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覺得今天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他省吃儉用三個月，終于湊夠了錢，在江城最高檔的西餐廳訂了位置，還買了一枚不算很貴但足夠精致的項鏈。今天是他和女友張曉雅戀愛兩周年的紀念日，他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餐廳柔和的燈光，優雅的小提琴聲，以及對面張曉雅明媚的笑容，一切都那么完美。

“曉雅，這個送給你。”林凡拿出精心包裝的禮盒，聲音有些緊張。

張曉雅接過，拆開，看到項鏈時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凡哥，其實...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她咬著唇，手指不安地攪動著餐巾。

“什么事？”林凡心里莫名一緊。

“我們...分手吧。”張曉雅抬起頭，目光躲閃，“我找到了更適合我的人。”

林凡愣住了，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誰？什么時候的事？”他的聲音干澀。

“王浩。我們在一起兩個月了。”張曉雅語氣平靜下來，甚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他比你成熟，比你有能力。他爸爸是上市公司老總，能給我想要的生活。”

王浩？林凡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開著跑車、一身名牌的公子哥形象，他曾幾次見到那人來接張曉雅下班，當時張曉雅只說那是同事順路。

“所以，你早就...”林凡感覺胸口發悶，呼吸困難。

“是的，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張曉雅拿起包站起身，“今晚我就搬去他那里了，再見，凡哥。”

看著張曉雅決絕離去的背影，林凡只覺天旋地轉。兩年感情，竟以這種方式收場？

他不甘心。

半小時后，林凡站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他知道王浩住在這里，張曉雅曾無意中提過地址。

保安攔住了他，但恰巧有住戶出門，林凡趁機溜了進去。

站在1602門口，林凡猶豫了。他能聽到門內傳來隱約的音樂聲和笑聲——張曉雅的笑聲。

憤怒最終戰勝了理智，他開始用力敲門。

門開了，王浩只圍著一條浴巾，看到林凡后先是驚訝，隨即露出嘲諷的笑容。

“喲，這不是林凡嗎？怎么，來找曉雅？”

張曉雅從后面走來，同樣只裹著浴巾，看到林凡后臉色瞬間蒼白。

“凡哥？你怎么...”

“曉雅，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林凡聲音顫抖，指著王浩，“這個除了有錢一無是處的混蛋？”

王浩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來：“說話注意點，窮鬼。曉雅選擇我，是因為我比你強一百倍。”

“強？偷別人女朋友叫強？”林凡怒極反笑。

“凡哥，你走吧。”張曉雅躲到王浩身后，“我們已經結束了。”

林凡看著曾經深愛的女孩，此刻卻如此陌生。他的心徹底冷了，轉身準備離開。

但王浩卻不打算就此罷休。

“等等，誰允許你就這么走了？”王浩一把抓住林凡的肩膀，“私闖民宅，還出言不遜，不道歉就想走？”

“放開。”林凡試圖掙脫，但王浩練過健身，力氣很大。

“浩哥，算了吧。”張曉雅小聲勸道。

王浩卻笑了：“放心寶貝，我就教教他怎么做人。”

一記重拳突然打在林凡腹部，他痛得彎下腰，幾乎窒息。接著又是一拳打在臉上，他感覺鼻子一熱，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廢物就是廢物，連還手都不敢。”王浩嘲諷道，又是一腳踹在林凡胸口。

林凡摔倒在地，頭撞在走廊墻壁上，嗡鳴聲充斥耳際。他模糊地看到張曉雅別過臉去，沒有阻止。

更多的拳腳落在身上，疼痛逐漸變得麻木。林凡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后的念頭是：如果有來生，我絕不再這樣任人欺凌...

......

痛。

無處不在的痛。

林凡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一片泥濘的地上。雨水冰冷地打在臉上，混合著嘴角的血沫流入口中，帶著鐵銹味。

這是哪里？他不是應該在公寓走廊里嗎？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張曉雅的背叛，王浩的拳腳，還有頭撞在墻上那致命一擊...

他應該死了才對。

【叮！檢測到適配宿主，靈魂融合中...10%...50%...100%】

【逆命天梯系統綁定成功！】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嚇了林凡一跳。

幻覺？瀕死體驗？

【不是幻覺，宿主。您已穿越至修仙世界，附身于滄瀾劍宗雜役弟子林凡身上。原身因犯錯被鞭笞五十，傷重不治身亡】

隨著系統的提示，另一段記憶如洪水般沖入林凡的腦海。

這是一個可以修仙的世界，強者翻江倒海，御劍飛行，弱者命如草芥。他現在的身份是滄瀾劍宗的一名雜役弟子，年僅十六，資質低劣，因不小心打翻了外門弟子李虎的飯食，被當眾鞭打五十，扔在雨中等死。

“穿越...修仙...”林凡艱難地消化著這些信息。他動了動手指，全身立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背部，火辣辣得像是被烙鐵燙過。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能隱約看到自己身處一個破敗的院落，四周是低矮的土木房屋，遠處有高聳的山峰輪廓隱在雨霧中。

這就是滄瀾劍宗？比想象中的還要破落。

【新手任務發布：站起來走三步】

【任務獎勵：修為提升至煉氣一層】

【任務失敗：傷勢加重，真正死亡】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卻不容置疑。

“開什么玩笑...”林凡苦笑。他現在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還要站起來走三步？

但失敗就是死亡。他已經死過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疼痛。林凡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先是慢慢蜷起手指，然后嘗試撐起上半身。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帶來鉆心的疼痛，背部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身下的泥水。

“呃啊...”他忍不住呻吟出聲，汗水混合著雨水從額頭上流下。

花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勉強撐起了身子，跪坐在泥地中。雨水順著他的頭發流下，模糊了他的視線。四周靜悄悄的，似乎沒人在意這個角落里垂死的雜役弟子。

第二步，他需要站起來。

林凡深吸一口氣，將重心移到一只腳上，顫抖著試圖起身。肌肉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幾乎放棄，但想到王浩嘲諷的嘴臉，想到張曉雅冷漠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心底涌起。

“我不能死...絕不...”他低吼著，猛地一用力，終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世界在旋轉，他幾乎立刻就要摔倒，但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一步，兩步，三步！

當他邁出第三步時，整個人向前栽去，但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一股暖流突然從丹田處涌出，迅速流遍全身。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身上的疼痛迅速減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愈合，虛弱感被一股新生的力量取代。雨水似乎不再冰冷，周圍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甚至能聽到遠處屋檐下的滴水聲。

【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修為提升至煉氣一層】

林凡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雖然只是最底層的煉氣一層，但比起剛才奄奄一息的狀態，已是天壤之別。

他嘗試著再次站起來，這次輕松多了。雖然背部還有些不適，但已經不影響活動。

“系統？”林凡在心中試探著問道。

【我在，宿主】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選擇我？”

【權限不足，無法查詢。請宿主努力提升修為，解鎖更多系統功能】

典型的系統回答，林凡無奈地搖搖頭。不過既然系統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他決定好好把握。

根據原身的記憶，滄瀾劍宗雖然沒落，但仍是這方圓百里內的修仙宗門。雜役弟子是最底層的存在，干最累的活，得最少的資源，還經常被外門和內門弟子欺辱。

原身就是因為不小心打翻了外門弟子李虎的飯食，被當眾鞭打示眾，傷重不治而死。

“李虎...”林凡默念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既然他繼承了這具身體，那么原身的恩怨，自然也由他接下了。

雨漸漸小了。林凡需要找個地方整理一下思緒，同時弄點吃的——晉升煉氣一層后，他感覺餓得前胸貼后背。

根據記憶，雜役弟子的住所就在院子西側的一排破木屋里。林凡拖著依然有些虛弱的身體，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路上偶爾遇到幾個雜役弟子，他們都驚訝地看著林凡，迅速避開，仿佛見了鬼一樣。顯然，大家都以為他死定了。

“看，那不是林凡嗎？居然沒死？”

“命真硬啊，挨了五十鞭子還能爬起來。”

“離他遠點，李師兄放話了，誰幫他誰就是跟他過不去。”

竊竊私語聲傳入林凡耳中，煉氣一層的修為讓他的聽力提升了不少。他面色不變，繼續朝著住處走去。

雜役弟子的住所簡陋得可憐，一個大通鋪房間要睡十幾個人，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和霉味。此時大多數人還在干活，房間里空無一人。

林凡找到原身那個角落里的鋪位，上面只有一張薄薄的草席和一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在草席下面，他摸到了一個硬物——半塊干硬的餅子，這是原身偷偷藏起來的應急口糧。

雖然又硬又澀，但對現在的林凡來說，這無疑是救命糧。他小口小口地啃著餅子，同時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粗魯的推門聲。

三個身材高大的雜役弟子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家伙，名叫張大牛，是雜役弟子中的一霸，經常欺負原身。

“喲，還真沒死啊？”張大牛看到林凡，露出驚訝而厭惡的表情，“李虎師兄說了，看你就不順眼，讓你趕緊滾出滄瀾劍宗。”

另外兩人配合著捏響指關節，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若是以前的林凡，此刻恐怕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但現在的林凡，體內有著煉氣一層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憋著一股火——被背叛的憤怒，被毆打的屈辱，以及原身臨終前的痛苦。

這一切，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如果我說不呢？”林凡緩緩站起身，平靜地看著張大牛。

張大牛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個一向懦弱的小子敢頂嘴，隨即惱羞成怒：“找死！”

他一拳朝著林凡面門打來，力道十足，顯然是練過一些粗淺功夫。

若是從前，這一拳足以讓原身躺上半天。但現在，在林凡眼中，這一拳速度慢得可笑。

他輕輕側身躲過，順勢抓住張大牛的手腕，一拉一推。張大牛頓時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前撲去，一頭撞在墻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另外兩人見狀，同時撲了上來。林凡不退反進，體內那微薄的靈力運轉起來，拳腳間自然帶上了力道。

“砰！砰！”短短兩招，兩人就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呻吟不止。

張大牛捂著流血的鼻子爬起來，又驚又怒：“你、你竟然敢還手？等著，我這就去告訴李虎師兄！”

林凡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傳話給李虎，他給我的五十鞭，我遲早會還給他。現在，滾！”

張大牛被林凡眼中的殺氣震懾，連滾爬爬地帶著兩個跟班逃走了。

房間里重新恢復安靜，林凡緩緩呼出一口氣。這是他兩世為人以來，第一次真正反擊。

感覺...不錯。

【隨機任務發布：一小時內抵達后山黑松林】

【任務獎勵：隱匿符×3，下品靈石×5】

【任務失敗：修為倒退至瀕死狀態】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林凡眉頭一挑。后山黑松林？那可不是雜役弟子該去的地方。據說那里有低階妖獸出沒，十分危險。

但失敗的懲罰太過嚴重，他別無選擇。

“看來這系統，是鐵了心要讓我不停做任務啊。”林凡搖搖頭，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

比起前世那種平庸無力的人生，這種充滿危險與機遇的生活，似乎更有意思。

他整理了一下那件破爛的雜役服，走出房門，朝著后山方向邁步而去。

新的世界，新的人生，他林凡絕不會再任人欺凌！