看著鮮艷的紅色脂粉,滿意地笑了笑。
人車繼續前行了一小段路程,突然間從路邊的草叢沖出好幾支野豬,邊跑邊尖叫,驚的馬兒轉過頭就向空曠的草叢跑去,碧彤連忙拉緊韁繩,好不容易馬兒跑了十幾米后停了下來,碧彤也嚇了一跳,穩了穩心跳,站在馬車上向剛才野豬沖出的方向望去,隱約間好像是個包裹,她從車上拿下了寶劍,似疑似驚的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每走進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因為她漸漸發現這不是個包袱,好像是個人,在這幽靜的山谷里,從沒有見過的外人。
越興奮、越緊張,她的步伐越快,壯著膽子走到了進前,她發現原來是個年輕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無數劃痕看得出他的狼狽,這個人趴在地上,只能看清半張臉,已經滿是泥土,再往他身后看去,一條長長的印痕,是這個人一路爬出來的,可想而知他是受了很重的傷,一路爬行而來。
碧彤從小就被送到“古墓派”,曾經雖然見過男孩子,不過自從住到了谷里以來就不曾接觸過男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知道師父有言,古墓派里嚴禁男子,門規森嚴,不許隨便接觸男人,因此碧彤從來不敢提起男人的事情,但隨著年歲的增長,漸漸她越發的對異性產生了興趣,正在猶豫的時候,忽然男子的手指莫名其妙的動了動,這下卻嚇了碧彤一跳,差點跳起來,瞬間的驚嚇讓她立刻明白了,面前的這個人還活著……
生來救死扶傷的本性慫恿著碧彤,她拋開了師父的禁忌蹲在男子身邊,把他掩面朝天的翻了過來,“啊……”他的傷勢讓碧彤心驚肉跳,只見這男子左臂已經變形,膿腫著發紅,右臂全是劃痕,雙手由于一路爬行,指尖也已經滲出血色,隔著衣服倒是看不出來雙腿的情況,憑感覺來說,這個人正處于死亡的邊緣,要不立刻醫治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碧彤在“古墓派”修行數年,也跟著師父學了點中醫門道,因人長得漂亮,生來聰慧,平日里師父也曾精心傳授她一些醫術,這一刻到是派上用場了,她拾起男子的胳膊,細細的評著脈相,讓她驚喜的是,別看這個人外表奄奄一息,可是胸中氣血鼎盛,更奇怪的是這陽氣在男子的全身亂竄不停,一時間高的有點氣脈過盛,這樣下去也許反倒會傷到此人,應該立刻服藥,平穩脈象,可這如何是好?碧彤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不回去在這里救人?一定不行,要是放下這個人,又覺得于心不忍,雖然從未蒙面,也不知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可這人倒在這里,身受重傷,說明沒準也是山谷中的人士,沒準師父認識的,就這樣退一步再退一步的想法漸漸的動搖了她心中的門規,最后碧彤決定先將此人帶回去,偷偷藏起來,等醫治好了再讓他走,這樣倒是可以救人一命,也可以練練自己的醫術,想到這,她把馬車牽近,慢慢地拖拽把受傷的男子放在車上,用麻布蓋好,再在上面擺放上貨物,一切都看不出來后,她趕緊駕著馬車趕回“古墓派”。
山谷綿長深邃,遠遠的望去整個被綠色植被所包圍,長年累月在山谷中間形成了一壇湖水,猶如一顆璀璨的藍寶石鑲飾在綠毯之上,隱約能見的碎石路好似一條細線劃過,輕巧地從旁邊點綴著這幅美景。
細窄的山路盡頭是一個大宅院,隱藏在高高的翠林之中,宅院的正門豁達氣派,怎么看也不像是江湖門派,碧彤拉住韁繩將馬車的速度放慢,臨近門前的時候才將車停下,上前幾步輕扣門環,“咚……咚……咚”。
就聽見門里有人喊道:“來了,來了,是不是盈慧她們回來了。”這人嗓門很大,聽起來像是中年婦女。
門輕輕打開,隨即從里面走出一人,年歲五十上下,體態臃腫,一幅笑容全堆在臉上,看到有人之后馬上上前打招呼道:“回來了,碧彤妹子,怎么樣盈慧也回來了吧?”
“盈慧師姐和喜妹去山上采藥了,我一個人先回來了,大師姐們都在吧?”碧彤牽著馬韁繩,伸著脖子往里看,畢竟車上裝了個大男人,誰都不心虛,她心虛……
背著人眼目,碧彤經過一番的生拉猛拽,忙乎的滿頭大汗,總算把那男子送到了柴房,外面擋上高高的木柴,暫時先把他安放在里面,仍就蓋好麻布,而后拿著師姐的貨單,來到正殿大廳拜見大師姐。
院落的正房是個高高的正殿,不同于別人的家園布局,屋檐略高,裝飾簡單低調。這里所有房屋格局完全融入了女性色彩,而且張顯得十分氣派,正面一幅女子的賞花圖,繪的精巧細致,廳的兩邊都擺好了桌椅,上面搭配著青瓷花瓶,干干凈凈,整潔大方,整個房間四處都是花,各種各樣的野花相續開放著,時不時發出沁人心脾的花香,只要身入其中自然也陶醉在花香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