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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負(fù)陰抱陽

黃袍山,相傳乃是當(dāng)年黃石公的隱居之地,而那仙孕之地,本就是張良的目的地,只是,苦于帝王之疑,自己只得離別托詞,繞道那玉門關(guān)。

夏過秋臨,經(jīng)過了幾月的路程,兩人縱馬奔馳總算的來到了這明秀鐘靈之地,路途的之上,張良仍是那么沉默寡言,習(xí)慣了在每日夜晚降臨推算星象,研究道學(xué),而蕭寂桐則一改在戰(zhàn)場上的品行,竟是照料起了兩人的飲食起居來。

七月初,兩人跨過了奔騰的黃河源地,八月末,兩人越過了縱橫千里的昆侖山脈,如今十月來臨,黃袍山楓葉飛舞,從山腳望去,一片金黃,猶如玄黃之氣閆饒,庇佑人間。

“這,難道就是奇文四景之一的玄黃楓葉旋嗎?”站在在山腰下的河邊,蕭寂桐不由得驚嘆出聲。

張良凝目,眼角玄光一閃,輕輕一笑自語道:“黃老仙師果非常人,知我會選擇這避世之地,作此玄光接引我。”

滿山楓葉隨著秋風(fēng)飄散,落入深深的山谷與清澈的河流之中,沾地即消失不見,煞是奇異。

“修道之地,清靜安寧,甚好,甚好,蕭小姐,你已陪我到達(dá)這苦修之地,還是請回吧,這山中清修的日子,恐于你不適。”張良牽過了烏騅馬,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蕭寂桐眉頭一皺,嘴角一撅,跟了上去,大聲的喊道:“你做道士,我就做道姑,你能修成仙師,我就修成仙姑。”

張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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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過,一股肅殺之氣在山脈間蔓延,山間新立了一座道觀,張良用所剩下的財(cái)物另又修建一座書院。

道觀號:良山道觀,而書院則叫:伐桂書院。

每日張良教授山下的村民子弟,傳授書學(xué)與道義,而蕭寂桐則偶爾教授一些奇門遁甲之術(shù)予學(xué)子們。

“蕭姨,聽有些人說,張良先生乃是我們大漢的開國功臣,是真的嗎?”張良雖是教授這些子弟學(xué)術(shù),卻是對于自己的來臨從未提及,而閑余之時,子弟們就習(xí)慣性的向“無所不知”的蕭姨打探了。

蕭寂桐幽幽一嘆,拿著掃帚的手漸漸的慢了下來,輕笑著回道:“你們的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又哪來紅塵之事呢!”

“噢!”子弟們似懂非懂的摸了摸頭,轉(zhuǎn)而四散開去。

每日清掃門庭,整理書院,她,蕭寂桐似乎漸漸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忘記了哪人的千般囑托,似乎開始眷戀上了這樣的生活。

而那楓葉層疊的山林之中,張良此時一身玄光加身,眉目輕撅。

“漢王,你,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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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了,落葉紛飛的道觀,此刻一陣清香,張良拂塵一揚(yáng),邁步向內(nèi)堂走去,早在道觀建立之時,張良就已經(jīng)不再使劍了,而是把那伴隨了半生的青光淵月劍鑄入了道觀的石碑之中。

“回來了?”一如既往,張良悟道回來,蕭寂桐早已經(jīng)備好了素食。

張良點(diǎn)頭,放下了拂塵,輕輕的端起了瓷碗,遲疑了一下,復(fù)而慢慢的吃了起來。

“我!”蕭寂桐的身軀似乎有些許顫抖。

“我欠你的。”張良輕語,把碗中的飯食一口咽下。

門外,風(fēng)聲,一股煞氣逼近。

“出來吧,既然來了那么久,何必隱藏?”張良站立起身,拿著拂塵的手有一絲顫抖。

勁風(fēng)吹過,把道觀的門刮得嗚嗚作響。

蕭寂桐淚如雨下,跪在風(fēng)吹開的門前,大喊出聲:“師傅,你放過子房哥哥吧!他如今已是道門之人,不會插管凡塵之世。”

“墨門推演,此子乃會阻擋我朝氣運(yùn),豈可留他。”楓葉滿天,一道蒼勁的聲音直刺而來。

“師傅!”蕭寂桐呼喊。

而此刻天際之上,滿布墨家真訣,墨家劍陣已然向張良發(fā)動攻擊。而這一次,這墨門的傳人仿佛也是想一擊之下致張良于死地,不但滿天劍雨凌厲落下,天空中那柄巨大的楓葉主劍,竟然也被無形墨力操縱著,帶著開天破地之勢,隆隆沖下。

這陣法主劍,威力豈是等閑,一劍攻下,瞬間數(shù)丈范圍之內(nèi)瓦礫橫飛,方圓數(shù)十里附近生靈連聲都無就魂飛魄散,甚至余威所及,一旁的蕭寂桐躲避不及,竟然也受了波及,身形頓化做如電銳芒,絢爛躲過。

張良暗沉氣道,閃過了墨門傳人的凌空一擊,心嘆,幸好這書院的子弟都已被蕭寂桐遣送回家,不然,就傷及無辜了。

而這時天空中的墨門傳人也是詫異,身形一閃,從半空之中降落下來。

“寂桐,你沒有下藥?”墨門傳人凌厲的眼光向一旁的蕭寂桐看去。

墨門傳人在半空之時,已然看到張良身形有些許遲鈍,只是明顯并不是中了劇毒的征兆。

“呵呵,下藥!一點(diǎn)散去道力的藥嗎?”張良輕輕的抹去嘴角的血漬,站立起身,淡笑回道。

“我!”蕭寂桐頓語。

“嗯?散道之藥,寂桐,你真是夠仁慈的,你這是想擺為師一道嗎?”墨門傳人輕哼。

蕭寂桐輕輕的低下了頭,回道:“不敢。”

“本是可放過此人一條性命,只是,如今,此人身上,懷有不世之法,動可欒天策地,顛亂命數(shù),手中更有不世出的奇物,若放虎歸山,只怕將來造成的殺孽,給這天下蒼生帶來禍劫。

待墨門傳人說完,張良在心中低聲嘆了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心意在這片刻間已然決定。縱然自己魂飛魄散,也絕不能讓這黃老奇書再次入世。

“你若想拿走,這世間或許戰(zhàn)亂再起,我可會作此違逆天道之舉。”張良身間玄光漸起,炳然站立。

“好,好......”

當(dāng)下墨門傳人再次拼起術(shù)力,剎那間天空中所有彩色氣劍一起大放光芒,尤其是陣法的楓葉主劍,更是赫然又大了一半,轟然而響,震動天地,如遠(yuǎn)古天神狂怒一般沖了下來,直向張良打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fù)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張良臉色蒼白,嘴間輕念玄訣,四周衍生出道道白色的光影,竟是與張良一般無二。

而在旁邊,蕭寂桐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面無血色,連帶著手中的寶劍也微微顫抖。

那一道驚天巨劍,當(dāng)頭擊下,未到地面,咯咯巨響已然發(fā)出,張良附近一丈方圓地面盡數(shù)迸裂,狂風(fēng)呼嘯,將他籠罩其中,已是必死局面。

張良發(fā)絲飄舞,人為無形劍氣籠罩,掙脫不得,心中平和之心卻是無改,含笑看著天空那柄恐怖巨劍帶著無邊殺意迅疾落下。

“轟轟……”

這聲音震動四野,天地變色,唯獨(dú)那楓葉奇劍卻仿佛是誅滅滿天神佛的無情之物一般,依舊毫不容情地向他擊來,眼看著張良就要成為劍下亡魂,粉身碎骨。

忽地,天地間突然安靜下來,甚至連楓葉劍陣的驚天動地之勢也瞬間屏息……

那在歲月中曾經(jīng)執(zhí)鞭揮指山河,纖手執(zhí)劍的手,出現(xiàn)在張良的身邊,有幽幽的、清脆的聲音,將他推到一邊。

仿佛沉眠了千年萬年的聲音,在此刻悄然響起,為了心愛的愛人,輕聲而道:

你若成仙,我亦成道,你既不怕死去,我亦可陪你,……

她站在狂烈風(fēng)中,微微泛紅的眼睛望著張良,白皙的臉上卻仿佛有淡淡笑容。

那風(fēng)吹起了她水綠衣裳,獵獵而舞,像人世間最凄美的景色。

張良的心沉了下去。

突然,他張開了口狂呼,卻被劍氣逼了回來;他瘋了一般躍起撲向寂桐,卻被神秘氣息彈開,本是泛笑的雙眼中流出了淚,淌過他的臉頰。

“你,這又是何苦?”

那個風(fēng)中的女子,張開雙臂,向著滿天劍雨,向著奪盡天地之威的巨劍毅然撲去。

劇烈的狂風(fēng)突然轉(zhuǎn)了方向,變成了圍繞在蕭寂桐身邊的巨大漩渦,那個婉約而美麗的女子被狂風(fēng)推上半空,迎著那楓葉流轉(zhuǎn)的巨劍。

她是那一刻,天地間唯一的光彩!

片刻……

無數(shù)的血色霧氣從她的體內(nèi)瞬間噴出,在她身前凝做晶瑩如紅玉的血墻,同時白皙面容之上,飄出九道若隱若現(xiàn)的輕煙,融入觀門處的石碑之中。

那石碑瞬間沸騰,如熾熱的癡情之火燃燒不止,帶著所有的熱情絕望焚燒,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燦爛光輝,逆天而上!

與那楓葉主劍,轟然相撞!

燦爛的光輝如此耀眼,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響,震動了整個天際蒼穹,勢不可擋的楓葉劍全然散去,滿天的氣劍一陣紊亂。這黃袍山之上,山峰巨震,亂石橫飛,山體之上如割裂一般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巨大裂痕,仿佛末日到臨。

隱約中,一個苗條而凄婉的身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我想,我想看盡那人間奇文四景,我想......”

那些話語在此刻一臉慘白的人耳邊環(huán)繞。

天地間,忽然全部安靜下來,只有一個聲音,一顆心顫動了,無法平靜了。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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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他在黑暗中發(fā)抖,不敢動彈,不敢面對,不敢醒來!

可是,他終究還是醒了!

顫抖的手,慢慢的握緊,再放開,慢慢的,睜開眼睛,仿佛這樣,也需要他全部的勇氣。

一間普通的房屋,裝飾簡單而樸素。他慢慢的下了床,什么都不敢想,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一般,他走向門口,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是長長的通道,有不少穿著道袍的人安靜地忙碌穿梭,但是不管是誰,一看到他,都沒有理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

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多言數(shù)窮,不如守中。”

張良走出通道,站立在一道門前,抬目向聲響之處看去。

萬山寂靜,鐘聲鳥寂,這,已到了冬日了嗎?

“總算是肯醒了?兄臺睡夢之中睡白了頭發(fā),真是神奇呀,神奇!”亭閣之上,忽傳來一個熟悉的話語。

張良束手,不作言語,只是心中一如有些許疼痛。

“觀主!”一道身影從亭閣之上落下,過往的弟子都作揖拜禮。

“這是哪里?”此時的張良,發(fā)眉皆白,一臉慈和之氣。

“終南山!”說話之人酒壺在手,身背大劍,隨意依靠在亭閣之中回道。

“師父,觀內(nèi)的鳳香酒沒了!”一小道士上前稟意。

“釀!”

“師父,觀內(nèi)已無釀酒的原料!”小道士弱弱的回道。

“釀!”

......

“觀主如此嗜酒,可稱作修道之人嗎?”張良并沒有轉(zhuǎn)身,仍然靜靜的看著這終南山的珠峰,淡然問道。

“道存萬物,瀟灑自在,又何像你,雖修道,卻是仍在道外,身入道,而心卻是阻隔在道門之外,叫修道嗎,嗯?”尹千觴用酒壺輕輕的碰了碰張良的肩膀,繼續(xù)道:“一杯酒下肚,你就可知‘道’乃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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