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書名: 無盡的魔咒作者名: 席紫本章字數: 3248字更新時間: 2014-10-06 12:34:52
整整一天時間艾拉都躺在平臺上,在迷糊中睡去在迷糊中醒來。夢中許多人出現然后消失,或笑或哭糾纏圍繞。奧爾維斯的身影就像拉斯貝爾格一樣,突然間就飄到艾拉面前,然后一句話不說又默然著離去。
時間對于艾拉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困留在此地卻無法取得拉斯貝爾格的血液,還不如就這樣一直沉沉睡去,直到拉斯貝爾格將自己也變成不死族,永遠徘徊在無知的領域,這樣既無快樂又無痛苦地消失在時間里好了。
拉斯貝爾格拎著一堆食物再一次回到這個倔強的女孩身邊,這樣無聲的對抗在他看來有些幼稚的可笑。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躺下去嗎?”他知道她是醒著的,每一次他走到她身邊時,他都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防備。
艾拉不動、不理,似乎鐵了心一般。
“你還真是固執。”拉斯貝爾格笑了,讓她主動起身對于他來說太簡單了:“和你母親一樣的固執。”
艾拉猛然間睜開雙眼翻身爬坐在地上,目光中帶著明顯地驚疑和灼熱的期待,急切的詢問道:“您剛才說了什么?您是說我的母親嗎?”
“怎么?愿意和我說話了?”拉斯貝爾格語氣中帶著勝利的戲謔。
艾拉可管不上這些,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再一次問著:“您認識我的母親是嗎?”
“認識。”拉斯貝爾格點頭,確定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您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這個?”艾拉有些生氣,但卻極力克制不讓自己的怒氣爆發出來:“您愿意告訴我有關我母親的一切嗎?您愿意的是嗎?”
“是的孩子。”拉斯貝爾格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我愿意并且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你。不過……”
“不過什么?”艾拉湊近那張變形恐怖的臉,焦急地問道。
“不過我想你的哥哥也很想知道關于自己父母的事情吧?”
“那是當然。”艾拉毫不懷疑馬特的內心里也和自己是一樣的渴望知道整件事情。
拉斯貝爾格微笑著對她說道:“所以我才要求你去把他找來,可你卻拒絕了。”
艾拉頹然的坐在地上,辯解道:“那是因為您先前并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而且,是您先違背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這可不算違背。”拉斯貝爾格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對艾拉說道:“我的血液可比背叛了你而娶別的女人為妻的人的眼睛珍貴多了。”
“他不是那樣的人,您不了解他。”
拉斯貝爾格不想再去討論這些無謂的事情,于是對艾拉說道:“別再說他了,我們之間還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嗎?”
艾拉重重的嘆了口氣,之前的興奮已然被沮喪所代替。
“可他的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
“比你父母的事情還重要嗎?”拉斯貝爾格有些生氣了。
艾拉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而堅定的回答道:“一樣重要。”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對視了很久,直到拉斯貝爾格確定她所說的話與她所下定的決心之后,談話才又重新恢復。
“看得出來你很愛他,可你確定他值得嗎?”他問。
艾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值得。”
“你治愈好他的眼睛,然后讓他用你不顧性命換來的光明,滿含深情的去凝視著別的女人,這樣你也愿意嗎?”拉斯貝爾格用言語化成的刀子狠狠的插進了艾拉的心臟。
“愿意。”艾拉沒有動搖。
“你真是個傻瓜。”拉斯貝爾格憤然起身,走向平臺的邊緣。
半晌過后,艾拉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靠近拉斯貝爾格。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憤怒,但卻希望通過自己的訴說來平息他的憤怒。
“奧爾維斯不只一次救過我。”她有些艱難的開口:“在我未成為守護者之前、在我自我覺醒的時候甚至在我成為了守護者之后。”她聽到來自拉斯貝爾格鼻腔中發出的不屑,但仍然繼續回憶著:“起初我以為自己懂得愛是怎樣一回事,并且毫不懷疑地愛著一個人,為他不愛我而感到傷心、為他背叛了我而感到難過,可就算是這樣,我也從來沒有為了這份所謂的愛情而掙扎過。我甚至認為,愛情就是這樣,他若愛我,我便愛他;他若不愛我,我也沒有必要再去愛著他。可后來我發現我錯了,原來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明白,愛情是不會因為那個的人態度輕易就可以改變的,就算他不再看你、不再抱你、不再吻你、不再想你、甚至不再愛你,那又怎樣?你依然還是會想著他、念著他、愛著他。就算他的眼睛看著別人、他的雙手抱著別人、他的嘴吻著別人、他的心里想著別人,他的愛全都給了與你無關的任何人,可他仍然是他,仍然是你深愛著的那個人,因為你的心已經無法控制的停留在了那里。只要他能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就算經歷怎樣的苦痛掙扎,或是會被無情的撕裂成無數碎片卻依然不會改變、不會動搖甚至到了最后竟連一絲怨怪都不會再有,因為你知道你的心留在了什么地方,你拿不回來也不想要把它拿回來。”
激動的情緒讓艾拉漲紅著臉,一口氣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一切統統都發泄出來。
她大口的喘息著,想要借此來平息自己的激動,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沒有伸手去阻止它們流進自己微張著的嘴里,而是再一次開口對著面前的人說道:“而這一切,在我還自以為是的時候,奧爾維斯便已經在默默的承受著了。”
“可他現在已經離開了你。”拉斯貝爾格似乎并不為之所動而是冷冷的將現實擺在她的面前。
“是的,他是離開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這樣做不可,可我堅信那并不是他的本意。”艾拉的目光飄向遠方,仿佛在那里可以看到奧爾維斯的身影:“他從未要求過我為他做些什么,可他卻為了能讓我進入軍團而放棄了自己擁有的自由,就算是在他為了救我而失明之后,也從未對我有過一絲的怨責。他就這樣默默的站在我身后,只要我一轉身便能看到他深情注視著我的目光,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用說出來他便能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他也從來都不會去追究,一味的包容著我、守護著我。盡管他現在選擇離我而去,可曾經有過的一點一滴卻仍然那樣清晰的刻印在我的腦海中,它們真實的存在過沒有欺騙亦沒有辜負,有的不過只是我們中間那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罷了。”
“無法跨越的鴻溝?”拉斯貝爾格重復著艾拉的話。
“是的,無法跨越。”艾拉低下頭,喃喃自語:“他的妻子必須是與他家族門第相當的女人,而他們的結合也必會為自己的家族增添新的榮耀。”
“迂腐的舊觀念。”拉斯貝爾格滿臉不屑:“我還以為能讓你愛上的人是個多么了不起的男人,沒想到只不過是個屈從于家族榮耀的傀儡。”
“不,他不是。”艾拉否定了他的判斷:“他之所以會屈從,一定有著別的理由,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什么非讓他妥協的理由不可,否則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你就這樣相信他?”
“是的,我也曾經懷疑過、掙扎過,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對我的愛沒有半點虛偽就像我對他的愛一樣。”艾拉回視著拉斯貝爾格的目光,沒有一絲讓步。
這樣的堅定讓拉斯貝爾格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自她心里最為強烈的壓迫感。
半晌之后,他終于對她心底里流露出的那份深切的愛意做出了妥協:“好吧!既然你非要這么做,那就隨你好了。不過,到時候若你發現自己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時候,你可別后悔。”
“我絕對不會后悔。”
拉斯貝爾格起身,對面前這個固執的女孩吩咐道:“把你的靈魂刻印石留在這里,然后下去見見你那個和你一樣固執的朋友。記住,用最快的時間把你哥哥帶到我面前來。”
“哥哥。”艾拉從平臺上飛了下來,還未站穩整個人就被慕卡拉進懷里。
一夜未見慕卡臉上除了憔悴之外全是焦慮不安,他沒法讓自己平靜地去接受艾拉昨天的安慰之詞,相信什么她一定會平安回去的承諾。輾轉掙扎了一晚之后,他還是忍不住再一次來到這個魔鬼的地獄,無論如何他都要救回艾拉。
“快點離開這里,艾拉。”他內心充滿著希望,迅速將回到魔族的結界之門打開,拉著艾拉的手越過了結界。
“真沒想到會這樣順利。”等兩人都置身才伏魔殿時,他才松了口氣,無法置信地望著身邊的女孩,他竟這樣順利地將她帶回了魔族。
“還好你安然無恙。”
艾拉從他緊握住自己的手中覺察到了他內心的懼怕與不安,盡管心里生出許多內疚,卻不得不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哥哥,謝謝你來救我,可我不能跟你走。我必須回去,回到他身邊去。”
慕卡眼中有著不能理解的疼痛:“為什么?”他質問著,內心無法再保持慣有的平靜:“為了奧爾維斯嗎?”
“是的,但……”艾拉想要解釋,可話還未說完,慕卡便一臉怒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