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瑤聽著武當劍客秋道塵把話說完,點了點頭,隨口應和道:“如此說來,你們放火引我出來,只是為了下谷尋人。”
“正是,真是打擾女施主了,不知您是否知曉墜崖之事?”
“那好,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找的人我是沒見到,小小的山谷,就我們幾個,在這里算是求個清凈,人來多了,搞得烏煙瘴氣的,很不舒服。還拜托兩位啊,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林夏瑤有些帶刺的說道。
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但秋道塵和朱爍云都察覺到了,剛才這年長女子身后的女弟子欲說話,似乎她知道些什么,只不過被面前另一個女子擋住了,兩人退到了遠處竊竊私語了很久,看來另有蹊蹺。于是老劍客也沒生氣,繼續旁敲側擊的問道:“女施主大可放心,我們都不是壞人,而且確實與墜崖的男子是認識的,有什么消息,還望諸位女施主坦白相告,在下感激不盡。”說完了秋道塵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行禮。
林夏瑤仔仔細細端詳了這兩位老者,又從言語中盤問了盤問,但覺得這兩位很有禮貌,而且句句誠懇,所以也覺得沒必要再難為他們了,出于小心,還是沒有全盤拖出,她眼珠一轉說道:“看到你們倆這么誠懇,我們也不便隱瞞什么,送你兩句話。”
秋道塵聞聽此言,心喜之極,看來秋恃閣有找落了,趕緊問道:“女施主請講。”
“嗯,禍起山澗蒼天眼,名師清徒緣可還。”林夏瑤清清楚楚地說了兩句。
聽完后,秋道塵回過頭看了看朱爍云,這兩句的意思聽起來很明白,可是一琢磨,又有些推脫其辭,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兩位老劍客眉頭一皺,朱爍云上前走了兩步,抱拳再追問:“女施主既然知道些消息,又何必拐外抹角,好不痛快啊,我的一介武夫怎能揣摩的好這兩句的意義,還請明示啊。”
林夏瑤慢慢側過頭,望著朱爍云,但覺有幾分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沒容她多想接著說道:“你問我什么,我都全盤告知,想說的就這么多,再多的我也不想說,………你們兩個,私自創進山谷不說,還在山谷里肆意放火,這些我還沒與你們計較,趕緊把火勢滅掉,回去復命吧。”
旁邊木柴雜草的火勢,隨著木料的燃燒結束,漸漸變小。朱爍云一句話吃了個閉門羹,十分不悅,剛要辯解卻被秋道塵一把攔住,只見秋道塵微微陪笑的問:“女施主,這兩句話,我們是記住了,可是老朽的腦袋實在是愚木,還不解其中之意,還望女施主可否再為老朽解釋解釋這兩句話中的意思。”
林夏瑤聽完,微微一笑,說道:“你們還真是煩人,哎,沒辦法,就讓我徒兒給你解釋解釋吧。”說完后,林夏瑤回頭一看,盈慧正好在后面,她深深知道這丫頭聰明之極,腦袋好使,正好搪塞這兩個老頭一下,林夏瑤用手一指接著說:“來,你為兩位老人家解釋下,可要解釋清楚些。”
林夏瑤這話中有話,盈慧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只見她低著頭擴了擴嗓子,道:“我們女主人的意思就是,老天有眼幫你們把人救了,日后他師徒有緣自會相見。”
這字面上的意思簡單直白,秋道塵其實早就知曉,只是怕被人家用搪塞之言謊騙,還想在探聽些消息,方聽到這位女弟子又強調了一遍差點喜極而泣,他強忍著心里的激動,慢慢地說道:“多謝,姑娘直言相告,在下感激萬分。”
林夏瑤一直關注著對方的表情,但覺得這老者十分激動,這說明也許和谷晨(秋恃閣)認識,并且關系非常,心里也算是放了心,她只希望這兩位不是谷晨(秋恃閣)仇敵。
朱爍云心里也舒服了很多,至少知道侄兒秋恃閣還沒死,為追尋下落,他急切地接著問道:“幾位女施主,既然我們要找的青年,還沒死,那我們想知道他現在究竟在何處?能不能再指點下迷經。”
“喂,有些事情已經告訴了你們,就不要再追問了,你要是再問下去,我就懷疑你們下山谷的真正目的………兩位這山谷縱火一事,我也不予追究了,但畢竟這里從不歡迎外來的客人,還請兩位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恕不送客。”林夏瑤不愿多說,拒至送客。
朱爍云怎么說也是一代劍客,這面子的事有時候還是需要掛著點,兩次開口都被林夏瑤給硬語拒絕,實在是憋屈得很,他牙關一咬,生生又把氣話咽了下去,轉眼看了秋道塵一眼,只見秋老劍客也是十分迫切地想在打聽些消息,沒想到這女施主嘴這么硬,說著手勢一擺就要送客,好像這山谷是她家的地,外人嚴禁入內。
在仔細看看面前的女施主,她態度堅決,實在是難以再深問下去,趕緊收話,秋道塵抱拳施禮說道:“老朽多謝女施主直言相告,這樣也好給家人帶個話,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趕回家,………既然,女施主不便再多說,老朽也就不問了,我們是從山崖上下來的,既然打聽出消息了,過會兒我們在原路返回就是,不敢再山谷里多叨擾,還請女施主放心。”
“看得出,你們還是很懂得禮節,那我們也就不在催趕你們了,事情辦完了,趕緊回去吧,這山谷處處是陣法機關,在往深走,對你們也沒什么好處,關于墜崖的人,回去靜等就是,會再相見的。”林夏瑤轉過身,一邊走一邊說。
“多謝,女施主。”秋道塵心中帶喜拱手抱拳鞠躬道。
馬車停在樹林邊,三位弟子和林夏瑤先后上了馬車,車頭調轉往回走。秋道塵和朱爍云則用濕濕的樹枝把剩下的火撲滅,確保不會再復燃,才回過頭看看幾位女施主,只見馬車顛簸不止速度不快,慢悠悠地往林子里行進。
朱爍云眼珠一轉,走向秋道塵:“師兄,你不覺得這幾位女施主有些不同尋常?”
“怎么?你發現了什么。”
“如此僻靜的深谷,幾位女子在此居住,看她們的樣子是久居山谷了。更奇怪的是她們明明知道秋恃閣的下落,卻不愿意相告,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也許恃閣就是她們救起的,剛才那位姑娘明明要說,確被她師父攔住了,………這么不愿提起,又要說有緣再相見,據我的推斷,恃閣從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必定身受重傷,此刻說不好就在她們的住所里養傷,畢竟剛滿幾個月,若是骨斷筋折怎么可能好的這么快,她們是有意在唐突我們。”朱爍云一邊思索一邊琢磨的說道。
秋道塵想了想也覺得話中有理,頻頻點頭:“你所猜想,正是我擔心的,閣兒如果身受重傷,又怎么能出的了山谷,她們一直不愿告知詳情,也讓我起了疑心。依你的意思,秋恃閣很有可能就在她們的住所,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哪,畢竟人家是救命恩人,我們也不好在冒昧驚擾人家。”
“話是這么說,可既然離她們這么近了,為什么不在進一步探聽虛實?也好叫人放心啊。”朱爍云捋這胡子。
秋道塵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的馬車,倆人雙目相交,暗自點了點頭,于是都將背后的寶劍緊了緊,將大褂免進腰帶上,提一口丹田氣,繞到遠處樹林邊快步緊跟緩行的馬車,為了不讓車上的人發現,兩位老劍客可謂是一上一下,一個走樹上,一個走地下,盡量和馬車保持一段距離,避免被人發現。
馬車行進的速度不快,跟蹤起來極其容易,要只是幾位弟子在車上趕車,兩位老劍客完全可以一直跟蹤車印走出樹林,可惜的是,車上坐著林夏瑤,這位當今的古墓派掌門人可不是泛泛之輩,她也是名師帶出來的高徒,是經受過風雨洗禮、江湖考驗的高手。從馬車離開的第一時刻起,林夏瑤坐上了車,這耳朵就沒閑著,這兩位老者都不是等閑之輩,不懂陣法,卻能過的了第一片樹林,說明這兩位都是輕功好手,一定是從樹頂上越過來的。
心里留著準備,林夏瑤閉目聽著風聲,故意讓馬車慢行。進了樹林后,一開始并沒有異樣,但覺得漸漸深入,秋道塵和朱爍云越跟越緊,不免地帶動了一些聲響,都被林夏瑤聽在耳朵里。
“別直走了,拐入死彎。”林夏瑤吩咐道。
駕車的盈慧聽后一愣,回頭問師父:“師父,前面拐進死彎,我們就走不動了,難道不回去嗎?”
“先不回去,后面有人跟著。”林夏瑤聲音很低。碧彤好奇的想伸出頭去看看后面,林夏瑤忙說道:“不要往回看,既然他們非要跟來,我們就戲耍他們一下,駕車去右面的路………”
“好的,師父。”不再多問,盈慧駕車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